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从墙头上跃下,身形好似一片轻羽,悠悠落地,举重若轻,看得出来,此人的轻功极其了得。
士兵中为首的小将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出手的人,冷声道:“阁下是何方英雄?胆敢阻拦朝廷拿人?”
这名出手之人一身黑衣,遮住了面容,体形上看,是个佝偻的矮小老头,头巾上露出的头发大半已经雪白,可见此人年纪很大,但功力却不容小觑。
秦芷此时也疑惑地看着眼前人,按理说自从郭达死了后,她在平田国就没了同伴,如果此人是自己这边的人,那为何又到现在才出来相见?
黑衣老头走到秦芷跟前,秦芷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虽然这老头救了自己,但因为刚才亲眼见到莺儿死在自己面前,秦芷现在对所有人都还是有些抵触。
秦芷保持着与周围人的距离,手提软剑,眼中带着戒备。
黑衣老头眼睛一眯,自顾自地从地上拔出自己的长剑,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老朽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不得已出手。”
老头声音沙哑低沉,却给人一种随意之感,像是丝毫不在意此时被前后百名士兵包围住。
士兵中的小将沉声道:“我们奉命拿人,如果阁下非要阻拦,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上!”小将一声令下,两边士兵都冲过来。
黑衣老头脚下步子稍微挪动,身形就出现在了士兵面前,士兵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剑身已经横抽过来。
‘啪’的一声,前面几名士兵首当其冲,直接被老头剑身上的内劲撞飞,连带后面的士兵都一起摔倒在地上。
老头没有用剑刃伤人,但一出手还是无可匹敌。
小将见了脸色难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头功力如此深厚,他当即向外边发出信号。
站在秦府门口的刘能见到里边的信号,脸色一沉,当即吩咐身旁的士兵道:“赶快去通知刑部邢大人,继续派兵过来!”
“是!”士兵领命,飞快地跑向刑部。
此时秦家院子中,另外一波士兵迎上了秦芷,秦芷慌忙招架,此时她的体力也有些跟不上了,剑势出招不免有些迟钝,如果不是身后的黑衣老头出手拆招,秦芷好几次都差点被伤。
此时秦芷开始相信这个黑衣老头,因为这老头的功力之强,是她生平未见,这样的高人如果要为难秦芷,肯定不会用这种戏弄的把戏,秦芷暗暗猜测,如果这老头想要拿下自己,一招即可。
老头和秦芷背对背,各自应付眼前的敌人,明显老头要轻松得多,每次都能轻易化解掉对方的攻势,还能分神帮秦芷挡上一两招。
老头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他靠近秦芷,压低声音道:“我在外边准备了马车和跑路的行头,待会我带你出去后,你就赶紧跑。”
秦芷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老头,近处一看,秦芷发现这老头的眼神如隼,带着光亮,丝毫没有老人的那股浊意,像是个壮年小伙。
老头突然道:“小心了!”说着,突然冲到秦芷的面前,拨开士兵的合力攻势,随后搂起秦芷的腰畔,脚下用力,直接跃起到墙头。
‘啊’秦芷低叫一声,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大手和结实的胸膛,秦芷脸色绯红,她从没和一个男人这么靠近过,这会不禁有些慌乱。
院子中的士兵脸色大骇,他们没想到这个黑衣老头轻功如此了得,竟然可以带着一个人飞跃到墙头。
小将赶忙下令道:“兵分两路,从前后门给我追!”说着,脚下猛蹬地,跃上墙头,想要阻拦黑衣老头。
黑衣老头回首一剑,径直刺向小将的侧腰,小将还未落稳,更招架不了对方这角度极其刁钻的一剑,一下从墙头上滑落,小将两脚蹬墙面,卸力之后,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没有过于狼狈。
等他抬头再看,墙头上已经没了人影,他恨恨地握紧拳头,再度跃上墙头追去。
等他越过墙头,只发现了黑衣老头一人,他抬眼看去,正发现一辆马车绝尘而去,暗叫不好,他赶忙冲上去,想要阻拦,一个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道路,拦住之人自然就是黑衣老头。
小将气急败坏道:“你阻拦朝廷拿人,你这是自寻死路!”
黑衣老头戏谑道:“你们能杀得了我吗?”
小将一窒,恨得咬牙切齿,当即拔剑冲向黑衣老头,大有拼命之意。
老头哈哈一笑,将长剑顺势收进剑鞘,只用挡招轻松应对小将的凌厉攻势而不落下风。
小将是越打越震惊,自知不是对方对手,他向两边的士兵喊道:“都给我上!”
“是!”士兵这便疯涌而来,扑向场中那个矮小的身影。
黑衣老头转头瞥了一眼远处,笑道:“老朽不陪你们玩了,后会有期。”说罢,提剑一撩,剑鞘上的内力直接将几个士兵拨开摔倒在地,露出一条通道,老头脚下步子一挪,就出了士兵的包围圈,下一刻,几步移动,好似快马,后面的士兵再也追不上。
小将看着对方跑掉,无可奈何,这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标已经在刚才老头的掩护下,跑得没影了。
想到这,他猛拍大腿,反应过来自己上了老头的当。
这时候,正门外的相国刘能也带着人追过来,相国喘着粗气,问道:“人呢?”
小将低头,愧疚道:“属下无能,让他们跑了,那个出手的老头武功实在了得,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刘能惊讶道:“竟有如此高人?”
“属下不敢妄言欺骗相国大人。”小将如实道。
“秦芷被他带走了?”刘能又问。
“刚才那老头在拖延我们,让秦芷乘坐马车跑掉了。”
“马车?看来对方早有防备啊。”刘能摸着下巴的胡子,沉思道,旁边的士兵小将安静地守在两边,不敢言语。
距离此处十公里外的冯府外,一个驼背黑衣人环视一圈周围路道,确认没人后,直接越过墙头,轻飘飘地落入院子中,尔后径直走进了家主冯丰的屋子。
进了屋子,他拿下面罩,脱掉黑衣,从中衣背后抽出厚垫子,丢向一边。
不一阵,有下人走进来,道:“老爷,到午饭时间了。”
“嗯,我这就去。”大司农冯丰挺直腰,舒展了一下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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