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高熲哪儿离开后,杨广觉得有一丝的无聊,真的,这个高熲在身边的时候不觉的什么,但是一离开无边的空虚马上漫布在周围,不知怎么的,他也走了出去,信步走在街上。身后哑仆无声地跟着,他知道,但什么也没有说,已近黄昏了,街上没有多少人,大概是战乱后的缘故吧,街上零零散散的一些叫卖声,给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一种恍惚,一时间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在打打杀杀的场面现在这样安静了,杨广走着忽然想比起长安的繁华这儿倒有另一种清静,一种散落的情景,前面一个老妇在买一捆青菜,手抖抖簌簌在侧身取着铜板,另一个地方一个小贩挑着两筐白萝卜在叫卖着,街市的两边大多是一些青菜之类的东西,连水果都很少,更别说粮食什么的了,不过倒是偶而见一点肉也大多是兔子肉或者獐子肉的,也是很快就被买光了,他的目光散漫的瞄着,前面一个卖文房四宝的地摊吸引住了他,无声的走了上去,看了一下所谓的笔墨纸砚,只见笔是那种直接把狼毛塞进去的那种,没有太多的加工,但拿起来写的时候有一种粗狂的豪迈,不经意间他心动了,之后又看了墨觉得这种墨太粗糙了,好似用松烟直接熏出的,用手一摸还有一层烟灰,放下了墨拿起纸一看赶紧又放下了,这时那一方砚台吸引了他,他拿起来一看觉得手中一沉,心中赞道,好。仔细看时,乌黑的砚身用手摸时感到一丝温凉的滑腻,此际正值秋凉的时候,此种感觉对应此种时刻适宜极了,反过来看里面没有石筋什么的,看来不是石砚,但却总有一种石质的清凉,他问道:“你这种是什么砚呢?”摊主见他一直在不停的把玩着那方砚就知道遇到买家了,但他也明白,上赶着不是买卖,于是平静着说:“这不是石头的,”杨广笑道:“我当然知道不是石头的,所以才问你的,”摊主也笑了,“依你之见应是什么材质的?”摊主心中有个谱那就是看你认识不认识这方砚台,倘若你不认识那就是另一个价,倘若你认识,那就不同了。”杨广笑道:“考教我来了,不过也行,依我之见,这是一方澄泥砚,不过又有点拿不准。”摊主一伸大拇指道:“行不愧是行家,不瞒您说,这还真是一方澄泥砚,不过是烧制的,这是秦砖刻成的。”杨广心中一震,秦砖,这个地方会有秦砖太难得了,于是问道:“怎么看出来的呢?”摊主道:“这简单,看硬度,看重量,说着拿了一块砖对着砚台撞了上去,只听见啪的一声,砖碎了砚台完好无损。杨广看到此,出口道,”这方砚,我要了。“
之后又向前走去,走不远他发现旁边有个卖唱的,仔细看了一下,是一对父女两个,老者大概六七十岁的年龄,女儿也是二十多岁了,头发昏蓬蓬的,他没有多看又向前走去,突然,一丝琴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他觉的好熟悉好熟悉似得,杨广听到此停下了脚步,静静的一个人站着,但是那琴音很快又断了,他有一丝的恍惚,觉得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伫立了好久仍是没有琴音,他摇了摇头,又向前走去。这时一丝二胡的音声又飘了过来,仍是那个音调,他静静地听着,这时,一股歌声也借着二胡飘了过来,:孤烟起新丰,归雁出云中。草低金城雾,木下玉门风。别君河初满,思君月屡空。。。。听着听着他不由得痴了,多么熟悉的曲子啊,突然她他猛地醒了过来快步朝那对妇女走去,走到了面前,他一把拉住了那女子的手,大声道:”说,谁教你唱的这首曲子,你是谁?“女的看了他一眼,满眼都是幽怨的神色静静的道:”没有人教我,我是一个人自学的。”杨广听后,心中一阵子不满,他正想再问什么时,女子哭了,声泪俱下的说道:”世子爷,难道你不认得我吗?我一路从北边走到此地,为的就是想见你一面,而你。。。。“杨广一下子明白了,他看着那女子的脸,大声道:”你是李玲玲,天哪,你是李玲玲,我我我。。。“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有点目光散漫的李玲玲,他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她,他感觉到那娇小的身子在他怀中不停的颤抖,好久好久,杨广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李玲玲听后想起了自己这一路来受尽的的艰辛和悲苦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说,先哭了起来,哭了好长时间,才诉道:”为了找你,我们在北边,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想你,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便想南下来找你,我爹爹不让,我就不吃不喝,爹见我日渐一日的憔悴最后没法便和我一同来了。我们到过你的府上,但是他们不让我我们进,后来我们听说你又走了来这儿打仗了,我们就又跟来了,半道上碰上了一伙散兵把我们的东西都抢走了,他们还要抢我,是我爹拼命才救出来的,之后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东西吃,没有衣穿,我们就只好这样。。。。“她还没有说完,杨广便紧紧的搂住了她,心内一阵子感动,他不知怎么说了,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真的太好了,当初他对于这个姑娘不过是一时之意,因为在夏州时他实在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但是令他没想到这个姑娘对自己爱得这么深,他有点感动,于是他不自觉地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哪知道,他这一安慰,这姑娘哭的更厉害了,终于李玲玲不哭了,这时候他才向李铁匠说:”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找住处,以后你们就给着我吧。“李铁匠点点头,他们就一块儿走了。
不知怎么的自从有了李玲玲父女之后,杨广那迷蒙的心多少有了一丝的活气。也许他没有感觉到,但是他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感觉他不再那么压抑,甚至一次还和哑仆开起了玩笑,说哑仆像个老头子一样沉生闷气,干嘛呢?这下众人都笑了。众人觉得这位少主子好侍候的多了,大伙都知道这是哪位李玲玲姑娘的作用,所以大伙都对李玲玲十分好,而且这位姑娘一点也不拿架子,十分的好伺候,一下子众人轻松多了。路上杨广忽然想起阮肇到天台的事,是的刘郎上山采药遇到仙女被留,那么自己呢?自己不也是时不时地想着这个姑娘吗?不是也恨路远吗?叹如今又见面了,却似又隔了一重,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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