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的神明

    
    比试台的周围站满了人，毕竟，热闹谁都喜欢看。
    “你很有胆气。”祁弈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任何人。”杜川轻声道，这里是比试台上，周围的人离得都有些远，所以自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抱歉，那人钱财，替人消灾。”
    “能在这里就读的人，应该不会差什么钱吧？”
    “不是钱，是另外的东西。”
    “懂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要怪你就怪刘印吧。”祁弈说着，踏前了一步。
    就这么一步，竟是扑面而来的压力，杜川甚至感觉自己闻到了战场之上的腥风。
    是直觉，杜川明白了，是这具身体的直觉，在酒吧里看到的那些画面，以及被八号询问时自己毫不犹豫的说出看到的人是一个女人，都是因为直觉。
    他大概有些明白千辰为什么要为他选择这个身体了，除了极强的战斗本能以及反应能力，最重要的，就是那些直觉。
    随着祁弈跨前一步，比试台四周嘈杂的声音慢慢安静了下来。
    面对强劲的敌人，杜川依然是没有任何动作。
    “看得出来，你很强。”他说。
    祁弈依然是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前移动着，“这样的话，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说过。”
    “你知道吗？刚刚张刑让我不要接受你的挑衅，但是我依然接受了。”
    “所以我说你很有胆气。”
    “不，原本我是不会接受的，我不想出什么风头，也不是什么容易冲动的人。”杜川说，他忽的笑了笑，“但是我想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磨刀的机会。”
    祁弈脚下用力，向着他弹射过去，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但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让他很是不爽。
    杜川只是轻微的侧身，避开了对方的进攻，手肘向着他的背部顶去。
    对方生生的接下了这道肘击，发出一声闷哼，左拳向着他的腋下袭来。
    杜川狼狈的闪身躲开。
    对方确实是个狠角色，仅仅是过手的第一个回合，就展现出了不要命的气势。
    “这样的攻击方式，如果是在战场上的，你大概已经丧命了。”杜川说。
    也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懂得保护好自己，在如蚁潮一样起伏的敌人当中，一旦你被其中一个敌人击中并牵制住，那么接下来你面临的，将是敌人数不清的打击。
    “可是这里不是战场，只是一对一的比试台。我只要打倒你，就可以了。”祁弈喘着粗气回答。
    对方看似普通的一记肘击，力道却极大，险些让他背过气去。
    刘印说的不错，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仪器上测得的战五渣那么简单。
    祁弈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他紧紧盯着杜川，接下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再和对方玩换拳的游戏了。
    以那样的力道，自己就算是自损八百，伤敌恐怕也只有一百吧。
    周围的观众已是惊掉了下巴，完全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祁弈这条疯狗的第一次交手，居然是杜川占据了上风。
    张刑见状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杜川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没有让对方占到半分便宜。就这样稳扎稳打下去，胜负是迟早得事情。
    他远远的看了刘印一眼，这个家伙不露声色，完全看不出计划失败的挫败感。
    热身运动完毕，杜川揉了揉肩膀，深吸一口气。逐渐进入到了状态当中。
    层叠的海浪一层层的拍打在海边的礁石上。
    祁弈再次扑击过去，对方接住了他的攻击，不是硬碰硬的对扛，而是仿佛击打在一团棉花上，力量在其上完全的被卸去了。
    他猛地收住攻势，向后退了几步。
    直到此刻，他才察觉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如山如海一般绵延的气息。
    愣了一下，他想了起来，这个气息他见过，就是在夏之韵的课上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这个杜川才来多久，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就能达到这个地步，学习能力究竟是要有多变态。
    接下来他的每一道攻击都被对方牢牢地接住，不，不是接住，应该说是每一道攻击都被对方牢牢地锁住了，每一分力道都恰到好处的接住自己的攻击。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输的，尽管祁弈很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然而杜川却是在和对方的战斗中获得了更多的感悟，按照夏之韵交给他的方法，他对于力量的控制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想来以后还是要多多实践才行啊。
    “妈的。”祁弈轻骂了一句，咬碎了一直藏在嘴里的胶囊。
    胶囊里的黑色液体冒了出来，不顾满嘴的腥臭，他一口吞了下去。
    从祁弈的身上突然传来了爆豆般的响声，他正在舒展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的完成，异样的气息再度传来。
    杜川收起了手中的架势，直觉告诉他，对方接下来的一击，只怕不会是那么简单。
    祁弈脚掌在地面一踏，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杜川袭来。
    虽然不知道在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速度、力量都得到了极大地提升。
    即便是躲过了这一击，但是对方已经近身，想必接下来面对的将是如同狂风骤雨般的连击。
    杜川没有犹豫，抬手一拳轰了出去。
    “砰！”强烈的力道使得双方各自后退了一步。
    杜川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尽管最近一段时间在不断地训练力量，但是和对方硬碰硬依然让他感觉有些吃不消。
    在力量上面，还是对方占了上峰。
    不及他反应，对方再次冲了上来，杜川猛地踏前一步，袭向他的胸膛。
    手上传来的力道表明他确实击中了对手。
    但是倒飞出去的确是杜川自己。
    “嘿嘿……”祁弈低笑了两声，眼睛四周因为充血隐隐变成了红色。
    杜川以手掌按地，向后滑行了数米才卸去力道。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你一直在隐藏实力吗？如果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眼底流淌着嗜血的红光。
    “好吧，大家都拿出本事实实在在的打一场也不错！”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屈下身摆出进攻的姿势，像是一只正在蓄力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