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缘

第9章 修真对决

    
    此时天色更沉,九江城王府西苑。
    卢夫人半卧于榻上,手中正把玩着一玉钩。
    “这玉钩如此雅致,又光昀柔美,是件好玉,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厅堂正有人正要作答。只此时却闻一声。
    “娘亲,此玉是我偶然所得孝敬您的。”
    厅堂内此时共有六人,紫樱和两位丫鬟,左右又分别列着一位小斯。
    这声音分明若黄莺出谷,鸢啼凤鸣,单这其中五人听闻此声都刻意的低下了头,只这卢夫人听闻此声却是冷哼了一声道:
    “此玉我不要也罢,只盼你能安省呆在这九尺之房,十亩之地。倒也心安。”
    说话之人便是王稽和卢夫人之女“王如珍”。
    言语之间,王如珍已是来到厅堂。
    但见:朱唇含沙半若秋,蹙眉微戴花月容,眼敛清泉生珠晕,肤若凝脂胜似雪,当真美丽之极。
    卢夫人立起身接着又道:“瞧你那仙山表哥……”话尚未说完,便听道:
    “娘亲,我不过是在门前转悠了下,难不成我还能跳出这九江城。我那仙山表哥,远在天边,您看不着,摸不着,又怎知他好,纵是万般好,如珍才是您的亲女儿。”
    卢夫人一时语塞,竟忘记再提起甄樊之事。
    这如珍古灵精怪,想必知晓是府里小斯告知卢夫人她与甄樊厮混,便抢先打断卢夫人话语。
    “你这玉从何而来。”
    “这玉是我与人交换而来,听闻城中有一奇事,说一女婴出生之后则双手紧握,不能挣开,女婴三岁时有一道士路过,只对那女婴念叨几句咒语便挣开了双手,拿出一看,原就是就这截玉钩,这女婴父亲为在王府谋求一份差事便与我交换。”
    “你这丫头莫不是被人坑骗了,天下哪有这种奇事。”
    “哼,那与仙山表哥寻仙问道相比,可算怪事?”
    “这修真之人与我等凡人不同…”
    卢夫人言语过半便又止住,又思虑让王如珍去陀罗山。
    卢夫人眼见王如珍年岁见长,本想让她做个大家闺秀,就在这九江安居,常伴身边也就知足,然这王如珍每日只顾胡闹玩耍,王稽又不管不问,长此以往,想寻个婆家也是难。但若是能够拜入仙门,有人管教其几年,或可有所改观。
    卢夫人虽是如此想,但内心却怎么也舍不得让王如珍远她而去。
    只得道:“如珍,你且回去歇息。”又吩咐紫樱去堂前取杏花梨膏送与如珍房中。
    卢夫人吩咐完毕便起身离开,此时她一边念叨着王稽等人为何迟迟不归,一边走向卧房,待走到门外,瞧见那月上枝头,满地银辉,也一时停留,偶然彷徨。
    影山雨华寺
    卢励手捏剑诀,双腿晗开,腰梁挺的笔直,那把插入地面的仙剑激荡的层层剑气开始有规则聚拢,形成一道道若隐若现冰晶剑芒,细若蚕丝,亮如闪银,只见那剑芒千军万马般布满了大殿门前整个空场,这卢励指法一变,朝那老僧喊了声“去”,那剑芒若漫天星舞的银河激射而去。
    老僧又捏一佛家手印,但见周身罡气环绕,老僧用力挥动手臂,双脚随之变幻步伐,看似鱼戏于水中,游刃有余,若浮云翩翩,随风而舞,那漫天冰晶剑芒铺天盖地而来,却在碰到罡气刹那随即消散,这罡气便是老僧以身带动佛法罡气环于周身,又见这老僧步伐变幻莫定,以提供源源不绝的罡气。
    周侧之人见这两人斗法激烈,皆退于殿中。
    王稽手下那瘦弱文士见此岿然叹道:“凡夫俗子与修真之士,当真天壤之别,只可惜凡俗之尘万人无一可修这苍茫大道。”
    王稽淡淡看了瘦弱文士一眼,道:
    “若是人人修得,这天下谁还去耕地种田,哪还有贫富之分,贵贱之别。何况这修真之界与凡人本没有什么牵扯,也不可随意牵扯人间恩怨情仇。”
    那瘦弱文士作了然之态后又说道:“我听闻,这陀罗山仙门叫“正气门”,在这修真界中也是中流门派,不曾想卢励竟有如此造诣,但若是被其师门得知参与人间恩怨,如何是好?”
    王稽冷哼一声心中冷笑:“便是小门小派灭这老僧足矣,卢励如何还轮不到你这小厮议论”,面相之中,已是不满。
    瘦弱文士见王稽如此脸色便不再言语。
    老僧两人斗法激烈之处,围观之人皆满脸震惊,且那光耀珊岚之处,众人眼不能睁。
    卢励这记剑诀当真出神入化,那冰晶剑芒似无穷无尽,这一大会功夫竟不减反增,且看那老僧游刃有余之地也偶有划伤,已是有斑斑血迹,但并无大碍。
    卢励见老僧并未损伤太大,恐拖之太久,便指法一变,那冰晶剑芒突然又三五合一,逐渐变的粗大,粗大的剑芒又三五合一,逐渐改变规则,最后形成了一头满腔悲愤的巨龙,那龙头朝着老僧一处喷,喷出的不是火,而是那细若游丝的剑芒,只是这剑芒速度和力道和之前散乱攻击更显威势,且只朝老僧头部喷发。
    老僧见此,便掏出一串须弥珠,悬于头顶,这珠子五光十色,显然常被老僧祭炼所致,已是佛家宝物,那须弥珠在空中盘旋飞舞一圈便瞬间变大挡住龙头。
    元景不知何时已到大殿偏门,看到如此景象便撒腿跑向觉难,这是元景第一次看到他所谓的“仙人”斗法,内心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依偎在觉难僧袍下瞄眼偷看。
    觉难倒是波澜不惊,静静望着眼前一切,心想也许过了今日,又是太阳初生,崭新的一天吧。
    觉难身后也只有三个僧人猥琐在墙角,满脸惶恐,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见到师兄弟一个个惨死刀下,他们怕极了,也许这个寺院也只有他们三个活着的,只是那斗法场景显得太过不真实。
    卢励见老僧祭出法宝抵御龙头,趁这间隙,便环步飞起,拔出那插在地上仙剑冲向老僧,那巨龙似得到命令般一边喷出剑芒一边冲向老僧身体,老僧又借须弥珠抵挡,结出佛家真言手印横在胸前。
    恍然间,那龙头先与须弥珠相撞,龙头消失,那须弥珠缩小了一圈,卢励又御剑而至,刺向老僧须弥珠。
    此时老僧抓起须弥珠,结出三个佛家手印,双手盘旋舞动,骤然间,老僧僧袍便鼓烈作响,三个个大大的佛印横在身前。眨眼便与卢励仙剑撞在一起。
    若巨龙怒吼,若盘虎咆哮,偌大的寺院大殿屋檐都被震飞了一角,殿前广场满目疮痍,烟尘散去,卢励一袭白衣千疮百孔,老僧陈旧僧袍也是破烂不堪。
    “此局竟不分上下,这老僧到底什么修为,或者卢励修行尚浅,荒唐!需想个法子除掉老僧才是。”
    王稽看向觉难,还有身下那个小沙弥,便一掌拍过去,并吼道:“还我兵书来。
    老僧此时斗法已毕,身体虚弱,又见王稽突愠发难,便也回首抓向王稽。
    这卢励何等眼尖,又身轻力壮,趁此机会便一剑扫向老僧右肩。
    老僧回头祭出须弥珠打向卢励,仍奋不顾身冲向王稽,只是一心二用,力不能及,那须弥珠虽是宝物,此时也如那珍珠落地噼里啪啦的砸出一个一个小洞。
    老僧惊退王稽,又与卢励斗在一起,两人相斗激烈处,只叫那天色明灭不定,近处闷雷咋响,远处云荡电闪。
    此时,却有一僧人实在无法忍受如此局面,大叫着胡乱跑向大殿王稽处,那瘦弱文士一刀劈下,那僧人立时毙命。
    此情此景落在觉难眼里,一时失去神智,思绪万千:“试想因我一人之过,连累这无辜子弟,如今“连启”又因我之故与那卢励以死相博,我已是罪孽深重之人,又何苦恋这碌碌红尘,不若早日去往那十八层地狱为我死去的无辜子弟赎罪。”
    他一心求死,便是身旁其他僧人及元景也没有理会。
    觉难匍匐爬起,怔怔望着眼前佛像,心中默念:“弟子罪孽深重,不能造福众生,却又遗祸与子弟,今时今日,我便以身死业消来赎我此生罪孽,南无阿弥陀佛”。
    觉难一步上前冲向铜像,便是元景疑惑喊叫,众僧惊呼,觉难也无知无觉,完全不顾他死之后,这元景、这众僧又是何种结局。
    元景看去,只见铜像前一片血迹,尸体倒在那红石地砖上,觉难两只眼睛死死睁着,面相悲苦。
    “师傅师傅啊”元景不明白觉难所想,甚至没有意识到觉难会如此行径是为了什么。
    就连王稽等人也是一脸惘然,没想到这觉难是如此决绝。
    那大殿剩余两位僧人此时也是抱着觉难尸体时才意识到觉难这是在自绝,他们又惊又怕,又担心死亡如此逼近,只得伤心的大哭。
    元景随着哭声,又想自身双亲早故,唯一的师傅也对自己不管不顾,从怔然流泪到开始嚎啕大哭,似要哭尽这苍天不公,尘世苦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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