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透过钟楼彩绘玻璃照到地上,映出斑斓的色彩。
古朴庄严的庄园大门映入眼帘。
少女轻快地走在前面。
毫无疑问,这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触目到眼前的景色,发自心底的震撼使我不由得驻足。
“请进——”她露出的温和笑容,使我的心底感到些许平静。
“这里,就是我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
“啊……”我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尽管这里的主人早已不在,眼前的庄园却并没有因此而呈现出荒芜的景象。
正相反,这里反而被打理得刚刚好。
修建整齐的草坪,繁茂相映的百合,以及在此之中的大理石铺成的小路。
“几位请留步。”
背后传来尖锐的声音——
向着声音的看去,庄园的管家正在向这边走近。
“这里是私人领地,禁止未经允许的外人进入。”
“……我想也是”卡兰露出尴尬地表情。
我向夏洛特转头看去。
“——!”仿佛受到极大的冲击,管家的表情僵住了。
“这是…………。”
洁净的风划过庄园的林海,发出悠扬的齐鸣声。
——借着上层区发出永恒的光亮望去,透过薄云,便是极尽澄澈的夜空。
——那深邃清澈的珈蓝
——就像由玻璃铸成的洁净之色。
“难道是……”
仿佛不能将眼前的情景接纳为现实般的,管家的身子愣住了。
——群星所连成的丝带
——即使被那淹没一切的黑暗之海所吞噬
“……没有错。。”
——那无尽的梦想
——也一定能够到达那天际间的银河吧。
珈蓝之空之下,少女微微转过身子。
——“很久没有再见到了呢。”
她嘴角微微露出的温柔笑容,可谓天真与成熟并存。
那个笑容,让我的胸口感到了针扎似的疼痛。
但是——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她能够笑起来。
——“身体还好吗?”
“布莱克先生。”
待到一切都安顿好之后,我疲倦地躺在柔软的床上。
这间房间处于埃德尔雷顿庄园洋馆的二楼,整个墙壁被粉刷成了葡萄酒的紫红色。桌面上摆放着精美的银器,与悬挂的油画一起,无声着构成了一切要素。
不愧是上层区的庄园呢。
过分柔软的床使我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无声感慨。
因为白天的辛苦,分配好房间之后便很早地回到了房间。确认了眼前的环境之后,我稍微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从现在道睡觉之前,是我短暂的自由时间。
尽管说起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事到如今,想到自己在这几年间除了深陷于各种危险境地之外,几乎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嘛,真是个无聊的人生啊……”
就在自言自语的瞬间——
我把丢在桌上的匕首握到了手中。
认真地扣住匕首,压抑着脚步声贴到门边。
“……”
屏住呼吸
“……”
配合好时机打开门,将匕首对准了所出现的人。
——“呀……!”
用手捂住要叫出声的嘴,把她按到了墙上。
“你在干什么……?”我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人。
——“呜……呜呜呜……”
“我要松手了,别乱叫!”
她连连点头。
“呼啊~~”
被松开了的女性大口地呼了一口气。
“你,你在干什么啊,突然这样。”
——“这话应该我问,夜里猫着脚偷偷走到别人的房间。”
“先,先声明,我可不是来夜袭的哦。”
她满脸通红,顺口说出了了不得话呢。
但是谁也不会往那儿想吧。
——“如果是夜袭还算好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依旧坚持问道。
“真。。真失礼呢。”她有些倔强地嘟起嘴。
“芙蕾雅……这是我的名字。”
“我,是这座庄园的女仆哦,女仆。”
听了这番话,我不禁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女性。
身着黛色的洋装,身后是长长的飘带和蝴蝶结。
仅从发育程度上看的话,大概年龄只有十五六岁而已。
——又来了……。这是第几个了?
我在心里苦笑。
“深夜应该保持安静,难道不对吗?”
——“想蒙混过关?”我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那该怎么做呢,艾伦。。先生?”她露出像小动物一样无辜的表情。
——“普通点。”我叹了口气。
把匕首重新收进皮套放到桌上,离开了芙蕾雅一步。
观察眼前的少女直到现在,我判断出她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普通人而已。
也没有魔术师的气息。
这样的话,正面相对就没有警戒的必要吧。
“那么,你不辞辛苦地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我将身子斜靠在窗边。
……她只是轻轻将房门掩合。
“那个,事实上……”芙蕾雅突然抬起头,直直地望向我的眼瞳。“能麻烦您同我聊几句吗?”
语气与之前完全不同。
湛蓝的月浮现在繁星深处的黑暗中,我边听着虫儿微弱的叫声和风声。
“很舒服的夜晚呢。”她将双手置于身前,轻轻地走到窗前。
——“多余的话就免了,赶紧说正事。”我并没有多余的耐心。
“真是不解风情的人呢,艾伦先生……”芙蕾雅深邃的褐色瞳孔朝我看了过来。
——“真不巧,我在城外就是这么一种状态,比起感情还是更优先于当前的利益。”我苦笑道。
“夏洛特小姐真的很聪明呢。”她微微露出微笑。
“总是让人觉得很亲切,不管何时都能够坚强地活下去。”
——“那是因为她有个很好的教育者。”我说道。
“很好的教育者……指的是利维特大人……吗?”
我只是点头打消了她的疑惑。
“名字也是从夏洛特小姐那儿听来的吗?”
——“不,只是碰巧看到了她的过去。”我不想为自己找借口。
“原来如此,是……魔法吗?”她自顾自地说道。
我心底一惊。
“……要说什么?”我沉默了一会,发问道。
投来了尖锐的目光,芙蕾雅残留着稚气的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艾伦先生。”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但是,这可能是对艾伦先生来说不想听到的事情。”
没有威胁,更像是担心着我的语气。
“……没关系,说吧。”我回答道。
若是灾难的话,逃避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就知道艾伦先生一定会这么说的。”她露出柔和的目光。
“这是关于夏洛特小姐过去的事情……”
“以前,利维特先生还年轻的时候,这座庄园便已经存在了。”“一直默默地帮助着下层区人们的利维特先生,真的是一位非常和蔼的人。”
“无论是谁,那个人总是能真诚地露出笑容。”
“就这样,陆陆续续地收留与帮助,自愿留下的人便生活在这座庄园。”
“利维特先生,一直是个开朗的人。
——直到那个雨夜,他并没有乘坐出行时的马车,而是浑身泥泞地徒步赶回了庄园,怀里紧抱着一个婴儿。那个孩子便是如今的夏洛特小姐。”
“所有人都没有见过那样的利维特,雨滴与汗水交织着流下,身子如同孩子般不停地颤抖着。”
“只是紧咬牙关而忍不住流泪的那个人,仿佛得到了救赎般的抚摸着那个小生命。”
“直到后来,庄园里的人们才得知,那孩子是利维特大人的女儿。”
“但是,却并未曾见到孩子的母亲。”
“为了不勾起利维特大人的悲伤回忆,人们从不谈孩子的母亲,这逐渐成了整座庄园的忌讳。”
“能够让那个人痛苦地流下眼泪的女性,夏洛特小姐的母亲,一定是一个相当温柔的人。”芙蕾雅的脸上露出憧憬的柔和表情。
“据仆人们讲,夏洛特小姐自幼便与一般孩子不同,尽管这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她在婴儿时拥有洁白的皮肤和可爱的身段,儿童时的绮丽身影就太过耀眼。这无论如何也不是一般的孩子所具有的特征。
女仆们在整理大小姐的房间时,有时会在床单上发现娇小的羽毛,起初只是以为小姐又将庄园里的鸟类带到洋馆内,后来却发现并不是如此。”
芙蕾雅抬头望向我的眼睛,仿佛在观察我的反应一般。
“那些纤弱的羽毛,是大小姐身上生长而出的。”
“仿佛是浑然天成的大理石雕塑般地,从她背部两侧的肩胛骨自然生长而出。”
“羽毛……吗?”我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幻影。
——“是的。”
“但是,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告诉我这些没问题吗?”我有些犹豫地望向她。
——“非常抱歉,我擅自地认为艾伦先生您有得知的必要性。”她开始道起歉来。
“那些必要性,是从哪里得出的呢?”
——“是心里。”她的目光坚定到不存在任何的质疑。
“如今的领都上层区,已经接二连三地出现异常情况。先是魔导石照明的瞬间熄灭,再到地面有时的微微颤动。先前在上层区森林里栖息的鸟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定有什么要发生了。”
“——请您、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夏洛特小姐安全,再也不要
让那孩子受到伤害了——”她向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有些颤抖地请求道。
我抬起头,望向天空。
真是的——不由得苦笑。
然后,向着诸多已经逝去的人们发誓。
要保护她,直到最后一刻。
无怨无悔地活下去。
“那个,艾伦先生……关于今晚的所得知的事情”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啊……别告诉夏洛。”我坦诚地说道。
——“嗯——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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