玉真子听到这句话,心中似乎有所触动,低下头来看了紫竹道人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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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道人的心神,似乎完全沉浸在对昔日师兄一步一步转变的回忆当中,他悠悠地说道:“师兄,老实说,你的天分确实不如谢师弟,不过,哪个宗门规定,一定是修为最高的人才能做掌门?我们的师尊,他不也只在同辈中排第三位吗?而且自他接掌宗门以来,玉煌剑派蒸蒸日上,短短两百年就达到极盛,如今更是威震天下,除了景阳宗之外,绝不输于任何门派。师兄,你何苦要走进死胡同,不愿静下心来想一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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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我没有想明白,十四年前,昆仑宗十几位高手进京,围杀了薛凌峰,其实,过去我们对此人还深有好感,甚至有些佩服,不过,在他死后,谢师弟惊天一怒血洗昆仑,师兄你非但没有为谢师弟的壮举而开心,为薛凌峰得报大仇而欣慰,反而又惊又怒,显得十分异常,师兄,我真的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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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近十几年,我仍然和你亲近,仍然对你信赖,而且我隐隐觉得,似乎师兄你的性格有些转变,虽然和当初的开朗豪迈还相去甚远,却已让我大为惊喜,我忍不住想,难道师兄已经放开心中的包袱,一身轻松了?如此顿悟之下,是不是就要看见那道门槛,即将触及到那个领域了?这件事情,我们师兄弟二人苦盼了数百年,如今,师兄或许就要成功,你说,我怎能不高兴,怎能不死心塌地追随你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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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殿内众人已经听得入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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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被他人叙述的对象,玉真子本人低下了头,心中也有些感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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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鸿明来前,曾听到师门长辈叙述这数百年的一些经过,但是有些残缺,他为了在心中补全这些过程,一直在凝神倾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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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煌四剑心中也有很多疑问,但是他们见大师兄没有发问,便不愿多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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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道人停了一阵,面色忽然变得沉重,复杂,他忽又开口,声音十分低沉,说道:“可是,刚才师兄你说,要杀了国师,抢夺传承,这句话,把我心中十余年的美梦给彻底惊醒了。师兄,你究竟是如何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你让我恐惧,让我寒心,让我彻底绝了所有的念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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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子闻言不由一怔,随即冷笑几声,不予作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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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原来这十余年,你一直在制造假象,隐瞒我,欺骗我,利用我。师兄,我想问一句为什么,难道,我们数百年情同手足是假的吗?我们曾经并肩抗敌、生死与共也是假的吗?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宗门,没有在意过这里的任何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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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番话,紫竹道人的神色变得异常失落,异常消沉,因为受伤而苍白的面孔显得更加苍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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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子脸色稍变,他嘴角微动,想要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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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终一声长叹,什么话都没有交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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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鸿明想了想,朝紫竹道人温言说道:“师叔祖,其实这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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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道人听见这声“师叔祖”,不禁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鸿明,你刚才叫我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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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祖。”古鸿明抱拳一礼,神色十分郑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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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玉煌四剑看到大师兄的举动,虽然不明其理,也跟着行礼,然后叫出尊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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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道人浑身一颤,说道:“我跟师兄进京,今晚是非不分,已然犯下大错,难逃门规,难道,难道你们还愿意将我视作长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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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鸿明正色说道:“师叔祖受他人蒙蔽,本心非恶,何况,师叔祖并未铸成大错,适才已经有所悔悟,待此间事毕,请随我一同回山,只要掌教师尊未将你逐出玉煌,您永远都是我等的师叔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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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煌四剑连忙再施一礼,一证心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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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道人不禁双目流泪,心中激动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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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生均以玉煌弟子为荣,若是因为此事被宗门处罚,导致被逐出师门,脸面损失事小,一定会是他的终身大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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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难自已,心中五内杂陈,玉煌诸剑也纷纷出言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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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道人擦掉脸上的泪痕,忽然想起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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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木然而立的玉真子,然后转头望着古鸿明,口中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么,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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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道人终究放不下数百年的兄弟情深,想为玉真子求一次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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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得到掌门大弟子古鸿明的首肯,自己再苦劝师兄,低头认罪,日后哪怕是在山中幽禁,也还有相见之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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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鸿明看了一眼玉真子,脸上蓦地一沉,说道:“师叔祖,我宗门只会原谅真心悔悟的弟子,但是,绝不会饶过渗透进来心怀不轨的外敌!玉真子其实是昆仑宗的人,此事已经查实,还请师叔祖勿要再三为他求情,以免自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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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寒煜等一干少年嚯的转过头去,将玉真子死死盯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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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道人茫然地看着师兄,一脸的不可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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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已久的两位殿主和亲王均站起身来,眼中发出冷厉的光彩,盯着玉真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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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煌四剑猛然抽出兵刃,严阵以待,殿内一阵剑光闪烁,剑意森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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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沉静了半晌,才发出一阵哗然之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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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昆仑宗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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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昆仑宗勾结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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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先前古鸿明说的什么?他就是昆仑宗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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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呢,难怪一直为昆仑宗脸上贴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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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是确实如此,那位紫竹长老就真的太可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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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做了数百年的兄弟,然后突然告诉你我是来害你的,谁受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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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子听着众人的议论,看着如临大敌的玉煌诸剑,再看看殿主和亲王,目光中有些嘲讽,面色变作一片淡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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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古鸿明,讥诮道:“老夫年方弱冠便已进入玉煌剑派,那时候,只怕你的老子都还未生出来,你又如何知道老夫不是玉煌剑派的人?真是一派胡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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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道人闻言,连忙点头,然后说道:“鸿明,你可不要冤枉了师兄,师兄比我早入门三年,我们一同诵经,一同练剑,数百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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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祖切勿多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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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鸿明右手一摆,制止了紫竹道人继续分辩,他盯着玉真子,低沉的语声中透着巨大的压力,缓缓说道:“适才,我已说过,你若是愿意随我回山领罪,或可免去一死。不过,你自己放弃了最后的机会,我等也不再将你视作师门长辈。不过,你觉得我要是没有证据,会轻易的指出你的身份吗?刘玉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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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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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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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真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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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连紫竹道人也是一脸惘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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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子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脸色稍变,不过他很快镇静下来,冷笑着说道:“刘玉真?谁是刘玉真?老夫不识得此人。噢,玉真?与老夫的道号同名,这倒有趣。不过,你想用这个名字来证明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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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鸿明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了。你不承认不要紧,你看看这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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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玉牌,朝玉真子的方向一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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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众人的目光也转移到他的右手,望着那块玉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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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寒煜不看古鸿明,直接望向玉真子,发现此时他竟然脸色大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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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以你的神魂作为烙印,刻有你名字的玉牌,刘玉真,你还不承认吗?还狡辩得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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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鸿明高举玉牌,神色极为淡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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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子脸露惊慌之色,不过他依然狡言辩驳,说道:“你怎知那里面是我的神魂?不知从哪捡来一块破牌子,你就要诈老夫吗?哼!老夫绝不会掉进你这种幼稚的圈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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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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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鸿明冷哼一声,说道:“当年,谢师叔祖单剑杀上昆仑山,与那位宗主一场大战,最后战至昆仑宗的内门祠堂,师叔祖一剑之威,让那位宗主重伤昏迷,祠堂也被剑意所激轰然倒塌。就在那时,师叔祖偶然发现散落一地的玉牌中,这块特殊的牌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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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说道:“谢师叔祖的神识何等锐利,一探之下,便知属何人所有。众所周知,昆仑宗的祠堂,供奉的都是其内门弟子的神魂玉牌,既然在此间发现了它,你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现在,你还有何话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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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子脸色变得惨白,兀自嘴硬,强辩道:“难道他谢无忌就没有感知错误的时候吗?凭他一家之言,就要强行判定我的身份,然后对我问罪,老夫不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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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不进棺材不流泪!”古鸿明不禁大怒,喝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块牌子的功用?你且站在那里,我立即毁了它!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有所损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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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玉真子便势若疯狂地扑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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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道人见状,痛呼一声:“师兄!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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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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