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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见越越气势逼人,没敢多逗留,领着他手底下的人匆匆走了。越越正想回头来安慰金之章几句时,金之章却忽然掀开了扶着他的芝兰,疯了似的往后院跑去。越越三人一路追到后院,发现金之章又把自己关了起来。无论越越她们怎么劝,他就是不肯出来了。
至于那块招牌,越越让人原封不动地又挂了回去。因为她知道那招牌是金之章的希望,不能跌碎在了地上。
又过了两天,越越经过金家油坊时,惊讶地发现那块招牌又被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儿南北干货的牌子。进去跟新掌柜一打听才知道,金之章早两天前已经将这铺子连带后院卖给了他。至于金之章和芝兰,那位掌柜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
走出那铺子时,铁玉香说了一句:“难道真的逃了?”
越越的表情中透着一丝疑惑:“不会吧?难道金大哥真的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他至少应该跟我说一声吧?”
铁玉香摇摇头,用恨其不争的口气说道:“他哪儿还有那个勇气啊?一定是前两天长傲馆的人来把他给吓住了。他知道自己再留在宝庆城也没意思了,还不走吗?其实走了也好,走了省去了不少难过,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越越朝眼前的人群左右看了一眼,说道:“我咋总觉得金大哥没走呢?”
“不走他上哪儿去睡去?别想那么多了,内掌柜,他应该是离开宝庆城了。”
“可惜了……”越越略显沮丧地叹了一口气,“金大哥其实也是一个做掌柜的人才,只是太过单纯善良了。”
“又偏偏遇上了唐婉那个女人,能不倒霉吗?但愿他离开宝庆城后,能跟芝兰重新开始。”
“但愿吧……”
两人正要走开,迎面却走来了唐婉。虽然现下宝庆城里有很多人都在骂她,但她是长傲馆馆主的相好,照旧可以大摇大摆地上街来。越越一看见唐婉,手就痒痒了。
唐婉走到铺子门前,斜瞥了一眼,笑意犹浓道:“哟,改招牌了?他果然走了吗?”
越越白了她一眼:“他走了你很开心是不是?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金大哥到底夫妻一场,非得做这么绝吗?”
“这就是宝庆城的规矩。胜者为王,输了的就只能夹着尾巴乖乖离开。他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走,难道等着讨饭吃吗?我觉得他这么做是很明智的。至少去了别的地方,改名换姓之后又可以重来。”
“是吗?原来宝庆城有这样的规矩呢!”越越冷冷道,“这个规矩我喜欢,因为我早晚也会看着你夹着尾巴乖乖地离开的!香香,咱们走!”
“等等!”唐婉叫住了越越。
“还有啥想说的?”
“你知道你们家快断货的事情吗?”
“快断货?啥意思?”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呵呵,消息一点都不灵通你还怎么在宝庆城立足呢?我好心告诉你吧,夏家联手了这城里七家铺子断你们拾悦居的货,没了这七家的货,我看你们拾悦楼拿什么来招徕客人。当然了,”唐婉越说越开心,“你们也可以卖些素菜素斋什么的,这城里还是有些善男信女的。不过想要用素菜撑起那么大一个酒楼,我看难了。”
越越看唐婉不像是在说笑,转身便朝拾悦居去了。到了拾悦居一问,果然,一直跟他们供货的那七家铺子全都在今早断货了。辛可念得知这个消息后,挨家挨家地去问过,他们都说不会再向拾悦居供货,不管拾悦居出什么样的价。
夏家的险恶用心缓缓地浮出水面了。很明显,寒拾抢了他们家的官盐买卖,他们就联手那七家逼拾悦居关门。那七家之所以答应与他们联手,其一大概是畏惧夏家的势力,其二应该是夏家给了各家一笔不小的报酬。夏家有点以本伤人的架势了。
晚上,辛可念来找寒拾。他清点了一下后厨所有新鲜食材和干货的储备,勉强只能应付一两天。两天之后若再无进货,拾悦居真的就只有关门了。开食店的端不出菜来,那还能开什么食店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临县进货。这样做虽然比较折腾,但至少能维持拾悦居现下的经营。夏家能暂时联手那七家断了他们的货,但也不能一直这样,时间久了,夏家也是撑不住的。
第二天一早,辛可念便带上三个伙计离开了宝庆城,前往临县进货了。接下来的这两天,越越一直盯着后厨房里所剩不多的食材,希望辛可念能早点回来。就在第三天晌午,越越刚到拾悦居的时候,有人给越越送来了一个大盒子。
盒子被打开那一瞬间,越越完全傻眼了,因为里面放着两个沾血的灵位牌,一个是寒拾的,一个是郑得宽的。她本来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可后来又一想,今早寒拾和郑得宽匆匆地离开了家门,说是去城外看一块儿地,但买卖上的事儿郑得宽极少插手,寒拾一般都是找米和尚或者辛可念陪着去看的,今早咋会忽然找郑得宽去呢?
越越越想越不对劲儿,急忙跑去找米和尚。看见那两块带血的灵位牌,米和尚已经瞒不过了,只好和盘托出。
原来在昨天傍晚,寒拾收到了一封匿名勒索信。信的内容是辛可念和那三个伙计都被绑了,要寒拾带着一千两银子于第二日晚上前去赎人。如果看不到银子,对方就会撕票。所以,寒拾和郑得宽今早才会匆匆出门的。为了避免越越他们担心,寒拾没让第四个人知道。
“这绝对不可能是拾儿和宽儿的灵位牌子!”米和尚很肯定地说道,“他俩不会那么容易出事儿的。按照我的估计,他们应该还在前往约定地点的路上。送这两样东西来的人一定别有用心。你相信我,越越,我猜的一定没错!”
越越气不打一处来,用极为鄙夷的目光瞥着米和尚,问道:“我还可以相信你吗?可以吗?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你让我咋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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