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炎热烘烤着大地,树上的蝉发了疯地叫。
树下是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脸色白皙,手指修长,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但他眼神的刚毅睿智又显得格外精神。
他沐浴在阳光下,陶醉地享受着这蝉声,透亮的皮肤更加剔透,终于出了一层细汗以后,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像冬眠的蛇在慢慢苏醒一样。
“拜见上将军!”
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狡黠如鬼魅的笑意渐渐挂上嘴角,让迎出来的皇甫彪有点心惊肉跳,毕竟上一次他就是这么人畜无害地出现,然后讹了他一顿天价酒钱。
“说吧,在下又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了?”
皇甫彪已经做好了任其宰割的准备,但却未见慌张之色,因为并州禁止酿酒,量他找不到天价酒楼。
“哈哈,将军误会了,此来只为叙旧而已!”
此人正是郭嘉,不知道他自己信不信叙旧的说辞,反正皇甫彪不信,无事不登三宝殿,黑山作乱的节骨眼儿出来绝对有猫腻。
“请!”
但皇甫彪作为东道主,礼节还是要尽的,不管对方是何种目的,也该念些旧情才是。
如今皇甫彪麾下急缺谋士,本来以为来者是司马懿,毕竟黎阳在冀州境内,正逢黑山之乱,而河内已定,以世家安土重迁的习惯,司马家很有可能折返河内,但来者是颖川郭嘉就失望了一些,他绝非投效而来。
“奉孝何处购得此酒,据我所知,洛阳也就甄家存着一些。”
“从洛阳归乡时从风满楼又带了一坛,好像记在你账下了!”
皇甫彪此刻真想恶龙咆哮了,做好事不留名也就算了,这赊账还挂在他名下,真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来人,把酒端下去,奉茶!”
既然这酒花的还是自己的钱,那就先别急着喝了,先端下去存起来,在没弄明白郭嘉此行的目的之前,还是不要表现的太客气了。
“上将军不要太小气了嘛——”
“先说此行目的吧,我观奉孝少了些玩世不恭,多了份沉稳笃定,怕非叙旧而来,乃是来当说客的吧——”
郭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还是被揭穿了老底,看来这皇甫彪成功绝非偶然,不论谋略还是胆量都算当世一绝。
“好吧,袁本初派我来邀约上将军会猎淇水,我劝你别去啊,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别被渔翁得利了!”
“这还像句话——”皇甫彪听到这句,心里还算舒服些,好歹郭嘉还是替他考虑的,毕竟讨董卓连盟就是个笑话,根本就没什么建树,“不对!你竟然投靠了袁绍?!”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等天纵之才竟然投靠了袁绍,真是惊呆了皇甫彪,仿佛听到了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一般。
“袁绍鹰扬河朔,为人宽雅,有局度,喜怒不形于色,投之有何不可?”
郭嘉还在嘴硬,但难掩眼中的失落之色,大概遇非明主,比女子遇人不淑也不遑多让,想必现在已经后悔了。
“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决, 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说白了就是一个矜愎自高,短于从善之人罢了。”
郭嘉彻底败下阵来,这个皇甫彪连他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毫不犹豫地撕了下来,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报!”
此时侍卫又端着一个食盒进来了,打开一看是卤羊头,旁边是一坛酒,在泥封处一看,赫然又是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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