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人要抓我回去。”
零依偎在褪去了战甲的周鹤怀里,双手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那复杂的眼神显得不像是一个幼童,但终究还是个孩子,没有人会注意那些。
“是吗?”
他用用手轻轻的揉着她纤细幼嫩的发丝,是做噩梦了吗?他猜测,或许是回忆起了一些痛苦的过往吧?
“会过去的,没事了。”
他安慰道。
“嗯。”
零乖巧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他下巴长出来的一层青渣,有些扎手。
外面的人正忙碌着将猎物的皮毛剥落,用雪水将皮毛上面的血液冲刷干净,然后在用木枝撑起,晾在火堆旁烘烤干。手巧的妇人率先穿上了简制的兽皮衣,帮衬着大伙儿用刀子裁剪,然后穿上草绳,批量将一件件兽皮衣制作出来。或是将巨熊身上的肉切割下来搁置在火堆旁烘烤熏干,为大伙儿准备食物。
总得来说,这样的忙碌总会给人一种温馨的错觉,但确实是在赶时间,因为章玲她们发现了食尸鬼的踪迹,虽然周鹤觉得威胁可能不是很大,但如果数量过多,他个人一双拳脚也不一定应付得来。
“父亲,我饿了。”
零用自己的头拱了拱他的胸膛,稚嫩的声音满是对他的依赖,她由衷的觉得这儿是最暖和最舒心的地方,那是一种她暂时还不能理解的安全感。
“待会儿就好了。”
周鹤手里拿着木枝窜着熊肉在火堆上烘烤着,火光将他那平静的面庞映照的深邃而神秘,眼神偶尔会流露出一丝对未来的茫然。
不一定还找得回来了。
他有些气馁,运输车因为没有了燃料和动能已经瘫痪,星核因此失去了其他亚种人后勤车队的位置信息,他们会像是失去的双目的盲人一样,在这漫天白雪中没有方向,四处游走。她们可能再也无法找到了。
将那用火烘烤的焦黑的肉块从木枝上撕下一块来,往嘴里尝了尝,肉质有些老。他将一小块烤熟的肉吹了吹,温度适中后,将它递到了零的嘴边。
自己有大致的方向不是吗?
他想着,或许可以朝着新城的方向走,也许还能侥幸碰到亚种人的后勤车队,总归是不能放弃的,背负在身上的那些逝去的生命,一定在注视着自己,只是有些沉重,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可惜战甲并不支持长时间飞行,耗能过快,过度的耗能可能会导致‘晨曦’战甲瘫痪,到那时,它就如一同废铁一样,毫无作用。
“都准备好了吗?”
章玲询问着那些已经穿戴好了的人们,他们中间大多都是年轻、或是中年阶段的人,没有老人和小孩,因为这个世界,对娇弱的人和生命充满了恶意。
“我有一个提议,我们可能需要先找一个安全的寄宿地。”
空中再次飘舞起鹅毛般的雪花,章玲走近他身边,呼出一口白雾,搓了搓僵硬的手,用温和的语气提议道。
周鹤看了她一眼,听懂了言外之意,意思是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行进,也不适合他带着一些伤员去寻找亚种人后勤车队的踪迹。
他点了点头:“大伙儿都准备好了吗?”
章玲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已经都用过食了,对周鹤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伤员们也都能行动。”
“你帮我抱会儿她,我飞得高些,看看地形,判断一下我们该往哪儿走。”
周鹤将零递到她怀里。
“好。”
她接过零,能感觉到零并不愿意与她亲近,可能是遭遇灾厄让她的性格趋于内向吧?但这可不行,内向性格可不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
周鹤穿上了战甲,飞升至高空,距离地面大致五六十米左右,再高一些就可能会触碰到星核所说的科技禁区,若是一不小心使得战甲瘫痪,百米高空落下去,再健壮的身体可能也会只剩下一滩肉泥。
这个高度的视野已经相当开阔,地面的树木部分有二、三十米的高度,只有少数能高大五六十米,可能是也是由于辐射的缘故吧。
凌厉的劲风吹的他难以控制摇晃的身体,注目俯瞰,目光突然一凝,在距离人群一公里左右的山头,一群数量大致有三、四百的食尸鬼正在往这边行进,它们应该是嗅到了血腥味跟来的,再加上拖了一点时间,所以出现的很合理,并不显得突兀。
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大致判断了一下自己等人行进的方向后,便立即降落了下去。
“发现了一群数量在三百到四百之间的食尸鬼,距离我们不到一公里。”
周鹤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章玲:“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尸人。”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将熊的尸体留下来,没有烘干烤熟的肉就不要带了,尽量将身上的血腥味用雪水洗洗,洗不掉的就用烟火熏烤一下掩盖掉。”
章玲吩咐下去,大伙儿听到了尸人的消息大多都迅速行动了起来,这样的氛围让他们的感到有些紧张,不时将目光投向穿着战甲的周鹤身上,那矗立的钢铁战甲似乎能让他们感到一丝安定。
“出发吧。”
他怀里抱着零,带着一行人出发了,留下了一堆燃烧燃烧未尽的火焰,和一辆已经瘫痪的超大型运输车。
这一路走来的波折使得周鹤那颗柔软的心逐渐坚毅,他对这个世界的残酷有了足够的认识,也在逐渐适应,人对环境的适应速度总是快的惊人,生存是激发潜能的良药。
在翻过了几个山头后,他们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村落,大多房屋都已经倒塌,都是些历经了百年前的小洋房,但周鹤却感到莫名的熟悉和亲近,纵然曾经不曾来到过这个地方,但也和它们一同存在过。
门窗都已腐朽锈烂,钢制的屋门轻轻一推就像一堆散沙一样倾塌洒落,腐朽和霉菌的气味铺面而来,桌椅家具也因为时间的缘故而腐朽不堪,如蜘蛛网般龟裂的地面长出了一丛丛杂草,但因为季节的缘故,已经枯黄萎靡,屋外的砖墙爬满了枯黄的藤蔓,若非是叶子落光了,露出了小洋房的轮廓,这些屋落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它们被世界所遗忘,像一处远古的遗迹孤独的搁置在这儿,历经了百年的风霜洗礼,几乎将一切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抹除,将不堪的一切全都腐朽干净,但它终归是可以为人遮风避雨的。
人们分散挤在了三家邻近的小洋房里,大致简单清理了一下屋子,便暂时安顿了下来。
夜色悄悄的爬上了天空,房屋里燃起了摇曳的火光,将围住它的人们的脸庞印照的通红。这儿没有任何可供人娱乐打发时间的东西,人们除了发呆之外,就只能早早睡下,第二天再继续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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