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过江湖

第十四章 小神棍

    
    让男人之间友谊迅速变铁的不外乎两种,酒和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没有一顿酒交不了的兄弟,如果真有,那就两顿。而色,则是这份友谊最佳的下酒菜,闻之欲醉。
    就算风闻天从没有去过风月场所,可终归是知道的。他还记得在仙侠镇的时候,住在他家不远处的陈六子有一次出远门,禁不住诱惑逛了回青楼,回来就跟镇上的一帮狐朋狗友吹嘘是如何如何的销魂,不知怎么的就被他家那体重将近一百六十斤的婆娘给知道了,回家就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暴揍。第二天,就见陈六子顶着两个乌眼青瘸着腿出门了。
    所以自那时候起,风闻天便对这风月勾栏有了个模糊的概念。还有一个概念就是,逛青楼回家是要挨揍滴!
    坐在一旁的柳扶摇虽然没听见左北疆对风闻天说了什么,但她也猜到了一些,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看着左北疆那微醺将醉的怂恿他去逛窑子,风闻天不自觉地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倒不是说他想去或有什么其他心思,只是单纯的觉得左北疆这个人挺不错。
    要知道左北疆是清楚风闻天身份的,可他还是像对待其他朋友一样的真情真性,确实尤为难得。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想拉着这位刚回漠北的世子殿下去嫖妓,单就这份勇气,放眼漠北两州,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牛叉的。
    风闻天轻笑道:“刚刚的话要是被左老元帅知道了,我估计啊,你也就得在床上躺到来年开春喽!”
    被这么一说,左北疆一激灵,随即故作痛心疾首地说道:“世子哥,你也忒不仗义了吧!我好心想让你尝尝这爷们应有的乐趣,你却想给我挖坑,真是枉费了我这一番诚挚用心啦!”
    不想却吃了风闻天一记鄙夷的眼神,“我看你是在家吃怕了左老元帅的鞭子,所以想拉我一起去,到时候被你爷爷知道了也好拿我说事是不?”
    这么一说左北疆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冤枉了,不禁叹息道:“唉,我一直以为我们这代人,即便做不来父辈那般功勋卓著,也成不了江湖上那些绝世武夫,可至少能将纨绔子弟这个称呼的档次提升一下吧!一直以来我都在为这个崇高理想孤军奋战,后来好不容易将沈纪文这货也带上了这条光明大道,如今本指着你能带领咱们实现这个心愿,可你却这般鄙夷,真是伤透了兄弟的心啦!”
    左北疆这一番声情并茂、慷慨激昂的言论,风闻天差点就被打动了,就在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阵吵闹声自门外传了过来,还夹杂着些许愤怒的呼喝和刀剑出鞘的动静。
    不明所以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走出了房间,来到了正在争吵的一楼大厅。
    抬眼望去,大厅里一个模样白净的公子哥带着七八个手持兵刃的随从,将一个身穿素衣麻布的年轻男子围在了酒桌前。只是这男子看起来确实不大,脚边还放着一个竹制的箱子和一个算卦的布幡,上面写着‘算你有病,治你有命’!
    那公子哥面露阴狠的指着坐在桌前喝酒的年轻男子,颇为愤怒的说道:“好你个神棍,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这里行骗,还特么骗到小爷我的头上了。今天要是不让你长点记性,老子就不姓崔!”
    说完以后就要招呼随从动手,可那个喝酒的年轻男子却没有丝毫害怕,摇了摇头道:“不不,你说错了,这地方我还真打听了,天狼城嘛!再有就是,我啥时候骗你了?你可敢说我算的不准?还是治的不对?”
    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风闻天指了下场中的公子哥,轻声问道:“这个人是谁啊?”
    “咦?这货菊花好了?”左北疆微微呼出一口酒气,而后开口回答道:“他是天狼城郡守崔光道的独子崔成泓,之前在王府宴会上你也是见过的,只不过崔光道是在末尾才敬的酒,你未必记得他。不过我听说近几日崔光道好像得了什么顽疾,好多大夫郎中都束手无策,现在看来这事应该跟此事有关!”
    风闻天思索了一下,便不再费神去想了,继续向大厅中望去。
    被这么一问,崔成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声色俱厉地说道:“当时你说我爹的病能治,还说的像模像样,可你他娘的倒是治好了啊!今天早上醒来我爹就觉得浑身难受,似乎比之前更加严重了。要不是郎中告诉我说,你之前只是暂时压制了我爹的病疾,还真差点让你给蒙过去了。还他娘的治的对,对你奶奶个腿啊!你也别说老子仗势欺人,我就问你是不是这么个事?是不是这么个理?”
    崔成泓这番话说的,别说场中的年轻男子,就连远处的风闻天和左北疆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还真有意思,带着这么些打手,占尽了上风,且自身又占理,没有动手却在这里讲起了道理!”
    见崔成泓没有急着动手,年轻男子又倒了杯酒,不急不慢的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理也不是这么论的。首先是你请我去给你爹治病的,其次我走的时候你爹确实大有好转了是吧!现在病情加重,谁知道是不是又让哪个庸医练手瞎治了。你硬要把这个事情算在我头上,你让我咋办?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单就这言语辩驳方面,这崔成泓还真不是这个年轻男子的对手,几句不温不火的质问便将他弄的哑口无言。气急之下,指着他怒道:“老子不跟你多费唇舌,将他的双腿给我打断!”
    话音刚落,站在年轻男子四周的随从纷纷抽出兵刃,向着他砍了过去。
    年轻男子眼神一凝,低头躲过了身后横切过来的长刀,而后一挺身将坐着的凳子踢了出去,砸在了另一个人的头上,那人应声倒地昏死了过去。
    就在其他几人愣神间,年轻男子从桌上抄起一把筷子,丢飞镖一般掷了出去。
    就这么眨眼间的功夫,七八个手持兵刃的随从就被这个看似孱弱的年轻人放倒了大半。
    就在风闻天看的正起劲的时候,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老板娘李盼盼笑着走了过来,看样子一点都不担心下面的打斗。
    “李姨,你就不怕这些人把你这酒馆给拆了?”
    李盼盼看了眼下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怕又能怎么办呀,我还能下去将他们赶走不成?”
    风闻天点了点头,嗯了一下说道:“看来这崔成泓是打不断人家的腿了,你看这帮随从也忒不济了,这么一会就都被打趴下了。”
    白了一眼一直在旁边偷瞄她的左北疆,而后摇了摇头对风闻天说道:“没那么简单,你看!”
    果然,就在那些随从被打倒后,场中突然闪出一个气势沉稳的中年人,眼神漠然的看着年轻人,没有说话,右手一拳直直的砸了过去。
    早在中年人出现的那一刻,年轻男子就感觉到了压力,神情也变得越发凝重。
    在外人眼里看似简单普通的一拳,毫无花哨可言,可那年轻男子却暗自叫苦。这简简单单的一拳,几乎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不得已之下,只能拼命的运转自身气息出掌硬抗。
    拳掌相交,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声响,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后,年轻男子身子控制不住的极速后退。
    可还没等过身体停下,那中年人便如闪电般的掠至他身后,一腿又将他踢了回去。
    落地之后,年轻男子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气色也变的萎靡。
    一直认真观看两人打斗的风闻天眉头一皱,轻声问道:“李姨,刚刚那一拳,应该有门道吧!”
    老板娘李盼盼讶异的看了风闻天一眼,没想到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居然能看出来这点。
    “是啊!刚刚那一下,便是南廷拳宗的无相拳,也是这天下少有的至刚拳法之一。再加上这年轻人撑死了不过五冠实力,又怎么可能会挡得下吕冼这两冠实力的一拳呢!”
    就在这时,那名叫吕冼的中年人走到他面前,抬腿就要朝他腿上踩下去。
    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闭上眼睛苦笑一声,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就在吕冼即将踏出那一脚的时候,风闻天连忙喊道:“等等!”
    “嗯?”
    崔成泓正等着看膝盖被生生踩碎的画面之时,却被人喝止,自然很是不悦,“是哪个不要命的多管闲事了?”
    不光崔成泓好奇,就连左北疆、李盼盼也很意外,唯独一直没有说话的柳扶摇没有任何不解。
    风闻天走了出来,看着崔成泓笑道:“这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崔公子就放过他如何?要是当真打断了他的双腿,这辈子不就完了嘛!”
    那天宴会崔成泓倒是有资格去参加,可他那天正好拉肚子没去成,也就没有见过风闻天,自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满是不耐烦的挥手对吕冼说道:“吕叔,动手就是。谁再敢多说一句废话,也直接废了!”
    “呦,我看看这是哪个将军、大人在这发威呢,口气大得都把老子酒给吹醒了。”
    这下崔成泓脸色都有些黑了,可在看到左北疆掏着耳朵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唰得一下又变白了,这变脸的速度都赶得上蜀中的变脸谱了。不过他脸色变白,是因为吓的。
    崔成泓看着左北疆,脸上的笑意很牵强,“左三少怎么也在这啊?”
    说话的同时还在暗自腹诽:这货怎么在这种地方喝酒啊!
    左北疆眉毛一挑,依旧阴阳怪气地说道:“咋滴?老子就不能在这了?这是你家开的?”
    见他这反应,崔成泓就觉得菊花一紧,连忙说道:“能、能、能,怎么会不能呢!”
    一旁的风闻天没有去看左北疆在那耍横,也没有理会旁边的吕冼,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年轻男子,淡淡的问道:“还能走不?”
    年轻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咳了两下后点点头:“还好,能走。”
    风闻天笑了一下,伸手拉了他一把,“那就跟我走吧!”
    见风闻天要把人带走,崔成泓犹豫了一番,咬着牙对左北疆说道:“左三少爷,这个人差点害得我爹没命,我不能让他走,还请见谅!”
    “哎呀!你菊花不疼了是吧!”
    说完左北疆走上前去,就要动脚,却被风闻天制止了。
    走到崔成泓身边,风闻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跟在后面的年轻男子说道:“这个人我带走了,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去漠北王府找我。”
    走了两步后,又停下对还没反应过来的崔成泓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啦,我叫风闻天!”
    随后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带着柳扶摇、左北疆走了出去,留下了一脸生无可恋的崔成泓。
    年轻男子愣过之后,拿起地上的一个竹箱和布幡,咬着牙忍痛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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