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关系

    
    叶晓霜有些紧张：“也……也没什么。你打开看看吧。”
    “你能来, 我就很高兴了，还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楚贤笑着看她。虽然这么说，可她眼角唇边的笑意，还是落在了叶晓霜眼里。
    叶晓霜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羞涩, 扭着手说道：“我没来得及买蛋糕……”
    “蛋糕有了。”浑厚的男中音从里面的休息间传来。南晁西装革履, 微笑着走过来说道：“蛋糕早就好了, 等你呢。”
    看到南晁也在，叶晓霜有些失望，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只好点头笑了笑：“南先生。”
    三个人进了休息室。叶晓霜的矜持落在南晁眼里, 成了另一种情态。也不知道为什么，叶晓霜见了他, 表情似乎总是很奇怪, 看起来……大概是羞涩吧？
    “我很喜欢。”楚贤手里拿着ipod, 冲叶晓霜勾了勾唇角。叶晓霜抿着唇笑了。她看到了楚贤脖子上的项链。那是她从来没见楚贤戴过的。
    应该是南晁买给她的吧。
    南晁给叶晓霜拉开了椅子。楚贤把ipod放进包里，过来给叶晓霜倒了杯水。南晁在, 叶晓霜不似平常那么随便。不然, 她会自己倒水喝。
    叶晓霜捧着水杯，看南晁脱了西装外套, 紧挨着楚贤解蛋糕盒。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冲楚贤耳语一番，楚贤笑了笑没说话。
    叶晓霜收回视线, 忍住心里的酸涩, 低头看桌子的花纹。其实, 这也不是楚贤夫妇二人第一次和她聚会，她原本早该习惯了。
    大概习惯的只是费尽心机掩饰自己吧。
    “晓霜？”南晁一个人插蜡烛，楚贤过来，弯腰打量着叶晓霜，“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吗？”
    温热的吐息，带着叶晓霜熟悉的香味。她点头，瞥了一眼南晁，附在楚贤耳边说：“嗯……刚来那个。”
    楚贤露出恍然的表情：“晚上别走了，住我这里。外面冷。”
    叶晓霜“嗯”了一声，低头喝水，唇边漾起一丝笑意。
    南晁点了蜡烛，叶晓霜关上了灯。楚贤本来就没什么小女孩心性，让她双手合十许愿是不可能的。可南晁执意让她许个愿望，她就笑了笑不置可否，闭上眼睛意思了一下。
    烛火的映照下，她五官的轮廓有些温暖，高挺的鼻梁在脸颊投下一片暗影。
    “好了。”她睁开眼，先看了叶晓霜一眼，然后看着南晁：“切蛋糕。”
    南晁反倒像小女孩一样拍着手说：“生日快乐~”
    叶晓霜也小声地跟了一句。楚贤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似的：“赶紧切蛋糕，我一会儿还有戏。”
    蛋糕分给了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吃。叶晓霜躺在楚贤的房间里，肚子上捂着楚贤的热水袋，有些忐忑地等着楚贤下戏。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扰了楚贤和南晁难得的相见时光。她只知道，自己想留在她身边，就这么做了。
    第一次如此感谢困扰她已久的痛经。该死的痛经，把她留在楚贤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开始迷迷糊糊打瞌睡了，门才轻轻地被打开，一些沉浮不定的声音飘进她耳朵里：“……那我走了……贤儿……爱你……”
    那是南晁和楚贤在告别吗？叶晓霜想睁开眼睛，想下床看一眼他们是不是在门口做了什么，可眼皮很沉重，拽着她不停往下坠，一直坠到深渊的尽头——
    ——“晓霜？”
    叶晓霜动了动，睁眼一看，楚贤侧躺拥着她，脸上是担心的神色。
    “怎么了？做噩梦了？”楚贤伸出手，在她汗湿的额头轻划了一下。
    “楚老师……”叶晓霜嘴唇翕动，“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打扰到你和南先生了？”
    楚贤愣了愣，随即低声说：“没有，你是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在我这里住。”
    叶晓霜凝视着楚贤低垂的眉眼，突然伸出胳膊，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脖子。
    “楚老师……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不理我吗？”她说话带着鼻音，或许是有些感冒，软糯的声音，更显得惹人怜惜。
    “不会，”楚贤拍抚着她后背，低声说道，“永远不会的。别瞎猜了。”
    叶晓霜松了一口气般，不舍地松开手臂，脸上露出疲惫的笑意。楚贤也忍不住笑了，拨了拨她脸上的头发：“傻不傻？”
    被楚贤抱着，叶晓霜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黑甜。
    而楚贤却睁开眼睛。顾及叶晓霜痛经，房间暖气开得很足，两个人又拥了一床厚棉被，楚贤只觉得怀里的人像个小火炉，烘烤着她的身体。因为热，身体也变得敏感，叶晓霜又贴着她最敏感的地方，这让她觉得很是不适。
    怀里的人脸颊绯红，嘴唇微张，好像在做什么好梦，唇角带着一丝甜笑。柔嫩的唇瓣像微绽的蓓蕾，随着呼吸开合。
    楚贤低头看着，只觉得心口燥热，喉头一阵发紧。
    她想自己是太久没有过亲密的接触了。和南晁倒是经常见面，但每天忙碌，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思去想其他事。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过了。熟悉的冲动，竟然在这时倏然涌出，让她有些自厌。
    她已经饥渴到这程度了吗？连朋友的触碰都……她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为了让自己不再奇怪地盯着叶晓霜的嘴唇看，她伸手关了床头灯，一片黑暗中，她闭上眼睛，手搭在叶晓霜腰间，想强迫自己睡过去。
    叶晓霜“嗯”了一声，往她怀里钻了一下。
    楚贤全身都僵住了。以往都是她先睡着，这次……算了，总之也睡不着。她小心地伸出胳膊，把ipod从包里拿了出来。
    叶晓霜说里面有好东西，她还没来得及看。戴上耳机，开机，播放。
    耳边传来干净清澈的声音。是当年曾大火过的《独角戏》。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 1
    很哀怨的一首歌，也不知叶晓霜有什么心事，歌者情真意切，听者也不禁为之愁肠百结。
    歌声淡去，换成了喜庆的背景音，叶晓霜调皮的声音又出来了：“楚老师，我唱得好听吗？嘻嘻嘻，生日快乐，祝你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楚贤微微一笑。那些愁绪想必是她的错觉，叶晓霜给她的，永远是快乐和轻松。按着按键，发现可以设置循环播放，就果断地设置成了循环，闭上眼睛，心情也渐渐舒展，就这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