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和尚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左思右想,又觉得自己言语并没有什么不得体之处,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继续引着几人前行。
绕着清心院四周看了一遍之后。
林绮云突发异想。
问净空和尚,“小师父和清王府的小郡主关系挺不错哈?”
“哪……哪有的事?施主说笑了,小僧不认得什么清王府的小郡主。”净空和尚有些心虚的说道。
见他这种表情,林绮云十分满意,继而又说,“怎么会?我身边的弟弟妹妹,前两日还看见小师父和小郡主亲吻呢,料想小师傅和小郡主的关系铁定非同一般,小师傅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多嘴之人,是不会在外面乱说的。再说当了和尚又不是成了太监,真要是遇到心仪的姑娘,小师父完全可以还俗吗?”
“没有的事情,施主身边的人定然是看错了。”净空和尚话,虽然这么说,却已经被林绮云这一番话吓得站不住脚跟了。
他甚至趔趄了两步,身子向后倒去,却栽倒在地上,亏得逐日扶了一把,才没有倒下去。
只是在慌忙之间身上哐啷一声跌下来一件东西。
不等净空和尚去见林绮云已经弯腰下去将的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个用荷包包着的玉佩。
虽然裹得严实,不容易查看到里面的东西,但是林绮云在拿到手中的那一刻心生疑惑,便在起身的时候偷偷快速的拆开来看了一下。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可把林绮云吓了一个大跳。
因为那荷包中包裹着的玉佩不是什么寻常的玉佩,是和她手上那两块质地一样,颜色一样,甚至于做工都一样的玉佩。
还给净空和尚之前,林绮云凭着自己的手感,揣摩了一下那玉佩上的自己。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上面的字应该是嫣然的嫣字。
也就是说那是她姨母淑妃娘娘的玉佩。
可是淑妃娘娘已经亡故多年,她的孩子皇长子殿下也已经死了多年,这块玉佩怎么会在这个小和尚身上?
若说淑妃娘娘临死之前把那块玉佩交给了清王没有什么不可以。
既然是淑妃娘娘的玉佩,清王必定妥善保管,又怎么会轻易给了这个小和尚?
看来这小和尚的身世值得人思考!
“这倒是个宝贝,怎么是小师父的家传之宝吗?”
林绮云试探性的问净空和尚。
净空和尚不善于察言观色,并没有注意到起身时林绮云的惊变的容颜。
但慕御卿不同。
一来久在朝野和江湖的他善于察言观色。
二来他对林绮云十分眷爱,更会特别注重林绮云的变化。
所以刚刚林绮云脸上那一掠而过的惊诧表情,他是看到了的。
再瞅瞅林绮云还给净空和尚的那个荷包外形,心中顿时多了几分猜疑。
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依旧神情淡然,嘴角挂着谦和的微笑。
净空和尚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收好,对林绮云解释说,“也许是吧,这东西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师父说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具体为什么重要我也不知道,更是从来没有提过,不过我想如果必要说的话,师父定然是会告诉我的。”
“小师父说的极是,快些把这些东西收好吧。”看着净空和尚将荷包收好,林绮云又突发奇想问了一下,“不知小师父今年贵庚多少?这个小师父的师父可有可曾告诉过小师父?”
“嗯……”净空和尚想了一会儿后回答,“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二十有六吧,其实具体多少我也记不太清,横竖一年一年在这山过,又不像你们尘世有什么生日之类的说法,只是偶尔曾听师父提起过,但具体多少我是真的不清楚。”
净空和尚回答的十分真诚,半点都没有说谎的意思。
这条素洁的脸庞,林绮云起初的那些防范的意思完全没有了,反而觉得这小和尚似乎也太可怜了一些。
没有爹,没有娘,没有家不说,甚至于连自己生日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算起来还真是可悲呀。
唉,造化弄人,这世上多是凄苦之人,又有几个真正过得快乐,过得快活呢?
物质丰富的,精神上有遗憾。
物质稀缺的就更不消说了,一日三餐温饱都是问题,又何谈幸福而言?
想来还是这世道可悲呀!
掌权者一心争权夺势,附从者趋炎附势,朝堂之上群魔乱舞,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为天下百姓考虑过。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纲纪。
如今天下,虽还没有到违背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之道。
却也早就已经离经叛道。
与治世之理相去甚远。
难道说,大梁王朝真的如师祖婆婆预言的那样,经百岁而兴,历三百载盛世,分崩离析,划为南北,割据东西,辗转两百年,一切如梦幻泡影,尽归虚无。
“今日多谢小师父盛情款待,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就此向小师父辞别。”
林绮云神情倦怠的向净空和尚说了这一番话。
然后推着慕御卿往慈恩寺的方向走。
快进慈恩寺时,在高高的山道之上,目光所及之处林绮云意外的见到了不少正受饥寒交缠的凄苦人们。
心有所感,便将施主婆婆说的那一番话,道给了慕御卿听。
问他,“御卿,倘或天下真的有变,你可有心,盘踞一方,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们做点好事?”
“云儿,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这根本是不切实际的问题。”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慕御卿的心中已经有所思量。
且不说云儿师祖婆婆的预言是真是假。
天下黎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是不争的事实。
但不过是一个闲散的清闲王爷,如何能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什么化为南北,割据东西,那不就成了谋反了吗?
诚然,上次因为云儿的事情他动过与朝廷对抗的意思。
除此之外,他还没有动过与朝廷抗衡的意念。
毕竟他也是大梁皇室的子孙。
心中只盼着大梁兴隆,又怎会愿意见到它分崩离析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有那个意思,自己能有能力执掌下去吗?
他自己的自身状况暂且不说,就是云儿身上也还有一个未解之谜,一个巨大的隐患,如果他真的挑起事端,这手底下又有谁能够镇得住呢?
而且他慕御卿注定没有子嗣,就算得来天下,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那时候那个传檄他位子的人是不是真的能够善待天下黎民善待四海百姓尚且未知。
他根本不会冒这个险,兄弟姐妹亲族置于万劫不复的炼狱之中。
所以只是淡淡然摇了摇头。
林绮云也不再多问。
回到禅房之后略微修整了一番,又将身边近随下人打发了出去,这才对慕御卿说,“御卿,你觉得从皇宫中偷出来一个孩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嗯?”慕御卿疑惑一声,看了看林绮云的小脸,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继而爽直地问她,“云儿,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还有那个净空和尚身上掉下来的荷包里究竟是什么?我见你当时小脸竟然一变,像是十分惊讶的样子。”
“你也看到了?”这么问了一声之后,林绮云便老实的将玉佩的事情告诉了慕御卿,然后问慕御卿,“你说那个净空和尚,会不会是淑妃娘娘的孩子?他会不会就是当初那个皇长子?清王爷一生垂爱,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临危之际,他完全有可能帮着娘娘救出即将落难的孩子。”
“你的怀疑不无道理。只是以前我们就已经排除过这个可能性,而且如果他真的是皇长子,这一回为沐王府方案之时,清王叔为什么没有把他带出来?为什么没有告诉皇上,她就是皇上的儿子?”
“这……”
“如若说他不是皇长子,那他又是谁?毕竟那块玉佩是淑妃娘娘的玉佩,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清王叔也铁定不会胡乱给人。所以这个净空和尚的身份实在是令人费解呀。”
既然费解,他们便要派人去查一查。
首先要查的便是当年皇长子的死讯,以及一切详实的过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