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关系

    
    温香的吐息扑在脸上, 叶晓霜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直视楚贤的眼睛, 偏过头小声道：“楚老师……我……”
    楚贤胳膊撑在叶晓霜身侧，凑得越来越近。叶晓霜几乎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楚贤低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忍不住弯了唇角轻声道：“你得看着我。”
    叶晓霜像截木头一般, 一动不动。楚贤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捧着叶晓霜的脸：“看着我。”
    这亲密无间的姿势, 令叶晓霜心跳乱得有些闷痛。她努力想保持平静，可心跳完全不受控制。
    “咚咚咚……”
    楚贤一只手放在她胸口，又忍不住笑了, 眼里闪着温柔的光：“心跳这么快？真是的, ”清丽的面容在叶晓霜面前放大, 楚贤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声音柔得像一滩水, “别咬嘴唇。”
    叶晓霜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楚贤柔柔的声音：“……别咬嘴唇。”
    好, 不咬嘴唇。她听话地放开了被自己咬得发白的唇瓣。
    楚贤蛊惑般的声音说道：“看着我。”
    好, 看着她……叶晓霜乖巧地睁着眼睛看向楚贤。
    楚贤脸上的笑容充满着暧昧和诱惑，拇指在叶晓霜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低头把唇瓣贴在叶晓霜唇上。
    那一刻，叶晓霜反而冷静了下来。楚贤脸上的笑容告诉她，楚贤这只是入戏了而已。
    可喜欢的人如此贴近自己, 叶晓霜还是下意识地抱住了楚贤。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那么清晰, 仿佛她冷静下来正是为了将这一刻烙印在心里。
    楚贤微张着唇, 含吮了一下叶晓霜的唇瓣。她动作故意做得极慢，引导叶晓霜回应她。叶晓霜张开唇接住楚贤，无师自通地含住她的嘴唇。
    楚贤微愣。晓霜说她不会，这动作……明明很熟练啊。
    楚贤一时有些出戏，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捧着她的脸。一吻完毕，楚贤微微抬头，低声问道：“学会了吧？”
    叶晓霜舔了一下湿润的红唇，眼睛闪闪的，像是含了一池春水，轻声答道：“嗯……会了。”
    楚贤笑了笑，和叶晓霜拉开了些距离：“放松些就好，没那么难，”她说着关了灯，枕上叶晓霜的胳膊，闭眼道：“睡吧。”
    “嗯……”
    这个吻从天而降，砸得叶晓霜迟迟没缓过神儿来。侧头看着楚贤的睡颜，她轻轻地叹口气。
    每当产生了后退的念头，她最终都会改变主意，给自己找一切能寻的理由和借口，阻止自己溃逃。
    在理智和道义面前，欲望是如此地顺理成章。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楚贤有些惊讶地看着南晁，“你不是要去做新项目……”
    “女儿放假了，还不趁这个机会，我们一家人出去玩玩？”南晁手扶着椅背，含笑看着镜子中的妻子，“都多久了，乔儿也想你了。”
    说起女儿，楚贤面色柔和：“好吧。我把这两天的行程推一下。”
    “晓霜，我和家人出国旅游，回来给你带礼物。”
    叶晓霜攥着手机，助理叫了她一声她才回神。
    “晓霜姐，您没事吧？”助理小心地递给她一杯茶。
    她接过茶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让她想起那个温热的吻。
    “好啊，玩得开心^_^”
    短信发出去，叶晓霜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楚老师，什么时候回来？记得你下周一还要去医院做理疗，可别耽误了。”
    楚贤早年拍戏便落下了腰腿疼的毛病，每个月要去做两次理疗。
    “那之前会回来。”楚贤回复道。
    叶晓霜咬了咬唇，把手机收了起来。
    果然楚贤周末晚上回国了。叶晓霜给她打电话，听到对面传来其乐融融的声音，涌到嘴边的很多话又咽了回去，笑道：“好热闹啊。楚老师，晚安，我先睡了。”
    “晚安……”
    楚贤的声音朦朦胧胧入了梦，连同那天的吻一起，将她整个身心包裹住了。手机响起来，她带着惊醒的怔愣拿起手机一看，顿时就清醒了。
    “……冯芮？”
    “晓霜，”冯芮声音有些微颤抖，“这几年，你还好吧？”
    冯芮每年都会给她打钱，但一直没主动联系她，她也就不做理会。她一直帮扶着冯芮的孩子，这一点上，她问心无愧。
    “我还好，”叶晓霜含糊地应了一句，“你现在在做什么？拍戏吗？”
    冯芮突然退出娱乐圈，说去国外“深造”，好几年过去了，没有一点消息传回国内。此时的娱乐圈虽然更新换代还没那么快，但三五年不出现，本就为数不多的粉丝多数已将她遗忘。
    “我……现在和我妈开一家小超市，没再演戏了。突然觉得没意思。有时候想想，很怀念我们一起打拼的那段时光……”她说着轻笑起来，“倒不是因为什么明星梦，大概是因为有你陪着，就算不顺也能苦中作乐。”
    叶晓霜想问问她谈恋爱了没有，但张了张嘴又没问出口，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冯芮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苦笑一声：“紧张什么，我又不会缠着你。今天给打这个电话，是想提醒你一声，小心姓萧的那混蛋……我昨天做噩梦，梦到他了。我一直在关注你，我知道，你会红的，但以后千万要避免再去得罪姓萧的，我怕那混蛋不会轻易放过你……总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嗯，我知道，”叶晓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在哪儿？要回来看看孩子吗？”叶晓霜问道。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叶晓霜都没什么机会和楚贤见面。南晁陪在妻子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多，叶晓霜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南晁夫妇的“恩爱”模样被小报纸传来传去。叶晓霜不能确定南晁是否识破了自己的心思，她只知道楚贤是笑着的。
    笑着，说明她幸福。
    那就暂时不要打扰她的幸福吧。
    “是他吗？”
    冯芮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戴了宽檐墨子，围着丝巾，看着远处蹲在地上发呆的小男孩。
    叶晓霜点点头，转头看冯芮，低声道：“要不要带走他？”
    冯芮的悲伤裂开一条缝隙，擦了擦泪小声说道：“我不想。我不想一看着他，就想起‘那个人’，那样我会恨这个孩子。”
    五岁的小男孩抬头看到了叶晓霜，神色有些欣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后面一个女孩气冲冲地喊道：“小九儿你别跑，摔了阿姨要怪我！”她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女人，顿时也欣然奔过来。
    小九怕生，怯怯地躲在了叶晓霜那边，探头偷偷打量冯芮。小九生得俊俏，乍一看像个女孩，眉宇间可以看到冯芮的影子。
    可冯芮只看到了萧安国的影子。还没等小九叫出“阿姨好”这三个字，她就抓起叶晓霜的胳膊：“我们走吧……”
    “我下次再来看你们……”叶晓霜匆匆地给院长留了点钱。
    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小九是茫然，多多则很沮丧地垂着头，摸着口袋里叠成小块的纸张。
    送走了冯芮，叶晓霜也松了口气，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回去一看，楼下停着一辆颜色低调的车子。
    “南先生？”叶晓霜有些惊讶，“您不是在楚老师的片场吗？”
    “嗯……正好她也快拍完了。”南晁目视前方，努力想把注意力从叶晓霜身上拉回来。可叶晓霜像是察觉不到自己的魅力似的，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南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南晁指了指楼上，拉上口罩低声道：“能不能上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