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天狼城门处就站满了前来给风闻天送行的人。
风正涯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大人的儿子,有一种恍惚的感慨。
轻轻拍了拍风闻天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儿子,记住爹昨天跟你说的话。在外面受欺负了打不过了,就让人回家报个信,爹就带着黑风玄甲军去灭了他满门。”
风闻天咧嘴一笑,随即说道:“我记住了爹,不过你一个堂堂的漠北之王,不能总跟个一言不合便杀人全家的山匪一样不是!”
风正涯嘿嘿一笑,点头道:“儿子你说的在理、在理,爹以后改了。不过谁敢欺负我风正涯的儿子,就别怪我不讲道理了。”
对此风闻天只能无奈的一笑,伸手帮风正涯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爹,我跟姐都不在家,您自己注意身体。姐回来了帮我告诉她,等我回家的时候,一定能赶上她的境界!”
随后蹲下身子看着有些天都不曾见到的小蛮妞骆承欢,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出落得越发灵气可爱,“承欢,哥哥不在的时候,你要替我照顾伯伯,知道吗?”
骆承欢眼眶湿润的看着风闻天,用力的点了点头,稚声说道:“哥哥放心吧!承欢一定会照顾好伯伯,然后我们一起等你回来。”
风闻天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来,我们拉钩!”
眼睛有些发酸的风正涯不由得仰起头,嘴里还说着:“今天风怎么这么大,眼睛都吹疼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去跟其他人告个别出发吧!”
风闻天嗯了一声,走到一脸惆怅的左北疆和沈纪文身边,抬手轻捶了他们一下,对左北疆笑道:“我走之后你也该去军营了,等我回来的时候,看看你能不能混个将军统领做做。不过你给老子记住了,是我帮你进的军营、上的战场,你要是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死在边境了,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左北疆反手也轻捶了他一下,骂骂咧咧的说道:“滚蛋!左三爷我是奔着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去的,没混个元帅当当之前,这颗脑袋谁也拿不走。”
风闻天点了点头,又转头对红着眼睛的沈纪文笑道:“鸡瘟,你小子的安危我倒是不用担心。不过你也悠着点,别他娘的没等老子回来,就累死在哪个花魁的肚皮上!”
沈纪文一脸伤感的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后说道:“天哥,你可得早点回来啊!漠北就咱仨兄弟,这一转眼你要出远门,左北疆这货也要去军营报道了,以后想找个人喝酒都找不到。”
风闻天拍了拍他,笑道:“好,等我回来咱们再痛痛快快的喝个够!到时候我陪你们去春宵阁,咋样?”三人相视而笑!
最后,朝着众人一拱手,朗声道:“有劳诸位前来为我送行!”
众人纷纷说道着世子言重,世子客气,殿下保重之类的话!
风闻天深深看了看风闻天身后的百里辰和祈月,又看了看一路护送风闻天进京的五百玄甲精锐骑兵点了点头,最后看向马车旁的白宗廷,开口说道:“等你将世子安全送至京城,就先去天策军做一个割掳校尉吧!只要你军功够大,我就能如你所愿!”
马车渐行渐远,风闻天斜着身子靠在舒适温暖的车厢内,头枕在祈月那修长的双腿上,眯着眼睛看着篷顶,“祈月,你之前离开过漠北吗?”
祈月用手轻轻按摩着风闻天的头部,柔声笑道:“没有,之前我就出过几次天狼城,到附近的满月镇给郡主买满月糕,再远就没去过了。”
风闻天轻轻吸了口气,而后笑道:“那她们几个呢?”
祈月想了一下才说道:“除了关雎和玄鸟经常出门外,其他的平时都不怎么出远门。其实她们想要跟着您一起去,并不是因为想借机出去,而是她们真的都舍不得跟你分开。”
风闻天微微点了点头,想到早上临出门的时候,除祈月外其余七人那满脸的幽怨,不由得就是一阵苦笑。尤其是关雎,看似平静的表情下,透露着一股掩饰不了的低落。
“唉!”
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件早就想问的事情,“祈月,你是几冠境修为啊?”
“啊?”没想到风闻天突然这么问,祈月明显一愣,不由得说道:“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风闻天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躺好后说道:“倒也不是突然想起问的,其实早在我第一次带百里辰回紫篁苑的时候,他就发觉你们的武学冠级要高出他很多。别看百里辰这货平时不咋靠谱,武功又不咋滴,也就医术和和奇门相术还行。当然了,这奇门相术是他自己吹嘘的,真假还有待考证,不过他的直觉却准的可怕!”
祈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对风闻天说了:“我实力算是中上,是在年前刚刚踏入二冠境的。实力最差的是湛露,因为她最小、也最懒,只有刚及三冠。”
对于这个答案倒是跟风闻天料想的差不多,“你们中最强的,应该是关雎吧!”
祈月点了点头,“嗯,就连郡主都说关雎姐姐天份高,是个难得的习武坯子。早在一年前,关雎姐姐就快要突破二冠了,现在究竟有多厉害,我也不清楚。不过……”
风闻天见祈月突然停下了,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祈月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就是想说关雎姐姐的武学进境,可能跟她的出身有关吧!”
“出身?”对于她们几个的身世,风闻天还真的不知道,不由得问道:“什么样的出身啊?”
见风闻天不知道,祈月想了一下对他说道:“关雎姐姐原本出身于青州第一武林世家,是刀君扬云修的独女。自小便随父习武,自然根基要比我们好。再加上自身根骨出众,练功又努力,比我们厉害也是正常的。”
刀君扬云修?风闻天眉头一皱,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当目光扫过那几本秘籍猛然想起来,当年冥澜殿最后一位殿主武戎澜以刀破镜,劈死了一位成名已久的圣冠高手,名字就叫扬云修!可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就是关雎的爹。
暗叹了口气后,风闻天便不再问这些,随手抽出一本《枯草剑诀》翻看了起来。
在翻到第二页的时候,风闻天就在心里直骂娘,他是练剑不假,这前前后后几位教他的人也都不简单。最早是由姜宿谋这个只会读书的一介儒生教他通读那些武学典籍,不求无师自通,只希望他能记住,以后习武总能有用得上的。后来是北冥无疆教他基础剑招,还对他说什么基础才是习武破镜的根本。在这期间不管是风起舞,还是慕皇图,都曾有意无意的指点过他。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自从他谶授之时起,就再也没有人跟他说过之后该怎么走。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一个撑死不到三冠境界的实力,又怎么可能一下子看得懂这些世间难得的武学典籍。再加上之前读过那些书籍,一时间没能帮到他,反而却禁锢了思维,以至于固步自封、举步不前。
就在他苦啃这本很是深奥的枯草剑诀之时,祈月一边用手指轻揉着他的额头,一边说道:“殿下,您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不妨请教一下别人呐,总比你一个人苦思冥想要来的好吧!”
风闻天一脸茫然。
祈月无奈的指着外面,跟百里辰骑马并行的白宗廷道:“好歹也是一个实打实的一冠境,总能给你些有用的建议吧!”
风闻天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大道至简、殊途同归,既然剑法都能练刀,那以枪法借鉴剑法也可以嘛!”
说完之后,连忙起身走出马车,骑上了一匹玄甲随从牵过来的战马,跟白宗廷、百里辰并肩前行。
不明所以的百里辰见风闻天不在马车里待着,反倒跑出来跟着骑马,不禁开口打趣道:“您老人家不在温柔乡里温存,怎么出来跟我们受冻了?”
风闻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滚你大爷的,本世子没你想的那么色!”
一脸不信的百里辰突然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对了,你刚刚完成谶授,内息尚不稳定,不到二冠不可妄动女色。唉,看着不能吃,苦了你啦!”
风闻天都懒得搭理他,转头对白宗廷说道:“宗廷,枪法和剑法有本质的区别吗?”
白宗廷本就是少言寡语之人,自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有,但不大!”
“比如呢?”
白宗廷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一寸长一寸强,兵器自身的不同也就注定了修炼时的侧重点不同。枪属长兵,剑为短器,虽然不能尽数相通,可道理差不多。”
说完之后拿过一把长剑,轻手一抖,朝路边看似随意一挥,一道肉眼看得见的剑罡掠过,几颗腰粗般的树木应声炸裂,激起地上厚厚的积雪。
之后将剑平握在手中,又挥出一剑。同样的结果,但这一剑的剑罡声势就要弱上很多,也更像是一把剑了。
挥完两剑之后,白宗廷淡然问道:“明白了吗?”
还是没有完全看懂的风闻天摇了摇头,白宗廷将剑递给他,“第一次是以枪法为样,第二次是剑罡,你试试看,按我刚才那样控制内力,努力催发剑罡。”
风闻天接过长剑,按照白宗廷说的,运转内息,凝聚真气灌注剑身,而后催发出去。可刚刚将真气灌注剑身,没有来得及催发出去就散掉了。
风闻天并没有灰心,尽管白宗廷告诉他在没有达到二冠之前,很难催发出实质剑罡,更别说剑罡外射了。
直到晚上宿营的时候,风闻天终于催发出了第一道实质剑罡。接下来的两天除了吃饭睡觉,他就拿着剑尝试,直到终于能够让剑罡从剑身上射出去才作罢。
对于风闻天来说,之前风起舞跟慕皇图那次王府问剑,他真的有些看不懂。可现在白宗廷教他的这个,却让他有种黑夜光亮的感觉。一种是高山仰止,明悟随缘。一种是言传身教,通俗易懂。两者一比,高下立见。
其实这也怪不得慕皇图,当时的问剑本就是在指点一冠境的风起舞,那种堪称神仙打架的切磋,又岂是当时风闻天一个刚刚踏足武道的小白能看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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