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坐在囚车里,囚车缓缓的朝着律坎达刑场前进,这个囚车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刚才不过是她的一场梦而已,一场幻觉,飘渺之刻。
但是她平静了,平静了下来,她依旧害怕死亡,不想去死,但是她活着不是想要去追逐地位了,追逐那些虚假的光荣,
她活下去真正要做的是为荣耀,为剑技艺,为爱活着。
菲奥娜的囚车缓缓前进,周围大批的人影扔着臭鸡蛋、碎树叶,大声的嚷嚷着什么,路上有着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对着她哈哈大笑,向她扔着石子。
但是她依旧心无波澜。
菲奥娜浑身的斗气狂涌,她还没到要死的时候,她要过上一种新的人生,此刻正是新生之时,何苦在自囚于此?
菲奥娜斗气凝聚,准备脱离这里,她不是逃避,不是害怕,不是不负责任。
荣耀留于心,而非流于形。
菲奥娜的囚车缓缓的前进,正当她准备逃离刑场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一个背负巨剑的白发女人,她面色悲哀的站在形台上,注视着她。
菲奥娜的流动的气停止了,她三天都没怎么进食,没有什么胃口,一直为家族的复兴思虑疲累,为自己的所做的事纠结反复,瑞文的面色平稳红润,而她实在太虚弱了,根本就不能缠斗,只能速战速决。
菲奥娜停止流动了气,静默的盘坐着,她看向刑场,看到了瑞文,看到了一个神父,看到了三个人头。
土匪、会计和画家
土匪粗犷的面容生动的浮现,他怒目圆瞪,似乎在痛诉不公,会计的眼睛紧闭,看上去痛苦又压抑,画家依旧是那么平静与俊俏,看着天空,他们的人头滚落在刑台的地上,沾满了鲜血与灰尘。
在台下菲奥娜看到了一个穿着素洁庄重的老妇人,她面色严肃和蔼,一脸悲悯,但是嘴角带笑,手里金戒指发光发亮。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没有生气的小孩子,看着邢台上的会计,脸色绝望,然后离开了这里。
然后一个美丽的紫发女士从人群冲了出来,她穿着华美的蕾丝花边裙子,不顾仆人的阻拦跑到刑场上,画家的头把她浑身染满了血液,但是又如此美丽,她痛哭着抱着画家的人头离开了这里。
他们真的存在,他们不仅仅是一场幻梦。
菲奥娜惊喜又怜悯的发现。
哒
门被拉开了,瑞文为菲奥娜拉开了门,给她解开了束缚身体的锁链,这两位惺惺相惜的武者相互注视,瑞文说道
“我今天只是来送别的。”瑞文严肃的说道
“送别?那你穿的可不像啊。”菲奥娜她惯有的带着傲慢的口气说道,她语气就是如此,已经难以改变了。
瑞文穿着为她特别订制的轻铠,具有良好全面的防御力的同时最大程度上使身体不受限制。
“菲奥娜,你不会逃跑的,我很了解你,所以我只是来送别友人的。”瑞文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不会跑那就不应该来。”菲奥娜冷哼一声,不在看她朝前走去。
她知道她逃不掉了,太虚弱了,最重要的是,菲奥娜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腰间,那里本应该有一把刺剑,但是此刻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如果给她一把剑,敢战日月星辰神魔鬼怪。
但是如果只能是如果,而不是现实,菲奥娜走向刑台,那里鲜血遍布,一个铡刀在那静静的待着,等待下一位客人,然后血液四溅,直到在无一人,才会休息。
菲奥娜娜走到铡刀面前,她望了望高悬的铡刀,寒芒一闪而过,身体里气力旋涌,准备拼死一搏,反正也是死路一条,不如以战斗迎接死亡,这才是武者的路。
一名神父在铡刀前面色悲悯的看着她,这是他长久修炼的得来的。
“孩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神父问道
“本质正义,表象亦然。”
“表象正义,本质未知。”
说的什么东西,神父心里咕噜着,但他还是面色悲悯哀怜,神情庄重肃穆。
“愿主保佑你。”神父说完就匆匆离开这里,这女人真是个疯子。
“跪下!”一名跟随的军士说道
菲奥娜没有搭理他,只是静默的站着。
“跪下!”军士举起棍,在不跪下他就要打折她的腿。
但是菲奥娜依旧只是沉默,不发一言。
砰!
军士拿着棍朝着菲奥娜的小腿打去,棍风猛烈,意图直接把腿打断,但是菲奥娜跳起,一拳打翻了他,让他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逃刑场!逃刑场!”周围万千民众大声的吆喝着,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犯了什么罪,做了什么错,但是人就是喜欢看热闹,给自己的生活加上一点味道,他们喜欢看人被处死,发出正义舒张的笑声。
“逃刑场了!逃刑场了!”他们欢乐的吆喝着。
层层叠叠的军士围绕着菲奥娜,菲奥娜手脚早已解开,她在人群中挥拳击退,每一次都有军士被打倒在地,生死不明。
“年年有人逃刑场,年年都是好戏唱。”观众的呼唤越来越热烈了,他们大声的欢呼着,叫着,闹着,打呀,打呀!打的更厉害一些,打的越狠越好。
对于它人的痛苦丝毫不理解的凡庸俗物,但是责任不全是他们的。
瑞文看着在军士里不断游斗的菲奥娜,不禁大吃一惊,这个贵族怎么会违抗王命,是什么改变了她,她本以为菲奥娜会死要面子强撑,就算别人出手救她也是会拒绝。
瑞文握紧拳头,看着坐在高台上的几位王的使者,他们是来监督的,早知道如此她就执行计划了,她热爱祖国,忠诚给祖国带来安定的狮心王,但是绝不是一个死板的人。
如果她早就知道菲奥娜有心逃脱,她肯定会想办法给予帮助,而不是来这里送别,她打算回收菲奥娜的尸体,给好好安葬,这个女决斗家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不与任何接触,瑞文恐怕她死了以后暴尸荒野,那实在太可怜了,所以她才早早来到刑场。
而现在她,瑞文看着王派来监督的几个侍卫,他们的目光已经看了她好几回了,她已经骑虎难下了,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得出手,真是麻烦,怎么才能让她逃脱呢?
瑞文拿起巨刀,走向菲奥娜。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张燎挥舞着马鞭,赶着这匹黑马,马蹄打在地上泛起阵阵惊雷般,张燎形色枯槁,神形疲惫,他是个疯子。
前方已经是圣塔塔公墓,专门埋葬老贵族们先祖的墓园,这里一片祥和与宁静,庄重且肃穆。
“这里不准骑马!停下!”一个白胡子老头举着手说道
张燎挥了俩下马鞭,马跑的更快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惊雷要把老翁的耳朵震坏了。
“停下!”白胡子老翁摆下马栏说道
张燎不管不闻,径直冲了过去,老翁也好,马栏也好,王也好,神也好,魔也好,挡我者死。
砰!
张燎撞开马栏,白胡子老头爬在一旁捂着心脏恐惧的看着那个身影绝尘而去,要不是他闪的快,他就这把老骨头就没了。
他撑起身子站起来,愤恨的看着张燎的背影,想要去叫人抓住这个混蛋,但是张燎仿佛听到了他的想法,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死寂冰冷。
老头刚站起来,看到那个眼神就腿软的站不住了,不得不又爬到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老头呆呆的笑了笑,然后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小屋里,躲被窝里睡了。
“我睡糊涂了,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老头不管那个奇怪的男人,跑到床上呼哧呼哧的睡了,能在乱世里活到现在,还能谋到这种闲差,总是有点眼力劲的,这个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比他见过的任何人的眼神都要可怕,那怕是狮心王。
张燎架着马撞破马栏,穿过大门,越过一个个墓碑,跨过一个个阶梯,他来到了一条走廊,前方是一个独立的墓园,张燎骑着马来到了这个墓园前,下了马,看着眼前成片的墓碑,张燎不搭理他们径直走向这个圣塔塔公墓里独立墓园中的最大的一个墓碑。
张燎不断的走着阶梯,朝着上方赶去,知道最后一层阶梯走过,他来到了巴蒂斯特家族的祖先的墓碑前,不,具体的来说是棺材前,因为眼前的墓碑已经被一个女人用铲子铲掉,倒在了一旁,她此刻正呆愣愣的抱着棺材,不时的说着什么。
伏娜听到了脚步声,她细细倾听,看到了来者,一个男人走了上来,抱着一本黑书,伏娜看到这一切喜极而泣,她热烈的跑过去,但是她发现了一件事,这个男人此刻的样子。
形槁枯瘦,站若丁柴,丝毫见不到往日那种单单存在在那里,一发不言却又内含着万钧雷霆的压迫,只像是一个垂死的病人,将死之日已至,这种毋需多言就能理会到的事实,可见他的衰弱何等可怕。
“你怎么了?”伏娜问道
“先办正事。”张燎回答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来到了这个棺材面前,张燎能够感受里面那种混乱的气息,那种流动飘渺的气,这是何等恶心的力量,他们扭曲的不是现象与物质,他们意图扭曲的是概念与真理。
真实居中而不动
伏娜看着张燎,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但是想到佐伊的情形,就不在想这些,她紧张的关注着张燎的一举一动,那些蛋已经要跟炸开一样了,她在另一个空间都能感受到那扭曲的力量。
张燎来都棺材前,先是打开一次棺材,准先看一下,但是打开以后他就沉默了,里面的尸体不见,这个巴蒂斯特家族的先祖的尸体被人从坟墓里刨了出来,被自己的后人,张燎看了身后的伏娜一眼,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母亲真是伟大与恐怖。
张燎感受到那股空间,佐伊蹲做在里面,脸色有些发僵,但是还好,还来得及,好好调理一下,最多也就是落下一点弱寒,问题不算太大。
张燎将石板书放在棺材上,开始开锁,但是令人惊讶的事出现了,一大片黑雾涌现,将这个墓园上方全部笼罩。
张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真是糟糕的情况,他现在几乎没有战力,但是他还是忍着头晕,浑身无力,还想吐。
张燎凝出了狱火,黑色十字长刀刀格的中心得火源微弱只有那么丝毫,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张燎根本就没想到还有战斗要打,或者说他希望没有战斗要打,以恶魔领主之境释放那个术本就足够可怕,没有昏迷过去还驾马狂奔如此之久,真的是拼命了。
这一次他为了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东西,他已经尽力了,拼尽全力了,连生命都压了上去。
伴随着黑雾的蔓延,张燎知道有东西出现了,这是一个纯粹的扭曲,他知道这是什么,一种黑暗物质施以意识,没什么战斗力,但是就是耐打,就是能拖,最强大这种黑暗物质就是他也要耗尽全力才能击破。
张燎勉强一笑,来到伏娜面前,护住伏娜,准备应战,就算是没什么战斗力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的,一个孩子就是在弱,那也比妨碍他捏死一只蚂蚁。
“我必须要在五分钟之内解决它,不然就是救出来你女儿也傻了,我没时间照顾你太多,你自己注意。”
张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目光坚决的望着前方黑雾,手里握紧狱火,准备与它厮杀,拼尽全力的迅速解决它。
伏娜望着形神枯槁的张燎紧紧的握着黑刀,与前方的黑雾不知道什么东西对峙着,他此刻看上去多衰弱,多悲哀,但是他站在那里,握紧狱火,咬紧牙关,浑身紧绷,时刻准备生死相搏。
她眼神里神色变化,然后她说道
“物理伤害能够解决它吗?”伏娜说道
“当然可以。”张燎有些奇怪的回答道
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伏娜冷哼一声,跑到了张燎面前,眼神中厉色一闪,说道
“你这个混球,老娘早就跟你说过,我要是带着我的军火库能把你打趴下喂狗。”
伏娜话语刚落,就不知道从那变出一把机枪,她握紧这把机枪,这东西冒着森森寒光,把张燎震住了。
“位置在那?”伏娜说道
张燎非常自觉的说道
“诺,那儿。”张燎指了指那个黑色石碑,黑雾里那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阴影涌动,伏娜不知道从那掏出一个手榴弹,额,没错,张燎确定自己没看错,那是个圆不琉球的东西,伏娜咬掉环子朝祖先石碑一扔,然后扣下扳机。
枪火喷吐,弹壳飞涌,突突哒哒的声音打破了圣塔塔公墓这里的宁静与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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