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缘

第10章 雨华覆灭

    
    这老僧见觉难已亡,心若死灰,双袖一顿,竟被这卢励剑气又扫中胸口。
    顿时老僧胸口十肋并断,伤口触之肺腑,一个踉跄摔坐在石栏边,只见那两只石栏柱子应声而碎,哗啦啦的一地碎石屑,老僧闷口吐出一口鲜血,洒在这陈旧的僧袍上。
    老僧满眼的悲怒,此时,也只能双眼怔怔的望着觉难一声微弱的呼喊:
    “师兄”
    事到如今,王稽早已没了心思去顾及先辈恩怨,晓是如此,该是先探听兵书下落为重,不曾想这觉难竟是如此决绝,这兵书下落怕是鲜有人知。
    卢励又待御剑逼近,此时王稽喊道:“且慢”
    卢励不解道:“此人不除,怕是后患无穷,何不就……”
    “百年恩怨,庄埠深已故,这中州地界怕是再无第二个庄家,既如此,岂可徒添亡魂。”
    卢励尚未说完又被王稽打断,虽有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卢励自知虽是自己有慧根,但若不是十年前王稽送他去陀罗山修道,哪有他今日成就。于是闭口不言。
    王稽听闻这老僧称觉难为师兄,双目一亮,这老僧既是觉难师兄,或可探听一二,遂又向老僧道:“今日之事,并非我本意,我单想拿回我王家遗物兵书“九略”,往昔恩怨,如觉难大师所说,已是过眼云烟,没承想觉难大师竟是如此性情刚烈之人。”
    王稽一番话,把自己推脱的干净,又想得知兵书下落,只说觉难身死与我无关。
    元景哭累了,痴痴的望着眼前剧变,心里一片空荡,只跪在觉难身前,偏头看向老僧,又回头望着觉难,两只手无助的横在身前。用仅有自己能听见的话语说道:
    “师傅,原来你叫庄埠深,师傅,今日,我终于明白何为正果,师傅,你羽化为了仙佛,有待一日我去追寻你,你莫要忘记元景。”
    王稽见老僧并未答话,就向老僧走将过去,只刚迈开步子,但见那跪在觉难旁的小和尚颤巍道:“那…兵书…我似见过。”
    这小和尚便是元景,元景看这王稽走向老僧,又怕这王稽对老僧不利便随口说到。
    王稽定眼瞧向元景,但见这元景不过十来岁遂道:“你这小和尚莫要胡说,你既是见到过,你可能描绘其模样。”
    王稽虽是如此说,但他也并未曾得见。
    元景一时语塞,又见王稽眼神尖锐,不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五岁来此,一直协助打理藏经阁,我说见过就是见过,只是忘记隔在哪个共案里。”
    王稽见元景如此说,虽不信,但也急命人去藏经阁找寻。
    王稽道:“小和尚,你要坑骗于我,我就把你剁成肉饼,放在这荒山喂野狼”
    元景但见周遭师兄弟死相惨烈,又见觉难身亡,思之双亲皆也已故去,王稽又出言恐吓,一时泪水又忍不住嵌满眼眶,放声大哭。
    声音悲切之意,犹如大道佛音,直摄人心。
    老僧听闻心有不忍叹道:“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果,一世为人,一生为瞋,南无阿弥陀佛。”
    老僧眼见今日这众僧人将无一幸免,就挣扎着身子盘坐起来,双手合十,开始诵度人经。且伴着元景哭声,若那大户人家出丧,场面凄惨之极。
    “臭和尚,再哭莫不信我一刀宰了你。”
    那瘦弱文士听闻又是诵经,又是哭丧,心中烦闷故大喝道。
    没承想,元景听闻呵斥,哭的更大声了。
    那瘦弱文士看了一眼王稽,又看一眼元景,见王稽面无表情,也只好作罢。
    且说这卢励,今日与这老僧斗法也是性格使然,如今见这等局面,也甚为叹息,也只恭谨的站在王稽身旁,并无言语。
    王稽眼见去藏经阁之人并未归来,又觉此时这诵经声、哭声难以入耳,便裹挟元景去往藏经阁,老僧虽然看着,却也无能为力,只得看着王稽和那瘦弱文士一同远去。
    卢励并未有动作,站在那里眼望远方,不知思虑些什么。
    这经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一座别院,两层阁楼,内设极为简单,但供案摆放却井然有秩,经书类别也是一目了然。
    王稽来此便问:“可有兵书?”
    那手下一干人等摇头道:“我等遍寻其处,皆为佛经。”
    其中一人道:“且有些书籍,我等并不知晓是何书籍。”
    说话那人便把这并不知晓的书籍递与王稽,这一看便知这是梵文,只在场并无懂得梵文的人。
    王稽心有怒火,难不成这兵书“九略”是梵文,这怎么可能,“九略乃我王家家传之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便扭头对元景道:
    “你这小和尚,莫非存心戏弄与我。”
    元景知此时必死,只闭眼不语。
    王稽在经阁徘徊了一会,便道:“把兵书全带回去,不,是这些梵文经书全带回去。”
    那手下一干人等,便逐个把经书捆扎,等整理完毕,又裹挟元景去往大殿。
    老僧知元景把戏败露必死无疑,便乘机想绕过卢励去救元景。
    只这一动,卢励,便已发觉,这老僧身受重伤,行动早比卢励迟缓。
    卢励一剑挥向老僧肩膀,那激荡的剑气再次扑向老僧,老僧此时已是重伤垂死,怎堪此时卢励一剑,那剑扫过老僧肩膀,大半个臂膀已去,老僧也当场毙命。
    待王稽等人回到大殿,看到老僧已亡。王稽便道:“卢励,你那么急性子做甚,这兵书尚未寻回,你怎可灭口。”
    卢励听闻此语已是心有不悦,心想:“我不远万里来助你剿灭此人,你此时倒怪起我来,若不是我10岁那年,你送我去陀罗山修道,有恩于我,我何必冒险来掺和凡人恩怨,若被师门知晓,我修为必废,一生连常人不如”。
    卢励虽是如此想,但口上却说:“这老僧奸诈,若非结果他性命,怕是日后姑丈疲于应付。”
    卢励手指老僧又道:“姑丈,此乃何人,一身佛法修行,实属雷同当今修真界巨擘菩提院修行之法。”
    王稽见今日事毕,未获得兵书深为遗憾,不过今日若不是卢励,恐也不能撼动雨华寺,便道:“十年前我已得知,这老僧存于寺中,至于身修何法,我等凡人岂能知晓。”
    卢励一听果然如此,十年前王稽送他去陀罗山修道,便是为日后埋下的一颗棋子,这让卢励中火怒烧,但毕竟有恩于他,也不好发作,只得道:“姑丈,今日事了,侄儿这就赶回山门,若是迟了,恐山门生疑”。
    “保重,姑丈,改日回来探望您老人家。”
    卢励说罢也不等王稽有何说辞,便御剑而飞,眨眼没入云端。
    元景,早已经奄奄一息,昏厥过去。
    王稽等人见兵书并未寻到,自然归罪于元景,便让那大汉裹挟元景去大殿想要找老僧问个明白,这元景又只有十来岁,哪堪壮汉携恨禁锢,便晕厥过去。
    此时月色惨淡,东方浮云篇链之处,似那雨后新日,初漏云海,韵黄难蕴。
    王稽手下那彪汉少有言语,此时却说道:“这偌大寺院及残留僧众如何处置。”
    王稽渐渐从看向卢励远去方回过神,淡淡一句:“烧了,余者皆杀了弃到寺后山崖。”
    彪汉听闻虽心有不忍,也随众人吩咐,便一道忙碌去了。
    这大汉裹挟元景,知他没死,便一直夹在腋下。
    待到众人忙完,来后山山崖抛却尸体时,这彪汉却犹豫不前,其余人等见此,便道:“彪子,你难不成恐高,快将你手里的捞什子丢下山崖,若你实在害怕,我等代替就是”。
    闻者皆仰头大笑,这汉子却充耳不闻,裹足不前,正思虑如何救得这孩子时,却不知谁飞来一脚正中大汉屁股,这大汉便装作疼痛“哎呦”一声,滚向山崖边,顺势将这元景从山崖边滚落下去,不似他人直接踹飞老远。大汉心中默念:“我也只能如此做了,愿你福大命大,崖边树枝挡你一挡,保佑你大难不死。”
    众人皆在大笑声中随王稽远去,这汉子也慌忙爬起跟着远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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