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风玄清,风玄若并未做太多理会,只是径直走了过去。
"无视我?"对于风玄若冷淡的态度,本身就对他颇有成见的风玄清哪里忍受得了,后者快速冲过去,朝着风玄若的后脑打过了去,风玄若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抓住了风玄清的手腕,风玄清的另一只手也握拳打了过来,风玄若灵活地翻身,出拳回击,二者同时击中对方,因为冲击力而拉开了一段距离。
风玄清右手成拳,摆开架势,想继续攻击,楼上却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行了,莫非你们还想动刀子不成?"
从楼梯上缓缓走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人昂首挺胸,一脸肃穆,跟在后面的人则穿一身普通的西服,就像是一般的都市白领。
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人一起走下来,却没有半分违和感。
望着缓缓走来的两人,风玄清快速收回了架势,一直在暗暗蓄力的风玄若也瞬间放松,两人都清楚走来的两人是谁:前面的男人便是风家的现任家主,风信安,跟在他身后的人则是家主的秘书,和他不起眼的外貌相反的是,他在风家的职位却很重要,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的参与。
"父亲!"风玄清略带敬畏地叫了一声,风玄若则只是默默地看着两人。
风信安走到两人面前,他的目光没有看向风玄清,而是直接与风玄若的目光接触,天赐的眼睛深邃无底,就像是百年的老井反射着太阳的光辉。
可古井下有什么依然看不清楚。
"跟我来吧。"半晌,风信安才开口,只是对风玄若说了这样一句,然后转身走上楼梯。
风玄若看了秘书一眼,后者微微鞠躬,脚步在此地停留,风玄若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楼下只留下了风玄清和秘书两人。
"哼,天赐也不过如此。"望着两人走上楼去的背影,风玄清只是恨恨地说了一句,语气有些怨毒。
"少爷您真的这么想吗?您刚刚的偷袭可是失败了,再打下去可对您不利。"年轻的秘书微笑笑,对风玄清说道。
"你怎么知道?"
"方才下来时瞟到一眼,少爷偷袭尚且占不到便宜,第二次攻击时,少主可就有所准备了。"
"他一个庶系的天赐,究竟凭什么?"风玄清有些恼火地说道。
"嘘。"秘书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小声,"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天赐就是天赐,这在风家是不可质疑的,少主的天分是有目共睹的,早在一年前他就开了甲脉到丙脉的所有体脉,可…"
"你想说什么?"风玄清眼神一寒。
"没什么,在下告退。"秘书微微鞠躬,转身从另一边离去。
风家的书房是剪家的好几倍大,里面的藏书也很丰富,这里是专属家主的房间,风家的等级制度很是森严,每个人的地位都十分明晰,没有家主的命令,根本没人能允许进到这里。
风信安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品着茶,风玄若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两人似乎是在两个世界。
"几个月没回过家了,在邀月阁的还适应吗?"过了许久风信安开口问道,像家长一样表示了关心。
"这次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么?"风玄若无视了风信安的问题,说道。
"最近的消息,是关于你父亲的。"风信安说道。
古井里的水荡漾了一下,进而恢复平静。
"算了。"风玄若说道。
"什么?"风信安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用找下去了。"
"你的父亲并没有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真的要放弃吗?"风信安再次确认道。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不可能把风家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件事上。"风玄若只是淡淡的说着,目光再次转向了窗外,天上的云成丝线状,就像是什么东西在破茧。
"那好吧。"风信安起身,朝风玄若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走出了门。
风玄若依旧站在窗前,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这个决定的做出算不上释怀,他只是累了,况且真的找到了,见面时又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呢?
远芷剪家。
"风玄若你是见过没错,但我把你的那段记忆模糊化了。"剪南烛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
"考虑到风玄若当时的情况,或许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吧,"剪南烛叹了口气,"不过现在你也是时候知道一些事了。首先,关于风家,他们是龙脉中极为重视血统的一家,经过时间的选择,风家人分成了两类:一类是嫡系传承,这是继承了风家最正统血脉的族人。一类是庶系传承,这些可以说是风家的平民,这两种族人在风家的地位不同。其次是关于天赐的事,那是风家…"
"天赐我知道。"剪秋罗打断了剪南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玄若虽然是天赐,但其实他是庶系的出身,所以在以前,等家人也不知道他是天赐,直到"
那时的风玄若不过是个小学生,他爸在附近的一所学校里当老师,一家三口普普通通地过日子,平淡中也有幸福的滋味。
在风玄若的记忆里,尤其清楚的是,那天的太阳不同往日,即使有几缕阳光从乌云里逃出,整个的环境还是倍显阴暗。
风玄若的小学就在自家附近,那时还没有明令需要家长接送,放学下午的放学时间,风玄若便自己回家,那天也是一样。
只是刚刚进门,风玄若便感觉到了异样。
整个房子安静得可怕,茶几上有些凌乱,本应摆放在鞋垫上的鞋子少不翼而飞,厨房里也没有传出做饭的声音。
"没人吗?"走到了餐厅,卧室,书房,风玄若将整个屋子都找了个遍,还是不见人影。
风玄若干脆回到客厅,看显眼地方有没有父母留下的纸条,一般情况下,如果他们有事出门,会用这样的方式通知风玄若一声。
什么都没有。
"咔"就在风玄若徘徊在客厅的时刻,他听到了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了,他看到父亲正打算进门,神情略有些疲惫。
"爸!"风信眠走进门时,风玄若一阵惊喜,但当他看到门完全打开而面前只是独自一人时,不由得疑惑问:"妈呢?"
"你妈病了,现在正在医院。"
"什么?严重吗?"
"不是什么大病,不用担心。"风信眠冲风玄若笑笑,安慰道。
"那就好。"风玄若走到茶几边,为风信眠倒了一杯茶。
风信眠接过茶杯,没有喝茶也没有放下,只是双手握住杯子,热气不断冒出,在他眼镜上产生的水雾模糊了背后的眼神。
许久,风信眠才放下茶杯:"对了,若,你明天去看看你妈吧,帮我照顾一下她。"
语气中透露着商量的意思。
"行,但你不去吗?"
"我晚上还有一点事,可能会晚一点。"风信眠这样说着,同时将茶杯拿起,喝了一口。
"水有些凉了,茶没泡好。"风信眠皱眉。
"你快到时我才烧水,可能是时间太短,现在应该好了,我再添点?"风玄若想要拿过父亲手上的水杯。
"不用了。"风信眠将水杯放下,"已经没用了。"
第二天风玄若按照父亲的要求前来,医院对他并不陌生,他妈妈的身体不是太好,眼前的这几栋灰白色建筑,他早就轻车熟路。
晚上的医院仍然显得忙碌,透着光的房间,装满了人间百态。
风玄若找到妈妈的房间,将买的水果放在一张病床床头的桌子上,然后搬来病床边的椅子坐下。
病床上的女人静静地躺着,一张病殃殃的脸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显得楚楚动人。
风玄若走进来的那一刻,她笑得很灿烂,就像是湖面上静静盛开的白莲。
风玄若的母亲在学生时代就是校花,几乎每个男同学都做过偷偷跟在她后面的男生,但最后她却跟了他那整天沉浸在书本里的父亲。
风玄若雅人深致的气质承袭于父亲,清秀俊美的外表却来源于母亲的优良基因。周紫笑在第一眼见到风玄若时就曾调侃过,能生出这张脸的女人一定不是省油的灯,结果被风玄若一拳打翻在地。
坐下的风玄若没有说话,他拿出一个刚买的苹果,然后开始削皮。
"若,你爸呢?"声音力还是依旧慈祥,感觉却上有些虚弱。
"哦,爸说他有点事会晚点来。"风玄若递上削好的苹果。
"真是抱歉,让你们大晚上的还要到这里来。"女人让自己的上半身靠在床头,接过苹果。
"妈,没事的,你很快就会好的。"风玄若表面上安慰道,但内心里同样焦灼,他也期盼着那个人早点到来。
两人等了好久,久到天色漆黑。
风玄若感觉快要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从门口走来了那个人。
"爸!"风玄若瞬间恢复了精神,带有惊喜地喊了一声。
"若,已经很晚了,妈妈这边有我,你先回去。"风信眠刚走进来,便说道,脸上闪现了一丝风玄若在回忆时才察觉到的凝重神情。
"行,那我走了。"风玄若并没有半分怀疑,只是这样照做了。
真蠢,即便是以后得风玄若,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自嘲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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