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殇——教育危机

第四十章 起点相同 前途各异

    
    林俊飞和项前进一起去深圳制作《前进中的清源》的碟片,林俊飞和他老婆都没去过深圳,跟项前进说想借机带老婆去南方玩玩。项前进说没关系,你们最好办个港澳通行证,到时候我在深圳做碟片,你们可以去香港澳门转转。
    一切准备停顿,他们先开车去了省城京中,把车停在京中机场的停车场,三人乘机飞去深圳。到了深圳,项前进给了林俊飞万万块钱,让他们夫妻俩去旅游购物,自己留在了深圳。五天后,林俊飞夫妻从香港、澳门、珠海游玩了一圈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深圳,项前进这边的业务已经安排妥当,项前进带着林俊飞夫妻俩去广州玩了三天,从广州乘飞机回到京中机场,开车回了清源。
    回道清源,杭柳柳跟项前进说:“前几天原则约几家聚聚。”项前进生气道:“当了校长才想起聚聚,不去。”杭柳柳说:“他当校长关我们什么事,你生哪门子气?”项前进说:“我不是因为他当校长生气,本来说好好的,每月聚一次,这几年他根本没把我们这些老朋友放在眼里,每次聚会他就以各种借口推脱,硬把十几年的规矩给坏了。”杭柳柳说:“敢情他有自己的想法,朋友还是相互理解为好。”项前进说:“什么都依着他需要来,他想聚就聚,不想聚就不聚,还蛮会指派人呢。”
    项前进、杭柳柳和常芳都是罗秉义的关门弟子,三人都考进了京中师范学院,项前进学的是新闻专业,杭柳柳和常芳学的是师范专业。临去大学前,罗秉义跟他们说,我有个学生叫蒋原则,也在京中师范学院,你们第一次出远门,到了学校可去找他,他一定会帮助你们。三人到校后找了蒋原则,每隔一段时间几人轮流做东小聚一次,渐渐就成了同乡死党。三人毕业后回到清源,项前进进了电视台,杭柳柳和常芳进了司马中学。一直以来,三个家庭交往密切,定期聚会,相互帮助。直到前两年,贾厚德提醒蒋原则,组织上对拉帮结派比较敏感,群众也会因此疏远你,在干部考察时容易出麻烦,同学会、同乡会之类的最好不要参与。蒋原则便主动回避着聚会。中国人讲究“走近”,人与人之间只有经常走动,才会越来越亲近,蒋原则有意识不参加聚会,跟项前进和常芳两家关系便渐渐淡了。现在他缺钱想起了项前进,项前进当然不知道他是因为借钱才要聚会的,老婆提到蒋原则想几家聚聚的事,自然不高兴。
    杭柳柳说:“人家约我们聚会,我们迟迟不答应,会以为我们挣了钱拿大,如果朋友之间产生这种想法,朋友就没得做了。”项前进说:“我是合法经营挣的钱,他怎么以为是他的事。”杭柳柳说:“那天原则到我办公室,主动提到聚会,应该不是一时兴起,再说凌峰要出国留学,我们也应该欢送一下。”经过杭柳柳的劝解,项前进同意几家聚会。
    他给蒋原则打电话,说:“原则,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几家聚聚。”等了好几天,终于等来项前进的电话,蒋原则舒了口气,说:“随时都可以啊。”项前进说:“你看今天晚上怎么样?”蒋原则说:“可以可以。”项前进说:“那我们暂定今晚,我跟芳芳联系下,看她今晚行不行?过会儿给你回话。”杭柳柳打电话跟常芳说了三家聚会的事,常芳满口应允。
    项前进给蒋原则打电话,说:“芳芳已经答应了,你看在哪里?”蒋原则想到了文静,想见她的感觉突然强烈起来,说:“就到清源山庄的静轩餐厅吧?”项前进问:“什么静轩餐厅?我怎么没听说过?”蒋原则说:“你这么大老板没听说过静轩?”项前进:“再大也是做生意的,大不过你这个大校长啊。”蒋原则笑道:“前进,听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呢,不管什么时候,你我永远是兄弟。项前进说:“好吧,听你的。”蒋原则说:“静轩我去过一次,环境特别好,感觉特别棒。”项前进说:“那就去看看吧,要不要提前预定?”蒋原则说:“晓男有老板的电话,我来预定吧。”
    蒋原则把晚上几家聚会的事跟贾晓男说了。贾晓男想起父亲的关照,有些犹豫。蒋原则随口编道:“柳柳听说凌峰要出国,约大家见个面。”贾晓男听了高兴起来,问:“这哪里?”蒋原则说:“我推荐在静轩餐厅,上次去人家也没收钱,我们有机会照顾照顾人家生意。”蒋原则怕贾晓男多心,有意不提文静的名字。
    贾晓男哪里知道男人的心思,说:“好呀,我这就跟文静联系。”转而问:“是我们请客还是他们请客?”蒋原则说:“哪个请有区别吗?”贾晓男好奇地看着男人,说:“当然有区别了,我们能跟那两家比?”蒋原则说:“不能比又怎样?不就是一顿饭钱。”贾晓男说:“如果他们请客,我就直截叫文静安排地方,价钱多少无所谓,如果是我们请客,我说话就要注意点了。”蒋原则说:“你想的倒细。”贾晓男说:“不细能行吗?花大钱的事都等着我们呢,到底谁家请客啊?”蒋原则说:“现在还不知道。”贾晓男责怪道:“哪个请客都弄不清楚,这算什么事啊!”蒋原则说:“先不管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贾晓男看了蒋原则一眼,蒋原则也不吭声,心想我要找人家借钱,还能叫人家请客?贾晓男跟文静预定后,对男人说:“叫凌峰把蓝兰也喊着,让他们认识一下蓝兰。”蒋原则自然同意。贾晓男喊道:“凌峰,凌峰,你出来。”蒋凌峰从房间出来,问:“什么事?”贾晓男说:“晚上我们和你前进叔叔和芳芳阿姨家聚餐,你把蓝兰也喊上。”蒋凌峰说:“好嘞。”便去约蓝兰了。
    杭柳柳叫上常芳,两家去清源山庄。杭柳柳问常芳:“芳芳,听说这家餐厅不错,你去过吗?”常芳心想,曹明月跟蒋原则不对付,不能告诉他们跟曹明月来过,便答:“听说过,没去过。”转脸问项前进:“项老板,你去过吗?”项前进说:“我也没去过。”常芳说:“我没去过也罢了,你这个在外混事的大老板也没去过就奇怪了。”项前进说:“你这话就不对了,学生家长这个请那个带的,清源的哪家饭店你能没去过啊?”常芳说:“如果这样说的话,你应该问问柳柳,她哪家没去过?”杭柳柳说:“你们吵不要把我带上。”杭柳柳知道,十几年了,两人不斗不开心,一遇到事情又到一起商量。
    几人找到静轩,蒋原则一家还没到。常芳说我们转转,我恐怕有二十几多年没来过山庄了。两个孩子说你们去转吧,我们就在这说说话。三个大人去逛山庄,两个孩子趴在湖边的栏杆上聊天。
    常卿说:“你看我妈高兴样,这时候还有心思游园吃饭呢。”项杭知道他高考肯定不行,想把话题往别处引,就说:“阿姨一直都很开朗乐观。”常卿却不理会项杭,硬把话题朝学习上扯,说:“她对我学习要有吃饭喝酒的饱满热情就好了。”
    项杭不知道怎么评价这母子俩长期以来不协调的关系,便不说话。常卿抱怨说:“我学习不好,都怪她,还有那个赌鬼。”项杭问为什么。常卿说:“她人生就三件重要的事,上课、补课、师生恋。”项杭说:“大人的事有大人的原因,我们孩子不好过问的。”常卿说:“要是你爸爸妈妈离婚,爸爸成天见不到,妈妈又不管你,你有什么感受?学习还会这样好吗?”项杭笑道:“你什么不好比喻,拿这个比喻,会不会聊天啊?”常卿笑道:“算我嘴欠,原话收回。”
    项杭说:“叔叔阿姨都离婚好多年了,你怎么还耿耿于怀呢?要想得开才是。”常卿说:“我就是想得开才苟且活着,不然我早就上吊跳河割腕,拿一块豆腐把自己砸死了。”项杭推了常卿,说:“说你死不死的,不准胡说!”常卿说:“有时候我想,他们光顾着自己快乐,生下我就不管,真气人!”项杭说:“我们也应该有独立意识,不能什么都依靠父母。”常卿说:“不靠父母靠谁?《三字经》里都说了,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是父不管师不问,就像个野孩子。”项杭笑问:“那下一句呢?”常卿说:“下面我不知道。”项杭说:“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你怎么不去检讨自己呢?”常卿说:“玉不雕不成器,没人来雕刻我,我自己把自己雕刻成器啊。”项杭说:“你倒会诡辩,把责任都朝别人身上推,不去找自己的毛病。”
    常卿对项杭翻了下白眼,捡起一个石块,使劲扔向湖里,叹气道:“你承不承认家庭影响很重要。”项杭说:“当然重要,但是自己的努力更重要啊,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依靠父母吧。”常卿说:“我从小就没有好的家庭氛围,没有家庭温暖,我能有心思努力,一想到他们离婚,我妈还找个小白脸,我都没脸见同学。”项杭说:“我觉得你不应该把责任都往父母上上推,如果少玩些游戏,也不至于学习不好。”常卿说:“只有在游戏里我才能什么都不想,不会连你也瞧不起我吧?”项杭说:“我可没有瞧不起你啊,我希望你好才跟你说这些,你好好想想吧。”
    常卿不再说话,想想自己跟项杭青梅竹马,她马上就要离开清源去上大学,自己却还留在清源,不知道以后怎样,不禁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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