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婉这段日子过得很是充实。对于歌剧,嗯,这个名词是从高明口中说出来的,她从一开始的赶鸭子上架到了现在发自内心的喜欢。每每看到观众,或是粗鄙的平民,或是高贵的爵士沉浸在她的表演之中时,她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
她这一段已经不怎么表演那被流民**杀害的女主了,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高明发现这种表演虽然让很多人对流民义愤填膺,可选择来投靠他的修士依然没有。这个残酷的现实让高明始料不及。高明的郁闷辛婉也清楚一二,可她却已经舍不得放弃歌剧这个事业。她那时叫过来一起帮忙的叫做范雯的小姐妹,在她爷爷七十大寿来临之际,和她们商议着重新编一幕新剧来给她爷爷祝寿。当然,她们还是找上了高明。高明无语之下,又抹不开这些青春靓丽大小姐们的面子,毕竟人家帮助过他,于是乎,他又抄了两幕《凤仪亭》和《萧参月下追韩歆》打发掉了这些人。
辛婉范雯等人的《凤仪亭》在范雯爷爷的寿宴之上是赢得了满堂喝彩。在这之后,她们这个小团体一下便忙碌了起来,江阳、犍为、巴郡很多大家听闻这件事情之后,只要家中有喜事,都派人来邀请她们过去表演。虽说有几个小姐妹因为家中长辈的强烈反对而退出了她们的团体,可辛婉自己却咬牙将这个她视为自己的心血的团体维持了下来。
只有忙碌起来,才能忘掉过去的种种事情。
而这一次,她要表演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在德阳县城,正是她父亲亲自让她哥哥请她回来表演。
“都督梁益二州征讨流民军事的席都督要来视察德阳。”她哥哥辛辉找到她时说道:“婉儿你也知道父亲大人的难处,若是那席伟执意要以父亲大人丢掉广汉大部分地盘为由对待父亲,那后果不堪设想。轻则罢免太守流放偏远之地,重则便是斩首示众。婉儿,咱们辛家一百多口人的命运现在都系于那席伟一人之手。你这一次,一定要全力帮助父亲大人渡过这个难关。”
“你只图虎牢关上功绩高,顿忘了凤头簪恩爱好。同心带,急嚷嚷被他扯断了。玉连环,矻碀碀想你捶碎了。我今若不与温侯同到老,愿死在池中恨方消。”辛婉扮演着貂婵一边哀怨地唱着,一边不时地看着台下正坐在她父亲辛苒旁边的那位双目狭长一脸阴鸷之人,心中是一片冰冷。
她刚回到家中,她父亲屏退众人之后,在她无比震惊的目光之中,噗通一声竟然给她跪了下来。这让她当时也手足无措地跪了下去。
“婉儿,那席伟这次来就是打算问罪你的父亲。”辛苒老泪纵横道:“你父亲已经五十六岁了,这条老命死不足惜。可咱们辛家足足一百三十二口性命,若是都因我的错误而发配的发配为奴的为奴,我便是死了,又如何面对地下咱们辛家的列祖列宗?”
“你父亲当初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辛苒看到辛婉也泪流满面,继续哽咽说道:“当初悔不该支持那逆贼赵王皇甫伦,可那河间王他也是支持赵王皇甫伦的啊。皇甫伦被齐王殿下和CD王殿下赶下台后,父亲为了自保,恰逢赵旻在益州叛乱,我又第一时间跟随罗使君发声,愿将兵讨伐赵旻。谁却想罗使君调到了益州为刺史,而我只能留在梁州。那河间王皇甫颙在齐王的压力之下,早想找出一个人来替他背锅。为父又不是他河间王的亲信,又和齐王拉不上一点关系,怕是这次在劫难逃。”
“父亲大人,您说婉儿该如何去做才能让您让我们辛家免遭此难?”辛婉从没想过如此场景,在她心目之中一直犹如擎天一柱的父亲竟然面临如此大难,竟然如此的无助,“婉儿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辛苒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心中也不由一痛,可紧接着又暗自一咬牙,将这股内疚和心痛压到心底。
“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将她拉扯到这么大的。婉儿一人的幸福又如何比得上辛家这一百多口人的前途和命运。”
在这一刻,他不由对高明恨得咬牙切齿。
若不是他莫名其妙地前来援助德阳,怕是自己早已经带着辛家连同广汉其他几家一起远走荆州了。
“高明,是你害了我家婉儿!”
“婉儿,我准备把你送给那席伟做妾。”辛苒最终还是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辛婉看着席伟,看着他父亲讨好一般地不断地往台上指点着介绍着,心中不由浮现出乔登那犹如玉树临风一般的影子,随即又浮现出爨琛那些日子照顾她的场景,一时之间,泪如雨下。
“貂婵尤且有她的吕温侯,可我这命怎么就如此之苦?”
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也有两个人看着她在台上泪如雨下的样子,心中都是心疼不已。
一个是站在幕后扮演董灼的段誉。
一个是站在下面围观人群之中的乔峰。
“那董灼甚是可恶,”乔峰虽然以前看过几次辛婉表演的《乱世丽人》,可却是第一次观看《凤仪亭》,看到此节不由恨恨想道,“那吕温侯何等英雄,正是和貂婵是天合地设的一对璧人。却让这国贼董灼抢了过去。这种大奸贼若是被我乔峰遇到,看我不拿长枪捅他几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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