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言选好时间了,按照早已经熟悉的攻略, 一路顺畅地就拿到了斩鬼, 之后又找时间把斩鬼放在百家——一切顺利地像是被设定好一样。
赵子言做完事情之后,心里一直有种不真实感, 好像随时会惊醒,发现自己这些天的一切就像是做梦。
赵子言召唤出白桦,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白桦对此也没有什么解释, 不过,白桦的存在倒是给赵子言一些真实感。
并且,白桦提醒了赵子言,其实不止是这几次, 从离开柳城开始,他就好像一直被幸运之神眷顾,做什么都顺风顺水。
没钱了, 会遇到刚好需要护卫的小商贩;迷路了, 就会有人刚好同路;出门脚扭了, 结果原定的路线出现了山体崩塌……一切好事都向着他而来, 而一切坏事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被避开。
“就像是……主角光环。”赵子言说,“我要的回来,我不要的会走, 我想要实现的就一定会变成现实。”
“这是为什么呢?”
对于赵子言的疑问, 白桦没给出答案, 但是面对赵子言询问现在是不是可以提交任务了, 白桦倒是建议他等一等。
虽然前置工作已经完成,但是任何没有成为事实的未来,都有可能会偏离既定的轨迹。
赵子言留在望城,租了个院子,然后在银钱所剩无几的时候收获了一个钱袋,里面有着三十两白银。
赵子言一沉思,就在原地等了起来,结果一连三天都没有人回来认领。
拿着白来的银子,赵子言到底是没再多试。
很快,因为赵子言已经把斩鬼的刀鞘拔了,陆陆续续的就有些收到感应的人来到了望城。
一日,赵子言上街的时候被人错认,之后虽然那人道歉了,但是赵子言也决定以后小心了,毕竟这里是谢家所在的望城,多露面没什么好处。
但是在回去的时候,赵子言经过客栈,偶然的一瞥似乎看到了宋大叔。
赵子言追过去,左顾右盼也没看到人,只好先回去了。
赵子言拿着准备好的侠士服装,戴了帷帽再去客栈,等了一天终于又等到了宋大叔。
只是……站在他身边的,似乎是谢韫。
赵子言等谢韫离开了,才去找了宋大叔——所幸宋大叔还记得他。
宋大叔说,关于齐姑娘的事他也不知道多少,只能告诉赵子言,齐姑娘被赶出齐峡山的事应该关乎重大,并且不便透露,因为所有人都只收到驱逐令,而不知道具体原因。
回去之后,赵子言想到剧情里的齐惊宿在十几年后已经名满江湖,现在却是音讯全无,心情有点复杂。
赵子言召唤出白桦,问他齐姑娘的事,白桦说:
“如果这个世界是不完全世界,那么它的事实发展轨迹就会大体依照剧情而走,即使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也会迅速扭转回来,又或者找到补救办法。”
“按你的说法,齐惊宿在十几年后会是燕鸿冰的靠山,而燕鸿冰又是林思远的基友,那么理论上应该是属于剧情角色。如果这个世界是不完全世界的话,那么她就十有八九会没事。”
赵子言想到燕鸿冰,就说:“但是现在齐峡山没灭,燕鸿冰也有齐峡山作为背景,那么在剧情上齐峡山是不是就可以代替齐姑娘了?”
“没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事实,也许绕了一圈,齐峡山还是会灭呢?”白桦安慰赵子言,“到时候齐惊宿依旧就是燕鸿冰唯一的靠山了,而为了保证剧情的运转,她也肯定会没事。”
赵子言看了这段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期望这个世界的完全与否。
不完全世界太过依托于剧情和主角,因此不能随便乱死剧情角色,也不能让事实太过于脱离剧情,否则它就会自动进行修复。
这种本来是让任务者有点烦躁的特点,现在倒是让赵子言在齐峡山和齐姑娘之前郁闷了。
算了,反正这个世界如何我也改变不了,赵子言想到。
***
又是几周,望城的人越来越多,赵子言也越来越龟缩在小院里不出去。
终于,在魔教未出面的情况下,武林盟将斩鬼从白家找到并带走,谢家的危机也算是解除了。
赵子言装扮好跟在武林盟后面,打算等他们离开望城了就回去,然后找个地方安置身体了提交任务。
这天看热闹的人不少,赵子言混在人群里也不算突兀。
等到武林盟出了城门,赵子言正跟着人群一起回去,就听到身后一阵哗然。
居然是天琴老人出现,抢走了斩鬼!
而在天琴老人的身后,则是跟着齐姑娘、季梅引和双胞胎。
正当赵子言因为齐姑娘等人的出现而惊喜的时候,周围还有人因为惊慌而逃离,所以巧合的,有人撞到了赵子言,把他的帷帽撞歪。
赵子言刚一扶正,却发现面前道歉的那人有些面熟,一时间,两人对视,气氛有些尴尬。
“你怎么偷跑出来了?”面前的人是谢韫,而且很显然,他把自己当成他那个跟谢思纯长得相似的堂弟了。
赵子言看一眼后面停下来的四人,虽然担心为什么温雅不在,但还是转身就跑,最后到底还是摆脱了谢韫。
回去之后,赵子言想着晚上谢韫应该不会出来了,就还是小心地去了客栈。果然,在宋大叔那里见到了齐姑娘。
齐姑娘见到赵子言了倒是很开心,关切地问他:“寻到家人了吗?”
赵子言想到近在咫尺的谢家,只恨不得自己当初对程夫人并未说太多,现在好了,一不小心怕是就要“帮”谢思纯认个祖归了宗了。
“谢谢齐姐姐关心,只是寻亲的事哪有这么快。”赵子言说,“我猜,他们大概是在其他城市吧。我刚在望城找完了,正打算换个城市。”
“你再去哪个城市了,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会吩咐当地齐峡山的人保护你,免得你一个人到底还是有些危险。”齐姑娘见赵子言只说换个城市,大概也明白他没什么目标,就只说了随时可以找齐峡山的人。
“齐姐姐……”赵子言想到齐姑娘被赶出齐峡山的事,到底还是咽了下去嘴里的问题,大家现在人没事就好,自己也不要问太多,也许是伤心事呢,“谢谢你的关心。”
“没事,毕竟我们也相处了那么久,平时生活也算是投缘。”齐姑娘说,“而且……那段时间如果不是你收留我,我还真不知道去哪里。”
宋大叔站起来说自己吃完了,然后转身就离开。
齐姑娘见此就笑了,又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宋大叔这样子……”
赵子言看宋大叔的反应,大概知道齐姑娘是要说她的事了。
果然,齐姑娘叹了一口气说:“听我说说话。我认识的人里,现在大概只有你是与此完全没有利害关系,又不是喜欢到处嚼舌根的了。”
赵子言点头,然后就听齐姑娘讲述了她的故事。
“其实,我不仅是齐峡山的人——我曾经,还当过齐峡山几年的少主。”
齐姑娘喝了口酒,然后又叹了口气说:“那时候小冰还没出生,我还是父母唯一的子女。父亲见我虽然是个女孩,但好歹是他唯一的后代,兼之天赋挺好,又能管事,就早早的定了亲,许了周师兄将来为我赘婿,准备让我接管齐峡山。”
“因此,我在小时候,一直被教育着如何管理齐峡山。在学会练剑之前先学人心,在学会内力之前先学权衡……但是当父亲去世之后,一切就变了。长老叔伯们都开始给母亲试压,让她交出掌权印章——所幸,就在那个时候,小冰被发现了。”
“他是父亲的遗腹子,生下之后又被测得根骨上等,到底是帮母亲守住了印章。我那个时候,是真的很喜欢他的。”
齐姑娘一杯一杯往口里倒,然后又说:“但是慢慢的,不等他长大,我的那些师傅就都没了,我也不用像以前那么辛苦了。一个小孩子突然没了压力多开心呀,但是如果与此同时,你遭到所有人的排挤呢?”
“那些人说小冰才算是父亲的继承人,我不能是,母亲慑于他们人多势众,终究还是屈服了。”齐姑娘说,“于是,我几年的努力成了泡影,以山为姓的做法也成了笑话。”
“他们让同龄人远离我,让仆役提防我,生怕我一冲动就做了什么事。那段时间,只有周师兄还近着我,不知道因为我们是未婚夫妻,还是因为他跟我是荣辱与共。”
赵子言安慰齐姑娘说:“都过去了,你现在、以后会很好的,不要多理他们。”
“是啊,都过去了。”齐姑娘说,“我长大了,也不再被孤立了。”
“但是我就是忘不了,他们也忘不了。”齐姑娘笑了,说,“虽然小冰和我关系很好,虽然这么多年来,大家也都跟我慢慢熟络起来,但是到底的,我们双方都记着过去呢。”
“所以小冰一出事,我就被指了出来。”齐姑娘笑道,“谁管你有什么证据,反正我有充足的作案动机,甚至我还可以仗着只有我一个了有恃无恐地继承齐峡山,所以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
“可惜,在我被赶出来之后,小冰到底也被找到了。”齐姑娘说,“他们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么?齐峡山人少,财产多,要是能少了其他人,自己拿到东西,该有多好啊。”
“齐峡山真好,但是齐峡山的人却不是真的好……这多可惜啊。”
赵子言见齐姑娘有些控制不住音量了,就连忙把她扶起来说:“齐姐姐,你喝醉了。”
正当赵子言打算把齐姑娘靠在床上了打盆水过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赵子言问到。
“是我,令和。”
赵子言一开门,令和就看到了床上喝醉的齐姑娘,说:“这正诉着苦呢?看来,我来的也是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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