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的神明

    
    “集合！”休息了一会儿，队长吹响了口哨。
    穿着清一色黑色作战服的队员们按照高矮顺序一字排开。
    秦峰站在靠中间的位置，他的个头不算矮，在队伍的末尾，站着几个不足一米六的身影。
    他们面容稚嫩，年龄不过十二三岁，甚至还有更小的孩子，但是这些孩子却和成年的战士们站在一起，军姿同样挺拔。
    没有人觉得奇怪，这些孩子都是新一代“将星”的产物，他们就是作为武器被生产出来的，不需要带着人类的道德观去看他们。
    从胚胎时期开始，他们就被基因技术诱导着向某个指定的方向发育。
    他们能够毫无压力的与机体的同步率达到90%，开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一个经受训练的战士也不能将同步率提高到这个地步，那些大量的数据会瞬间将人吞没。
    但是这些孩子却不同，他们对于情感的感知很少，甚至连肢体上都没有触觉，这是人类为了应对蓝海而被献上祭坛的祭品。
    随着对这些孩子的了解，秦峰那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对军方的好感也一丝丝的被磨灭了。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么？这样的话我们与敌人又有着什么区别呢。
    但是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秦峰也清楚的知道，在人类漫长历史的推进中，类似的事件数不胜数。但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依然是让人觉得一阵反胃。
    “1号至5号，回到实验室检测身体状况，其余人自由休息，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队长宣布了解散。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所有人都可以得到一定的放松时间，但是那些孩子们却没有，事实上他们也不需要什么心理上的放松。
    正如队长所说，他们要回到实验室检测身体状况，由于没有触觉也就没有了疼痛感。正常人通常不能发挥出肌肉的全部力量，因为一旦超过了某个限制，给肌肉带来巨大负荷的话，疼痛感会让人本能的减轻力道。
    这些孩子们却没有这种限制，因为他们没有触感所以在训练结束后需要到实验室检测身体是否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
    队员们四散而去，秦峰重又坐回了台阶上，目光看着前方空间的某个点上，默默地发呆。
    一个人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请问你的水还要喝吗？”她指着秦峰刚刚淋在头上剩下的半瓶水。
    这是一个浅蓝色头发的女孩，长发在脑后扎着一个干练的马尾，精致的脸蛋上带着几道汗迹。
    看清眼前的人秦峰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还会有人主动和自己说话，大多数时候周围的人对他都是冷冰冰的，他也对周围的人还以冷冰冰。
    “不喝了。”他说。
    “那你可以给我么？”
    “可以。”
    “谢谢。”女孩说。她把水倒在掌心上洗去了脸上的汗迹。
    然后以纸巾擦干了脸，出水芙蓉，眉眼如画。
    “谢谢你。”女孩再次道谢。
    “不用。”秦峰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女孩的语气有些奇怪，带着某种稚嫩的感觉，像是很少与人交谈的那种感觉。
    甚至是在刚刚的她俯下身清洗脸部的时候，作战服宽松的领口露出了她胸前的一抹雪白她也没有察觉，或者说没有在意，丝毫没有防备人的心态。
    就像是一个大人的躯壳里，装着一个幼小的灵魂。
    ……
    “周平，十七岁考入了凌康城一座由军方出资建立的军事学院，成绩优异，那个时候将星计划刚刚被提出。”
    “但很快，因为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这个计划被搁置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对于任何能够拯救人类的方法，不管它有多肮脏、扭曲，军方高层都不愿意放过。”
    “因为也许关于人类的未来，都可以借助这个计划实现。在以前这个计划因为一些技术问题无法实现，但是借助当时刚刚在生物科学上取得的成果。”
    “计划再次被秘密提上了日程”
    张乾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看着对面的杜川。
    “听我讲的这些，有让你想起一些什么事情么？”
    “没有。”杜川摇头，听着这些事情，于他而言，完全没有代入感，就像是听张乾讲着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但是他隐约又觉得这些事情和自己看到的关于这个身体的那些莫名的记忆有着什么关系。“可以给我详细的讲一下关于“将星”的事么？”
    “当然。”张乾笑着说，“但是你要记住接下来你所听到的事情是作为高度机密的档案封存的，不能有任何外泄。”
    “当然。”杜川学着张乾的样子说。
    作为人工智能来说，蓝海的作战方法简单粗暴，以数量恐怖的量产机型L将人类连连击溃，并将其逼入了地下城市。
    但是除了L，依然在地面活动的少部分人类传回的记录视频中，见到的其它机型也越来越多，体积也越来越大，很难说那些东西是不是在进化。
    人类首次捕获到一台机体后，就在地面驻扎了小队，由配备了黑堡的工程师们现场进行了研究，最终发现那些机体除了蓝海之外，人类也许能够使用。
    当时的这一发现震惊了整个人类世界，这也就意味着那些数量庞大的L也能成为人类的军队。
    “人类也许马上就能够返回地面了！”当时的地下城市，这样的传言四处扩散，甚至一度引发了一系列大规模的返乡运动。
    但很快，残酷的现实给了人类一记当头棒喝。
    第一台搭载人类计算机的机体阿尔法暴走了，在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情况下几乎夷平了整个实验地区。
    操控敌人机体的想法落空了，实验失败。
    但是这台机台展现出来巨大的破坏力再次惊艳了军方，他们决定不计任何成本的投入研究。
    不久，另一个想法被提出，也就是以人类本身去一对一的驾驶那些机体，这样的想法也就是说放弃了那些数量庞大的L，将主要目标放在更具有战力的新型机体上。
    这个想法也就是“将星”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