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入腊,各显神通,当年的小队,如今相见不相识。
那独眼身穿破旧铠甲的男子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细细打量,心中却是如惊涛骇浪般的激荡起来。
他看了许久,才终于颤巍巍的深处右手,指向面前的那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你是云书?”
云书负手而立,任凭雨水冲刷而下,他轻笑道:“正是。”
“你……你没死?”
“没死。”
旁人见状,一个个傻了眼,这人,寨主认识?
云书原本以为,这个当年与自己一同杀入腊国的任屠北会与自己好好的叙旧一番,谁料他却是仿佛忽然想起什么,立刻上前拉住云书的袖口,大喊道:“快,快随我上山寨,去看看你那好兄弟!”
云书一愣,便顺着任屠北所指引的方向,带着任屠北一步登天,直上山巅峰!
这一动作,让在场所见见识到的人纷纷咋舌不已,他们清楚了,自己是遇到高人了。
山寨所处的山峰,有刀削斧砍的痕迹,并且还刻意的在山石内加入了心力,以免高手一招便让一整座山峰倾覆。
山寨内下层,大多都是守关的汉子,越是往上,就越像是个小村庄,女人,孩子,正兴奋与这一场久旱甘露在雨中嬉戏。
在最高点的一处山洞内,云书看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汉子。
他身躯浮肿,脸色苍白,有两名女子在一旁悉心照料。
“云书,实不相瞒,这寨子最先是你的两个兄弟创立起来的,如今你的这两个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你来的正好,或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云书自见到病榻上的那人以后,心就在颤抖。
“铁柱大哥?”
毛铁柱,曾经与云书同在升天军的结拜兄弟,谁想,今日竟是这般下场!!
两名女子见到忽有人闯入此地,脸色有些不善,但当看到云书双眼通红表露感伤的时候,就连她们都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心酸在触动着她们。
云书再不顾其他,上前一把拉住毛铁柱宽大的手掌,喊道:“毛大哥,是我,是我回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自立山寨,你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云书细细打量下,发现毛铁柱的双腿都被砍去,胸膛上更是缠绕了许多布条以遮掩可见白骨的伤口。
这一画面,不由触怒云书,他的心力有些难以抑制的开始释放而出,让整座山寨都瑟瑟发抖!
“这……”任屠北也没想到如今的云书竟是这般恐怖的强大,为了不让他将山寨震碎,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当年你入腊,让他们先行回国,在边境出,他们发现了你所谓的援军竟是一些活死人,数量庞大可堪比一只军队,因此干脆就在此处等你归来,这一等,就是十五年。”
云书的心又是一颤,望着已是不省人事的毛铁柱,暗暗的叹息一声。
“当年我在腊国带山匪想要进入腊国腹地,谁料忽有一日变了天,腊国开始出现旱灾,就连我都险些丧命在腊国境内,好不容易带着一些部下跑到了边境出,便遇见了毛铁柱与秋奘二人,于是……干脆就住下来了。”
“你为何不回桑国?”
任屠北苦苦一笑:“当年入腊的几人,又有多少完好无损的归来了?林横手脚断去,此时还在桑国养伤,清颜与你都消失无踪,于是我发下毒誓,不入腊国腹地,誓不回国。”
云书算是明白了,腊国土地,有旱毒肆虐,因此滴水不存,比沙漠还要可怕,已是生者的禁区,因此任屠北至今未能踏入腊国腹地的土地。
他在等,等着可以履行诺言的那一刻到来。
当然,此时云书最最想要知道的不是任屠北如何如何,他询问道:“秋奘二哥在哪里,还有,我毛大哥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任屠北沉默片刻,倒是身边两名守护毛铁柱的女子先开了口。
这是一名脸上带着伤疤的女子,这一条疤痕直从眼角划到耳根处,显得十分狰狞,她带着仇恨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说道:“桑国想要将这些活死人收为己用,可铁柱大哥根本不知如何使唤他们,他们只是在此处镇守的同时保护铁柱大哥等人而已,莫名其妙的,我们就成了逆贼……”
任屠北是时候的说了一句:“秋奘,死了。毛铁柱在三年前负重伤,苟活至今,一日不如一日了。”
说着,所有人都叹息一声,低头不敢去看云书。
另外一名略显羞涩的女子,含着泪鼓起勇气说道:“他们说要等的人,可就是你?铁柱大哥日日将你挂在嘴边,哪怕兵临城下,他都不肯离去,誓要等到你归来。有人胆敢说你死了,他就会勃然大怒想要与人拼命,没想到……你真的没死。”
当年,云书等人在战场上,初次对战地庸高手,就是因为云书才救下了毛铁柱与秋奘,入腊之后,他们坚信云书所说的援军会在边境等他们,结果,果真有援军,而且是大片大片的活死人援军,让他们又一次化险为夷。
云书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所以他们,说什么也要等到云书归来。
一日又一日,一年复一年,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云书会死,坚守到现在。
秋奘已死,铁柱奄奄一息。
云书却是红着眼笑了出来:“秋二哥先一步去了,还好赶上了大哥你。”
那伤疤女人怒目喝道:“你竟还笑得出来?亏铁柱哥还把你当兄弟,等了你这么多年。”
另外一名女子则是拉住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是清楚的从云书的眼中看出了悲伤,他的笑,更像是在掩饰他的愁。
任屠北道:“如今天降大雨,我有望入腹地,本以为是时候该回家了,可……呵呵呵,与这些兄弟们在一起久了,我也不好放下他们独自离开,呵呵呵,这雨,下的我好忧愁呀。
云书没有再理会他们,从袖口当中取出一个瓷瓶,二话不说,打开了药瓶,顿时一股恶臭味弥漫开来。
刀疤女子双眸一瞪,立刻喝道:“你想做什么?”
云书没有回应,轻轻的将药瓶内的毒素轻轻的洒在毛铁柱的胸口上。
那女子见状,立刻扑了上来,恨不得与云书拼命。
她大声喊道:“铁柱哥就是为了等你才变得这般不人不鬼,你竟还来羞辱他,你凭什么做他的兄弟,你……”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却见云书只是转过半张脸,用如同恶鬼般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用压抑的声音喊道:“想要他活命,就离我远点。”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让洞窟之内,所有人都感觉到心头一凉,仿佛有一股气机压迫他们喘不过气来。
任屠北愕然,才想起方才两人走了几招,他任屠北被打的是毫无招架之力,不由惊呼:“你已是登入地庸不成?”
云书没有回应,细心的控制着毒药逐渐侵入到毛铁柱的身体。
此时的毛铁柱太过虚弱了,倘若受伤之初,云书大可直接用毒瘤让他们的身体恢复如初,但现在不同了,他的寿命损失的太多太多了,此时的他根本承受不住那些太过疯狂的剧毒,因此,云书亲自在调整毒素的毒性。
他云书自从一开始,就极力的要求将毒炼制的又凶又猛,这是第一次,他刻意的将毒性苦苦压抑住。
“唔……”片刻之后,毛铁柱竟有了反应。
众人露出了惊讶的面容,全部安静的守在一旁,甚至怕自己的呼吸声打搅了云书,时间长了,就逐渐的走出山洞,留给云书一个清净的地方。
云书这一次足足消耗了一日的时光,此时对云书来说,是真正的杀人容易救人难。
直到云书从山洞内出来,山洞外守候的人纷纷上前来。
云书没有说毛铁柱如何,而是问道:“伤我兄弟者,是谁?”
可话音刚落,云书眼角一跳,在山寨的远处,他似乎看到了一身红纱的女子飘然而过。
“她……她是……近道血妖?”云书瞠目结舌。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