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隐

第四章 兄弟情仇

    
    风吹雪本想先偷袭影子剑客,再一举除去点苍八隐,独吞《蹴鞠图谱》。可是影子剑客迟迟不现身,灵犀使者一旦被转移到一个安全所在,那时想再夺回可就难了。眼见这些黑衣人一个个笑得忘乎所以,正是下手良机。当下对虎、鹤二人使了个眼色,慢慢向天乾子背后靠拢,脸上兀自哈哈大笑。
    虎鹤二人却是一脸肃然,慢慢将手缩进了衣袖。
    冲、雪二人早知风吹雪阴谋,眼见他每走一步,便离天乾子近了一分,不由得心头砰砰乱跳。他二人正自紧张,突见欧阳虎衣袖中寒光一闪,砰的一声枪响,风吹雪突然身形巨震。
    冲雪二人大惊,这一枪射向的竟是风吹雪。
    只见天乾子缓缓转过身来,淡笑道:“风吹雪,你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风吹雪脸现痛苦神色,反身指着虎、鹤二人道:“你……你们竟然害我?!”
    欧阳鹤也是震惊无比,望着欧阳虎颤声问道:“大哥,你……你怎么……”
    欧阳虎并不理会,冷冷地看着风吹雪道:“风吹雪,你做的好事,难道还想瞒我一辈子?!”
    风吹雪神色一凛,颤声道:“什么好事?你……你……”
    欧阳虎苦笑道:“风吹雪,你我相交八年,我让你吃在我家,住在我家,把你当亲兄弟一般看待,甚至连孩子也认你做了干爹,可是……可是我万万想不到,到头来真正做干爹的,却是我自己!”说罢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凄苦之意。
    风吹雪颤声道:“虎兄,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欧阳虎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总是笑我蠢、骂我笨了。如果换做是我,玩了人家老婆,人家还人前人后地叫我大哥,把我当成天底下大大的好人,我他妈也会这么骂他的!哈哈……”笑到一半,突然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风吹雪道:“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和那个贱货生下孽种?!”
    风吹雪道:“不不,丝雨在嫁你前,已经有了我的孩儿,那只是个意外。”
    欧阳虎道:“意外?那第二个孩子呢,也是意外?!”
    风吹雪惊道:“你是说小胖?小胖也是我的骨肉?!”
    欧阳虎悲愤道:“你自己做下的好事,却反来问我?!”
    风吹雪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欧阳虎道:“若不是三年前太湖神风洞大会,我那个好弟弟酒后吐真言,我只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说罢转头看着欧阳鹤,加重语气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欧阳鹤听欧阳虎二人对质,一直神情恍惚,突然听哥哥提到自己,猛然惊醒道:“神风洞大会?”
    欧阳虎冷笑道:“不错,你不是一直暗恋那个贱货吗?当时你我参加神风洞大会,你却嫉妒风吹雪这个狗贼一个人在家陪着那个贱货,一路上闷闷不乐。我还以为你比武之前心情紧张,就陪你喝酒解闷。谁知你酒醉之后,竟把他们这对奸夫**的丑事都说了出来。你还说你就看我是你亲哥哥,否则早就取而代之了,是不是?!”
    欧阳鹤听欧阳虎如此说,长叹一声道:“不错,我是嫉妒风大哥,我还想和嫂子在一起。我知道这样不对,心里常常骂自己畜生。可是我管不了自己,一见到雨妹就什么都忘了。风大哥也是这样,我们常常聚在一起,诉说对雨妹的爱恋。不过我和雨妹清清白白,风大哥他们也不是奸夫**。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早已私定了终身。如果不是雨妹误以为风大哥意外身亡,又怀有身孕,怎么会嫁给你?!风大哥大难不死,本想带着雨妹远走高飞,可是他们还没逃出多远,就被我拦了回来。因为他万万没料到,他的雨妹嫁的竟然是大哥你,更没想到我会暗恋雨妹,趁你外出办事,悄悄地躲窗边偷窥,早已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大哥,其实我更嫉妒你,你和雨妹天天在一起,本可以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可是你却只知打她骂她,拿她出气,从没给她一天好日子过。当时雨妹被风大哥带走,我心里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开心的是我再也不用看着你们苦受煎熬了。可是我又不禁难过,因为雨妹这一走,我就再也见她不到了。我一路上跟着他们,心里矛盾重重。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他们住进宾馆,这才……”
    叶冲本以为欧阳鹤言辞淫秽猥琐,必是卑鄙下贱之流。想不到他用情之专,一至于斯,竟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欧阳虎冷笑道:“怪不得我一留这姓风的,这狗贼便欣然住了下来,原来是你们早就勾结好了的。”
    欧阳鹤道:“不,不,风大哥本想远走天涯,离开这块伤心地。可是他大难不死,得知自己还有个孩子,更觉愧对雨妹,这才勉强留了下来。”
    欧阳虎苦笑道:“勉强?”
    风吹雪叹道:“鹤兄,不要再说了。”
    欧阳鹤却继续道:“风大哥和雨妹一直以礼相待,每当雨妹在你那受了委屈,跑到风大哥那里哭诉,我都会跟过去偷看,他们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说着慢慢低下头来。
    欧阳虎怒道:“那小胖是哪来的?我亲自做的亲子鉴定,难道还……还冤枉了他?”
    欧阳鹤大惊,转头望着风吹雪道:“这……这怎么可能?”
    风吹雪也是一脸惊愕之色,道:“我不知道……我……”话音未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转头望向欧阳鹤,欧阳鹤也似突然醒悟,二人齐声道:“难道是……”
    二人均想到可能风吹雪、林丝雨二人远走天涯,住进宾馆那一晚铸成的大错。当时欧阳鹤躲在隔壁,一直犹豫不决,以致让二人成了好事。可是欧阳虎已然怒不可遏,又岂能对他直说。
    欧阳虎见风吹雪、欧阳鹤时至今日,仍是对他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更是怒发如狂。大喝道:“你们还想瞒我到几时?!”忽的一掌向风吹雪面门拍了过去。
    风吹雪侧身避开,急道:“虎兄快住手,请听我解释。”
    欧阳虎道:“听你们的**苟且、鸡鸣狗盗?告诉你!那个贱货不是死于意外,是我亲自毒杀的。哈哈……还有妞妞、小胖,她们娘仨,都是我亲手杀的!哈哈……”说到后来,欧阳虎已近乎癫狂,两眼发红,连进险招。他掌势沉猛,直打得飞沙走石。
    欧阳鹤本欲劝阻,可是一得知林丝雨死因,想起她生前受尽欧阳虎打骂折磨,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死后更不得瞑目,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多年的煎熬隐忍终于一起涌上心头,大喝一声:“你还我雨妹!”加入战团,与风吹雪二人前后夹攻。
    这三人一交上手,由于彼此招式熟悉,转瞬之间,便拆了二三十招。
    天乾子见风吹雪身形灵动,上下翻转,左右飘飞,虽取守势,却总能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欧阳虎的强势猛攻,不由得暗暗心惊,心道:“虎鹤二人,武功虽然各有所长,但也不过如此。可是那风吹雪,身受枪伤,却仍是行有余力,武功之高,实是非同小可。唉,若不是他们兄弟三人自相残杀,今天要想除掉他们,只怕还真要大费一番周折。”原来影子剑客早就私下谕示,《蹴鞠图谱》一旦得手,就地除掉风吹雪三人。
    日本忍者原本十分忌惮点苍八隐,眼见风吹雪出手偷袭天乾子,萧墙祸起,正自暗喜。哪知却半路杀出个欧阳虎,一段缠绵悱恻的琼瑶故事之后,竟然自相残杀起来。实是可惜之至,诡异之至。
    三人翻翻滚滚拆了百余招,欧阳虎渐感不支,抬膝挡开欧阳鹤的一记鹤形手,沉声道:“天乾子,你还等什么!还不出手?!”
    欧阳鹤怒道:“你还暗中勾结影子剑客?”
    风吹雪却是一声冷哼,他早看出欧阳不大对头。这人平常行事畏首畏尾,只会在老婆面前逞能。这次擒拿灵犀使者却欣然前来,显然大违常理,只是没料到他会蠢到于危急时刻背叛自己。心中不免暗暗发笑:“欧阳蠢虎,就算你阴谋得逞,杀了我风吹雪,以影子剑客的手段,又岂能留下活口,让你独存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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