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公,鲁中郎在宛陵传来战报!”
“什么?战报!!!”
听到亲兵来报,袁耀吓了一跳。
战报就是战后报告,而宛陵是已经收复完毕的县城,而且就在袁耀所在泾县的后方,此地若是发生战事,岂不是把他堵在泾县了,这可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袁耀连忙接过战报打开便看……
“主公容禀:宛陵令妫览聚众谋反,已被臣和太史将军联袂平定……”
袁耀有些傻眼的看完了鲁肃的奏报……
文中细述的很详尽,包括鲁肃游说妫家支持粮行失败,再转头游说陶家却获得成功;
又细述妫家在陶谦死后,利用宛陵令的身份抢夺陶家田产,取代其成为宛陵第一世家的历史恩怨;
然后就是陶家现任家主陶商愿意支持袁耀,在粮行存3年定期的20万斛粮食,并获得宛陵令的官位;
现任宛陵令妫览在得到消息后,派人假扮山越,直接率众夜袭了陶府,打算将鲁肃和陶家一起灭了。
结果打破府门后,发现陶府内全是官兵。
跟妫家同谋的宛陵戴家家主戴员,被太史慈当场抓获,然后把妫览卖的一干二净,包括私吞丹阳郡赋税之事,不过这事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鲁肃将这一场假扮山越谋杀朝廷命官的案件,定义成了攻打官兵密谋造反,其他的罪名就不重要了……
袁耀读完战报后一时有些晕乎,因为此事他事先是完全不知情的,也就是说之前是完全没有计划的,但现在怎么看都像是鲁肃给妫览挖了一个坑的感觉。
太史慈在秣陵平定兵灾,收回来几千丹阳溃兵,然后就在秣陵整训。
鲁肃申请太史慈率兵协助是袁耀亲自同意的,但他以为鲁肃是用来保驾护航的,毕竟丹阳初定,派兵保护心腹也是应该的,但现在看来貌似是专门给妫览准备的似的。
在秣陵跟鲁肃说了一些粮行的设想后,袁耀就把此事交给他负责了,因为袁耀只能提供思路,细节问题需要懂行的人补充。
就拿买官卖官如何定价来说,袁耀就一无所知,只有熟知江东粮食存量的鲁肃才能分得清楚多少合适。
袁耀能做的就是造纸铸币准备硬件。
但现在鲁肃文中解释的粮行设定,貌似跟他之前所说的思路有些出入。
就拿定期来说,袁耀概念中的定期是跟后世银行一致,是可是转为活期的。
但现在鲁肃的意思貌似定期就定死了,不到日子不给,只给相应的利息。
还有就是卖官,袁耀的意思是谁知支持他办粮行就给官位,但解释权给了鲁肃之后,就变成了不支持他办粮行就罢官。
虽然两者是同一种行为,但一反过来说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此时袁耀有一种鲁肃被黑化了的感觉,这跟他印象中的鲁肃完全不搭边,貌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袁耀再仔细一想,好像也怪不得人家,因为买官的人要是过多,他没有那么多空位还真需要罢免一些人才行,人家鲁肃只是把丑话说在了前面而已,到是袁耀自己有些思虑不周,原因是他对粮行之事信心不足,潜意识不认为会有很多人响应,所以没考虑这么多。
但跟这些相比,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一切都是鲁肃有计划的行为,那代表着他没经袁耀的同意,直接向丹阳世家代表下手了。
先不说这事是否越权,单说收拾世家这事就有点大条了,弄不好就等于向江东世家宣战,这是袁耀都没敢乱来的事情。
他本想温水煮蛙,一点一点治理世家问题的,可是现在很可能会被鲁肃逼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事袁耀得认真对待才行,于是他下令召集了刚刚投靠的张昭和张纮,直接领亲兵向宛陵奔去,决定亲自处理此事。
孙策已经离开泾县,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举荐二张,完事就回到军中继续他的任务去了。
……
泾县和宛陵距离不远,但骑马也得用一个多时辰才能到,当袁耀领着众人到达时,鲁肃和太史慈已经在城门前迎候。
经过一番介绍,鲁肃、太史慈正式跟二张相识,然后几人又来到郡守府大堂坐定,准备开始处理正事……
袁耀开门见山,直接向鲁肃问道:“子敬,妫家之事,怎么会到如此地步?这可跟我们之前商量的不太一样啊。”
鲁肃礼道:“请主公恕罪,属下也没料到会到如此地步。”
“没料到?”
袁耀傻眼,没想到鲁肃直接否认了自己有计划和有预谋的设计妫览,并且神色毫无作假,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难道真的不是故意设套针对妫览?还是真的被黑化了?”
鲁肃的一个否定就把袁耀想说的话都堵死了,让他一时无言,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袁耀要尴尬的时候,一旁的张纮见状便向鲁肃施礼问道:“鲁中郎之战报在下也有幸得阅,纮愚钝,有些不明所以,可否请鲁中郎赐教?”
“不敢。”鲁肃还礼道,“请子纲先生垂问。”
“谢鲁中郎。”张纮整整神后才道,“鲁中郎事先可知晓妫、陶两家恩怨?”
“知晓。”鲁肃点头道。
张纮点头,继续问道:“那就是说,鲁中郎在游说妫家失败之后,故意再去陶家,实际上还是想逼迫妫家可对。”
“正是。”鲁肃继续点头。
张纮再问道:“鲁中郎在陶家埋伏官兵,可是针对妫家?”
见张纮故意把话往歪带,鲁肃皱着眉头重新回答道:“在下拜访妫家是诚心说服;再去陶家是想逼妫家就范,而非逼其造反;埋伏官兵是以防万一。”
张纮抬手抚须道:“鲁中郎在出秣陵之时就向主公请命派遣太史将军协助,如此说来,那时鲁中郎就已经准备好以防万一了?”
“正是。”鲁肃点头道。
张纮闻言微怔,故意暗讽道:“鲁中郎如此深谋,纮佩服。”
“子纲先生客气了。”鲁肃谦逊的点头谢道。
“……”张纮愣然。
一旁张昭见状双眼一眯,插言道:“请问鲁中郎,这粮行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在下所出。”鲁肃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袁耀闻言愣然,粮行明明是他提起的。
“你可知粮行一开,便是动了江东世家的根基?”张昭怒视鲁肃道。
“知道。”鲁肃依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袁耀闻言感觉自己心中一阵发虚,但还是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张昭可没注意袁耀的心理反应,而是忽然对鲁肃大声怒斥道:“鲁中郎既知其利害,还故意为之,岂不是欲陷主公于不义,这又岂是为臣之道?”
鲁肃被斥,却依然气定神闲的回答道:“那就要看阁下的立场是站在何处了……”
“……”张昭有些慎重,“鲁中郎何意?”
鲁肃直言道:“子布先生的立场若是站在江东世家一方,那么粮行就是在逼他们造反;
子布先生立场要是站在征东军一方,那么粮行就是在逼世家投靠。
在下此言,不知先生以为然否?”
此诛心之言一出,顿时让张昭气势一顿,半天没说出话来。
而袁耀也好像隐约抓住二人谈话的重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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