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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号声听起来一半是黄少少的声音,另一半更像是野兽的嚎叫,两者混和在一起,成为了一种特别令人胆颤,如从另一个世界发出来的诡异之声。
接着药池开始咕噜咕噜的冒起泡来,一道如龙卷风一般的水柱往直升,黄少少站在水柱顶端,一下子眼睛血红如魔,一下子又充满了忧伤。
她不断的发出吶喊,众仙都往后退了一步。
“之前,之前阿少也是这样吗?”阿财问朱如圣。
朱如圣摇头,那时候她在被洗净毒素时,也没有如此激烈的反应,现在的黄少少,是他第一次见到的模样。
接着黑气开始蔓延,卷在水里,一下子孟婆汤成一锅紫黑。
“喂!你站在那里,还不赶快想想办法!”佛祖对太老君说道,她望着眼前的黄少少,快速打了几个手印,金光炸在水,但却半点效用也没有,佛祖想要继续把这水柱打灭,又怕这样会伤了黄少少,更何况她不知道这样到底是不是正常的,万一这是过渡的一环,那她岂不是破坏了黄少少回复的机会?
太老君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双腿软着,差点要跌坐在地。
“怎么这么没用!”佛祖啧了声。“我自己来。”
后来跟着进来的郭得浩看着水柱,阻止了佛祖,他认为这正是疗愈的过程,剧烈的毒素要被吞噬,必定会受到如此大的痛苦,更何况黄少少不单纯是把毒素洗涤出来,而是把这毒素给和,这等于是拆骨剔肉,过去他还没被封印前,在人间看过很多术人是这样把自己活活给弄死的。
只是,黄少少不能死,但是她能不能熬的过这过程?
佛祖被阻止了更急,啥都不能做,这样看着吗?而且黄少少这个反应,她算是贵为佛祖,看了都怕阿,虽然说不像太老君一样腿软,但是小心脏也是抖着。
会不会,这力量没控制好等一下拆了天庭?
她把目光投向一直不作声的玉帝,这家伙反应这么冷静,似乎是有预料到什么?还是他有解决的方法?
“你该不会要袖手旁观吧?”佛祖瞪着玉帝,“现在情况已经演变到这地步了,你真是什么都不做?”
玉帝没有回答。
“你是不能做还是不想做!”佛祖又逼的更急。
玉帝沈着声,开口,说的却是佛祖不想听的答案。“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我说过了,我不会动用天庭的资源,况且──”
“你这家伙知不知道什么是以大局为重阿?等一下万一她暴走拆了天庭,你自己看着办……而且什么是天庭的资源,天庭还不是靠着人间的供奉,你玉帝你了不起么?那好,要算的这么清楚,把专门给如来的香火钱吐出来,我看看你剩什么。”
“……”众仙忽然觉得佛祖的话有那么点……恩,说不出哪里古怪,但总而言之是不太对劲,好像是商家在讨股份一样,不过大家都知道,佛祖的意思还是希望玉帝能够出手帮忙。
只是如果连佛祖都搞不定,那玉帝能够做些什么呢?
玉帝咳了一声,冷静的说道:“先听我把话讲完,之前不是说过她有三个劫难么?也许,这是最后一个劫,谁都无法帮忙,算是我。”
“劫难劫难,我不信如果破了这个劫,会有什么影响,顶多再历下一个劫而已,你说你是苍生之主,黄少少不属于苍生的一份子吗?你有没有一点怜悯心?你是这样,才会整个天庭都觉得你绝情!”佛祖越骂越凶,连口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绝情吗?玉帝以前很常听到这个词,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起过去,都让他来得有感触,心好像有什么在摇晃,他想起刚才自家女儿看着他的眼神。
到底为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留下来?难道是因为他的绝情?
许多回忆在他的脑窜过,这几千年来他做的事情,那些被他送下诛仙台前,众仙望他的眼神,那份悲愤带着失望的神情,忽然一个个都变得清晰。
以前他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他主宰了一切,但此时此刻,他却不这么确定了。
也许,他从来没有真正让谁臣服,他站的太高,错看把那些对他的怨当成了一份力量。
“你们全部都退后。”玉帝说完,自己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该不会?连佛祖都纳闷了,该不会刚才骂了这番话,居然让这个老家伙良心发现,这不合理阿!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那怎么会还有这些事发生呢?
但是既然玉帝这么说,他们照办,顶多最坏打算是玉帝想要主动对黄少少出手时,佛祖亲自去拦。
这个药池是当年玉帝设计的,里头有个机关是只有他才知道,也是这个药池的最大关键,连太老君也不明了,但是这个机关一开,黄少少算捡回了命,也会成为傻子,她将会被这孟婆汤给吞噬,洗清所有的记忆。
“如果我能救她,什么代价你们愿意担么?”也许她将不会记得任何事情,也许她会成为一个一直躺着的废物,只有保着这条命直到这一生老死去。
朱如圣毫不犹豫的ˋ说:“我愿意。”
其他众仙也纷纷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黄少少给救下来,有什么代价,他们都能够分担,这没什么好迟疑的。
“既然如此。”
一阵狂风在玉帝身边忽然刮起,将他围在一个如风一般的圈子里,风柱将他的衣角吹扬了起来,他慢慢的浮升,直到跟那水柱一样高的高度。
玉帝开始念起了那从未动用过的咒,风柱逐渐往水柱移动,药池底下风柱经过之处发出了银色的光芒,黄少少的眼睛更加血红了,嚎叫声也跟着变大。
“水起!”玉帝大喝,同时间,旁边另外升起了五道水柱,将黄少少原本带起的那条围住。
伸出手指,玉帝的指尖发出了一道纯净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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