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辉这么问,我暗咽了口唾沫,这恐怕不是巧合也不是天意,而是“故意”!
我对陈辉说道:“道长,这里不是啥好地方,咱还是赶紧走吧。”
陈辉眼睛直视着我,一字一顿,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还回答啥呀,这明摆着是有人给我们下的套儿,我舔了一下嘴唇,看陈辉这架势,对这座黑漆漆的山洞好像很感兴趣,但是,他就没想想,眼下是计较这山洞的时候吗?
我说道:“道长,这就是巧合,不是啥天意,咱走吧!”
陈辉点了下头,说道:“我若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处闭关修行的地方,眼下天色已晚,咱们不如进洞里看看,若是可以的话,在洞里暂住一夜再走。”
“啥?”我嘴唇哆嗦了两下,这里这么古怪,还要在这里过夜,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干么!
我赶忙说道:“道长,咱还是赶紧走吧,这洞要是进去了,别跟刚才那大殿似的,洞口一堵,咱就出不来了。”
陈辉一摆手,很自信地说道:“不会有事的,你和强顺在外面等着,我带傻牛进去看看,要是有危险,再另想办法。”
要是真的有危险,再想办法恐怕就晚了,我叫道:“道长,您咋非要进山洞呢?”
陈辉说道:“观仰一下隐修之地,对咱们的修行是有好处的,你说这山洞被咱们发现是巧合,我觉得就是天意。”
天意?这就是个圈套,我刚要再劝陈辉,陈辉冲我一摆手,“你不必多说了。”随即招呼傻牛,“傻牛呀,随为师进洞里看看。”
我露出一脸无奈,心说,别说里面有危险,就算没危险,这乌漆嘛黑的,进去能看见个啥呀。
陈辉先钻了进去,傻牛跟在他后面也进去了,等俩人都进去以后,强顺小声冲我说了一声,“黄河,陈道长是不是鬼迷心窍咧,不赶紧走,为啥非要进洞呀?”
我抱怨了一句,“他还不叫咱们惹事儿,他自己比咱还能惹事儿。”
强顺问道:“那咱现在咋办嘞?”
我看了他一眼,“还能咋办,在外面等着呗,等他们看完出来,咱赶紧走。”
等了能有十几分钟,洞里传来了陈辉的喊声:“黄河、强顺,你们快进来看看。”
我跟强顺顿时相互对视了一眼,乌漆嘛黑的,有啥好看的,不过,听陈辉的口气,好像在里面发现了啥,喊我们进去,我心里真有点儿不情愿。这里地方,肯定有东西,这东西,一步步深入浅出的把我们引过来,准没好事儿。
我们俩站在洞口没往里面进,陈辉在洞里又招呼了我们一声,强顺这时扯了扯我的衣裳,“陈道长喊咱们呢,到底进不进去?”
我犹豫好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进!不过,不管这次发生事儿,咱都不能出手帮忙。”强顺点了点头。
我先钻了进去,强顺抓着的衣裳,紧紧跟在我后面,洞里非常黑暗,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我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纳闷儿,这乌漆嘛黑的,陈辉他们俩能在洞里发现点儿啥?
山洞不是直的,走了能有三四米远,朝右出现了一个直角的拐弯,拐过弯以后,里面传来一丝光亮,像是油灯光亮,没蜡烛光那么明亮,显得昏黄暗淡,我立时更纳闷儿了,我们这次过来,除了带了些干粮,别的啥也没带,洞里这油灯是从哪儿来的,难道,这里面真的别有洞天?
朝着油灯亮光大概走了能有七八米远,眼前豁然开朗了,再没那么狭窄,出现了一座想房间一样的方洞,这等于是到了洞底。
就见里面也没啥东西,有一张石头圆桌、一个石头凳子跟一张石床,石桌上放着一盏油灯。陈辉跟傻牛这时候在石床旁边站着,我打眼朝石床上一看,忍不住暗抽了口凉气,强顺朝石床上一看,顿时“哎呀妈呀”一声惊叫。
就见石床上面,盘腿坐着一具干尸,眼窝深陷,牙齿裸露,皮肤像没了水分的皮革似的,呈暗黄色,紧紧贴在骨头上,嶙嶙峋峋的,看上去十分恐怖。
干尸身上,穿着一件道袍,银白色的头发在头顶盘了一个发髻,上面还插着一根簪子,看到干尸这幅打扮,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不会就是那位羽化飞仙的老道士吧?
陈辉招呼我跟强顺,“你们俩过来,也拜一拜这位老前辈。”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道长,这就是您说的那位老前辈呀?”
陈辉一摆手,“这不是我说的那位,这应该是另一位隐修的前辈。”
我心说,在这里隐修的人还真多呀,随后跟强顺一起过去,给干尸磕了四个头,死者为大,就算不是啥前辈,磕个头也是应该的。
我们磕完头以后,陈辉把身上的道袍脱了下来,一股脑把干尸整个儿盖住了,转身对我们说道:“今天晚上就在这里暂住一夜,明天在山里找个地方,把这位前辈尸骨埋掉,让他入土为安。”
我没吭声儿,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不过这洞里还不错,不但没有蚊虫,还特别凉爽,还真是个闭关修炼的好地方。
陈辉让傻牛拿出食物,分给大家吃,强顺摇摇头,说了句,“洞里有个死人,咋吃东西呀。”
我们三个无所谓,拿起食物就吃,对于我来说,别说一具干尸,就算有一具散发着死鱼臭的僵尸我也能吃下东西。
吃过东西,陈辉招呼我跟强顺先休息,他领着傻牛在石床边儿上做起了晚课。我躺在洞里地面上,怎么也睡不着,强顺也是翻来覆去的,好像也睡不着。
陈辉带着傻牛做完晚课以后,见我们俩还没睡,就问我们怎么还不睡,我没吭声儿,强顺说了句:“洞里有个死人,怪膈应嘞,咋睡呀。”
陈辉又朝我看看,我还是没吭声儿,我心说,我不睡是怕有人给我托梦,处心积虑把咱们引到这里,肯定不会这么便宜咱们。
陈辉跟傻牛躺以后,很快就睡着了,见他们好像没事人似的,睡的那么香,我叹了口气,从地上坐起身,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强顺见我坐起来,跟着也坐了起来,跟我要了一根烟,也抽上了,强顺问我:“黄河,你也觉得膈应么?”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膈应啥呀,就是叫我跟干尸躺一块儿,我也能睡得着。”
强顺点了点头,“对,你不说我都忘咧,放着死人的棺材上你都敢睡,不过,你今天不咋还不睡呢?”
我听他这么问心烦,更不想解释,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睡你的吧,别管我。”
强顺抽完烟又躺下了,我在心里又叹了口气,我咋不睡呢,我一睡着肯定有东西给我托梦,肯定又是那句:我有件事要你帮忙,这件事儿,非你来办不可……哼,我今天就不睡,看你怎么给我托梦。
瞪着眼睛也不知道熬到啥时候,强顺终于熬不住了,躺地上脑袋一歪,睡着了,我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就瞪着眼睛死磕。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外面天都快亮的时候,突然,强顺“腾”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我这时候,本来要昏昏欲睡了,被他来这么一下子,整个人顿时清醒了,我低声问了强顺一句,“你咋了,睡癔症了?”
强顺没吭声,把头缓缓转向了我,我朝他一看,眼睛居然是闭着的,心里顿时一沉,不好!
“小兄弟,贫道有一事相求……”从强顺嘴里,吐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奶奶的,我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真是怕啥来啥,心下一合计,不理他,没搭“强顺”的腔儿,往地上一躺,眼睛一闭,假装睡上了。
就听“强顺”接着说道:“小兄弟呀,这件事儿,非你帮贫道不可……”
奶奶的,我又差点儿没从地上再跳起来,我就知道,又是这一套,干咽了口唾沫,忍着还是没吭声儿。
“强顺”又说道:“这石床上面,便是贫道的尸体,贫道想求你帮我把它埋到一个地方……”
我翻了个身,把后背冲向了“强顺”,心说,你说你的,我睡我的,不会再给任何人当驴使唤了!
“强顺”继续说着:“从这里往东南走十里,有一座青秀山峰,山峰上,有一棵老杉树,你把贫道的尸骨埋在杉树下面,就算帮了贫道一个大忙,不久的将来,贫道会报答你的。”
闻言,我心说,我不要啥报答,我也不管你这破事儿,人人都把老子当驴使唤,别把老子惹毛了,惹毛了把尸体给你烧了!
“小兄弟,贫道向来说话算话,你不久就要有一场大劫,你只要帮了贫道,贫道能把劫给你挡下来。”
我呸,帮我挡劫?少来糊弄我了,你真有这么大本事,自己把自己的尸体埋了呀,啥几把青秀山峰、老杉树,说的轻巧,肯定不是啥好地方,等我到了以后,指不定又要出啥事儿呢。
我刚想完,耳边传来“噗通”一声,好像强顺躺回了地上,等了一会儿,我把身子翻过来朝强顺看了一眼,就见强顺呼呼睡的十分香甜,总算忍着气没答应这家伙,我得意地笑了起来……
心里的石头发现以后,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被陈辉喊醒了,睁开眼一看,他们三个已经整装待发。
就见在傻牛后背上,背着那具干尸,我从地上坐起来问了陈辉一声,“道长,咱这是要去哪儿呀?”
陈辉说道:“找地方把这位前辈的尸骨埋了,入土为安。”听陈辉这么说,我想起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儿,憋着气儿没再吭声。
几个人很快出了山洞,顺着墙根,又绕到了大殿前面,这时候,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朝殿门瞅了一眼,全都是一愣,奶奶的,这殿门不知道啥时候四敞大开了!
几个人没再多停留,很快离开了大院,出了院门以后,陈辉抬头朝天上看看,辩了辩方向,随后招呼我们一声,顺着院门旁边的小路走了起来。
这道观旁边是有路的,一条一米来宽的小路,直通山底,之前我们是从正南爬山上来的,这条路在道观的东南方向。
顺着路下到山底以后,陈辉又抬头辩了辩方向,径直朝东南走了起来,我见状心里顿时一沉,忙问陈辉:“道长,咱这是要去哪儿埋尸体呀?”
陈辉淡淡地回了一句,“东南十里,青秀山峰。”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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