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醴知道自己在做梦,重复地做着两个梦。山林间的红衣女子与素衣女子,跳忘川的白衣女子。
她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她也想要醒来,她甚至能听见耳边有人低低地唤她“阿醴”,也有稚嫩的童音唤她“娘亲”,她想要醒过来,奈何眼皮怎么也睁不开来。
终于,在尝试了数百次之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皮。光很刺眼,眼前很模糊,她缓缓眨了几次也未看清眼前的事物,只听得一童音欢快雀跃道:“娘亲!娘亲!你醒了!”而后又声音又逐渐远去。
她再次挣开眼皮时,眼前出现的是个玄衣男子,那模糊的轮廓,竟有几分像梦里踏雪而来的那位天神。他道:“阿醴,你醒了。”
夏醴隐隐觉出他似乎攥着自己的手,她眼珠转了转,想将眼前看清些,奈何还是模糊。
他似乎知晓夏醴的想法,轻声道:“阿醴,别急,你睡了许久,眼睛目前看不清事物,过几日,便能渐渐看得清了。”
夏醴张张嘴,尝试着发出一个音节,“水……”声音有些粗粝。
华湮从案上拿来一盏水,细心喂夏醴饮了后,替她掖了掖被子,道:“你刚醒来,体力不济,多休息些,不要强迫自己,慢慢来。”
夏醴却是觉得疲倦,又昏昏睡去。
此后几日,夏醴清醒的功夫逐渐加长,一月后已能在榻上坐起,由华湮喂食。
“我睡了多久?”如今眼前已经明晰,她也能正常说话了。
华湮道:“一年多。”
她又问:“这里是何处?”
“东曦洲。”
“我想出去转转。”
华湮便扶了夏醴下榻,慢慢从房中走出。
这是一片小岛,脚下草地翠绿肥嫩,草地上偶见一些珍奇的花木,小岛周围是一片静谧如镜的水,水中长出一棵棵粗老的树,书上开的竟是一片绯红桃花。也不知这水又多深,这树是如何扎根的。
华湮道:“一年前你为破那都襄的法阵,血气尽失,我便将你带到此处治疗。”
此时,阿瑶自远处跑来,拉了夏醴的手道:“娘亲,你起来了!”
夏醴对她笑笑,华湮便道:“阿瑶生下了无魂无魄,亦是在此处治疗。”
夏醴回握了阿瑶的手,问华湮:“你可知我兄长如何了?”
“他伤已好,几月前,他的儿子已出生。”
夏醴摸摸阿瑶的头,“阿瑶有表弟了。”
阿瑶有些不明白,“表弟是什么?”
华湮的眼眸却一下子亮了,忍不住扶住夏醴的双肩:“阿醴,你都想起来了么?”
夏醴摇摇头,先回答阿瑶的问题道:“娘亲哥哥的儿子,就是阿瑶的表弟啊。”
阿瑶似懂非懂地道了个“哦”。
夏醴蹲下来,摸摸阿瑶的笑脸,问道:“萧乾呢,他如何了?”
“他……我进到阵中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救不回来了。”
夏醴觉得喉间有些酸涩,萧乾与她之间,究竟谁亏欠谁比较多,怕是难以算清了。
阿瑶看娘亲眼圈红了,像是要哭的样子,赶紧抹着娘亲的脸颊道:“娘亲怎么了?又痛了吗?娘亲不哭。”
夏醴摇摇头,摸摸阿瑶的头,站了起来。
她仍是有些虚弱,需华湮搀扶,才能站起。
“阿湮,”起身后,她唤华湮道,“我想我的前世,应是很爱你的。”
华湮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瞳眸中央看不清情绪。
夏醴便摸着阿瑶的发顶继续道:“我这一生只顾自己所求,已然辜负了许多人。如今我既然捡回一条命,便不能再辜负你与阿瑶。”
华湮摸摸她的头,“阿醴,我不想你为难自己。”
“算什么为难?我要做的,只不过是再爱上你,这很难吗?”
华湮摸摸她的脸颊,“不急,慢慢来,我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用来等你。”
------题外话------
到这里这篇文就全部发完了,这是我的第一部真的写了很久的作品。写的时候很多东西不懂,到现在也仍有很多东西不懂。感谢看到最后的朋友,这是一部不完美的作品,有很多bug,不够长。下一部我会继续加油的,写作这件事,我会继续坚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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