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梳妆台大约是许多年前搬进来的,红漆都已剥落得所剩无几。
其他摆设,同样都泛着陈旧。
而最里间的紫檀木镶白纸屏风,绘着最简单的仕‘女’图,那仕‘女’手持团扇,一身紫裙,巧笑倩兮的模样十分讨喜。
最让唐月在意的,是这间大殿的墙壁上,挂满了仕‘女’图,图上是同一个‘女’人不同的姿态,或颦或笑,或嗔或怒,栩栩如生。
幕炎牵着她的手,声音温润:“这是父皇心中所爱。”
“原来如此……”
唐月说着,不禁又望了一眼墙壁,那倾尽天下的容颜,那凤眸中的淡然自若,似乎,的确值得这位传奇般的北幕帝君倾尽一生去爱。
两人走到里面,幕北寒正坐在窗下的桌边批阅奏折,两人一同拜倒下去,幕北寒却连头都没抬,示意身后的‘侍’者给两人封个红包。
唐月转身离开前,斗胆望了眼幕北寒,一双狐狸眼不禁泛起惊‘艳’,即便曾经见过,可是再次相见,也依旧让人窒息于他的外貌。
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的男人?!
那‘侍’者送两人出了大殿,幕炎态度十分恭敬:“磨叔,您不必再送,我们自己回宫就好。”
磨叽笑着颔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唐月:“太子妃初来乍到,对宫中不熟,殿下可领着她四处逛逛。”
“好。”幕炎笑着应下,便带了唐月离开。
两人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幕炎声音中透着一股敬意:“父皇从未从那位‘女’子的事情中走出来过,用情至深,叫人崇敬。”
唐月抿‘唇’不语,早有传闻,说北幕皇族之人个个痴情,如今看来,传言似乎果真不假。
两人走着,幕炎又道:“你之前说攻打西绝北境之事,我已经着人令人去准备。父皇对此并没有异议,他说,只要我能哄你高兴就好。父皇说,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叫我好好珍惜你。”
他说这话时,脸上全无笑容,非常的认真。
唐月不禁看向他,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弥漫开来。
明明是被他劫持过来的,明明自己早就心有所属,可为什么这一瞬,对幕炎,心中的感情不是仇恨,而是……感动呢?
“怎么了?”似是察觉到唐月的异常,幕炎不禁偏头问道。
“没什么!”唐月连忙摇头,“我随时都能出发去西绝北境,你……会随行吗?”
幕炎五指紧扣她的手,“当然会。”
在北幕皇宫居住的日子,十分轻松。
尽管在一些宴会上,也有贵‘女’刁难,拿她的出身说事,甚至有人恶意地排挤她,可唐月都能轻而易举地化解掉麻烦,并且树立了自己北幕太子妃的威望。
而她八面玲珑的手段,更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雪城内的一部分贵‘女’站到她的身边。
她融入北幕贵‘女’圈子所‘花’的时间,短的令人惊讶。
眼见着已是七月,常年冰封的北幕也暖了起来,雪城中各种冰‘花’盛放,处处都是美不胜收的景致。
白家的小姐白依依今日在府中办了场赏‘花’宴会,自然也邀请了唐月前去。
白家的宅邸无比宽阔,‘花’园中名‘花’多得犹如草芥。
‘花’园中央,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冰湖,冰湖中心泊着一艘巨大的画舫,上面人来人往,衣香鬓影,十分热闹。
唐月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姑娘笑眯眯站在船头,双手拢在一只兔‘毛’手笼里。
她生得格外甜美,因为还未及笄,所以只扎着两个发团子,戴两枚粉‘色’的‘毛’茸茸球形狐狸‘毛’。身着石青‘色’对襟小袄子,领子上滚了一圈兔‘毛’,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感觉,十分可爱。
她站在那儿,不知在看什么,双眼笑得眯了缝。
“那位就是白家的小姐,闺名依依。”幕炎在一旁介绍,心情颇好,“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你当心被她捉‘弄’。”
唐月没有多言,抬步上了画舫。
白依依偏过头,就瞧见唐月走上来,她蹦跳着过去,双手却不曾从兔‘毛’手笼里‘抽’出来:“你就是炎哥哥的太子妃?”
还算友好的语气。
“是。”唐月微笑,态度客气而不卑不亢。
“我叫白依依,以后咱们可以做朋友吗?我可以进宫找你玩儿吗?”白依依歪着脑袋,面庞稚嫩得像只小兔子。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唐月依旧微笑着,亲和的态度叫白依依生出不少好感来。
白依依亲自领着唐月进了宴会大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北幕的世家公子和小姐。
这些人都以白家大少和白家小姐马首是瞻,因此见唐月被白依依亲自领进去,在心底不禁对唐月高看几分。
能够入这位白小姐眼的人,可没多少啊。
白依依笑眯眯地请唐月坐了,拍了拍手:“这次请大家来玩儿,主要是想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上歌舞吧。”
大厅内格外热闹,而船尾,一名身材纤瘦的公子身着锦衣华服,罩着件浅紫‘色’大氅,望着远处的风景,不停地唉声叹气,正是那位幕轻王爷。
白年从大厅中晃出来,天寒地冻的,却依旧拿着把折扇,“哟,这不是轻王爷么,你在这里看什么?又在想楼外楼的那位‘花’莲小娘子了?”
“你怎么知道?!”幕轻猛地回头,一张清秀白嫩的脸涨得通红。
“当然是派人调查过你啦。”白年扇着扇子走近,说得理所应当,“对待心上人,本公子可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心……心上人?”
幕轻双颊红得能滴血,他可是男人啊,白年怎么能说他是他的心上人?!
男人和男人……
怎么可能嘛!
白年笑望着他红得通透的脸,走过去,凑近他的耳畔,呵气如兰:“是啊,心上人。本公子可是恋慕了王爷多日,王爷要如何回报在下的深情呢?”
说着,拿扇柄轻巧地挑起幕轻的下巴。
幕轻几乎不敢看他,一双桃‘花’眼紧紧低垂着,“本王是喜欢美人的,本王,本王可没有什么龙阳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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