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的神明

    
    火光，火光燃烧着照亮了整座城市，无数的l像是蚂蚁般从出口涌入进来。
    四处充斥着人们的惨叫声，在通巷最高的，连接着地面和石壁穹顶的建筑上，站立着一个人，隔得有些远，所以杜川看不太清他的脸。
    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就没有见过他，却莫名的有些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和雏凤所带来的那种两个人相同的气息的感觉完全不同，是那种真切的熟悉感，仿佛这个人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然后那个人伸手触摸了面前的人造太阳灯。
    那颗需要巨大能源作为供给才能亮起的落日，在他的手上逐渐由灰暗变得透明，最后居然是慢慢亮了起来。
    那个人仅仅是通过触碰就点燃了太阳。
    灯光越来越亮，变得刺眼起来，它所散发出来的巨大热量甚至将整个通巷的温度都生生提高了好几度。
    然而他还是没有挪开手掌，那团光芒越来越亮，甚至无法让人抬起头去直视他，“太阳”周围的仪器因为过载都开始闪烁着火光。
    光芒终于停止了提高亮度，像是到达了某个临界点。
    那个人迅速转身向着地面跃下，在他的身后，是巨大的爆炸带来的火光和气浪。
    “这就是我所看到的全部内容。”杜川手里捧着一碗糖水老老实实的说。
    从酒吧里出来，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赶向了刘伯所在的位置，十四说事关重大，必须立马联系上刘伯。
    至于自己手里的这碗糖水，在刘伯听完十四表述完后就说这听起来有些像低血糖的症状，然后亲自到厨房里为自己冲了一碗糖水。
    杜川说糖水什么的先放在一边，我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告诉你。
    当然，他隐去了开始见到雏凤的部分，直接从自己见到那些怪异的画面开始说起。
    “你是说你看到很多的l涌入通巷？”
    “是的。”杜川肯定的回答道。
    “不可能，这里从建设至今已经有一个多世纪了，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十四反驳。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十四，时代在变化，放在两个世纪以前，也没有人会相信人类最终会被那些人工智能赶到地下生活。”刘伯缓慢的说。“我们的安全系统也不是完全没有漏洞的。”
    “当务之急是尽快地疏散人群，弄清楚从哪里开始的入侵。加派人手修复好漏洞，减轻损失，我来通知罗洪！”刘伯说着站起了身。
    ……
    浮森咖啡。
    客人们都有些奇怪的看着坐在桌边的壮汉，他看上去更像是应该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吃着夜宵喝着啤酒的那种人。
    罗坤点了两杯咖啡，等待着四弟到来。
    他倒是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刚从酒吧出来，他还穿着这身有些摇滚的服装。
    事实上得益于家族从小对于他们的培养，他对于咖啡的品味还是有一些，这里的咖啡还不错，不然也不会每次回来都约罗威在这里见面。
    他正在胡思乱想，门铃响起，有人从外面进入了店内。
    “二哥。”来人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面前，正是罗威。
    “好久不见了，小威。”罗坤笑着说。
    “二哥你才是，看上去又强壮了不少。真是羡慕你，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这样的生活漂泊不定，有什么好羡慕的。”
    “自由啊！没有人会在你面前指手画脚的。”
    “自由吗？人生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是自由的呢？我们都不过是被困在地底之下的囚徒罢了。”罗坤说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是苦涩的味道。
    优雅的咖啡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仿佛变成了一杯苦酒。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沉默了一会儿，罗威问道。
    “已经不是独行侠了，前一段时间加入了一个雇佣兵团体。对了，上次你给我通信的时候，我不是说过有个东西要给你看吗？”
    “对呀，是什么好东西？二哥。”
    罗坤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通体黑色，把它丢个了罗威。
    “这是？”
    “打开看看。”他说，“或许你认识也说不定。”
    罗威用手指按住盒子一边的凸起，它就被打开了。
    里面是蓝色的丝绒缎面，在它的正中间，安静地躺着一个黑色小物件。
    那是一块芯片，罗威觉得看上去确实眼熟，事实上在他眼里，这些东西长得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
    “黑堡。”罗坤说。
    “这就是黑堡吗？”难怪二哥会说他可能会觉得眼熟，因为就在两个月前，通巷的拍卖行里刚刚拍卖过这种芯片。
    当时自己就在那场拍卖会上，不过自己并没有对那个东西提起多大兴趣，反而是只拍下了那条维多利亚时代的项链哄女伴开心。
    大哥也一直对自己当时在场却没有拍下芯片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才会进餐的时候说自己。
    “现在这种东西已经多到可以在市场上流通了么？二哥你是在哪里淘到的。”尽管对于它的实用价值不太了解，但罗威觉得能收藏到这种东西也还算是不错的。
    “我不清楚其他人是在哪里搞到的。”罗坤顿了顿，“但是我这个……是在补给箱里拿到的。”
    “这种东西居然……。军方那帮子人疯了么！”罗威双手猛地拍在桌面上，杯中的咖啡洒了一些出来，店里的几名乘客都回头看着这位看上去儒雅清秀的年轻人，不明白刚才他还在热情的和面前的人谈天，怎么忽地就激动起来。
    罗坤抬手制止了想要上前擦干净桌子的服务员。“你也意识到了吗？一旦这种东西开始泛滥起来，那么势必会流落到敌人那里……”他压低了声音说。
    “而如果它们的数据分析出了结果，也就意味着，迄今为止人类在地下所建立的隐藏的所有城市，都将暴露在蓝海的眼皮底下。”罗威看着二哥的眼睛接下了他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
    尽管房间里装有温度调节器，冷汗依旧湿透了他米色西装内里的白色衬衣。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家族，你让大哥做好准备。”
    “经过了1个多世纪的沉淀，也许人工智能对于我们人类的第二次冲击就要开始了”
    他说着起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罗威一人面对桌上的两杯咖啡，以及一个黑色的方形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