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是吗?”
“真的抱歉,麻烦你跑一躺了。”
“不不,是我们打扰了才对,感谢您的理解。”
“客气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我们这就告辞了。”
......
“唉......”
这已经是第五个了吗?
叹息声不自觉地从阳乃的口中流出,那并非是一种身体上的疲劳,而是精神上的,一次一次的失望让她如同一种无形的负担在失落的同时加重她的无力感。
低头看了眼手机中的备忘录,阳乃眼眸微垂。
还剩最后两个吗?
没办法,再努力一下吧。
重新打起精神的阳乃把不小心暴露的情感悄悄掩藏,随即对着身后缓缓走来的身影关切地问道:
“没问题吗?维多利加酱,体力还足够吗?”
正准备将自己头上的虚汗抹去的维多利加听到了阳乃的话,不禁身形一滞,随即默默地放下了刚刚抬起的手,淡淡地道:
“......没问题。”
“逞强可不行哦。”
含笑地看着维多利加的小动作,阳乃故作苦恼地说道:
“洛君可是再三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他的妹妹呢。”
闻言,维多利加的眼眸微微抬起,随即又马上落下,她冷淡地道:
“......没问题,我们走吧,雪之下的姐姐。”
“真是的——”
似乎很不满这样的称呼一样,阳乃小孩子地抱怨道:
“不是都说了直接喊我姐姐就好了吗?什么叫‘雪之下的姐姐’啊,这样感觉我不就像是雪乃酱的附带品一样嘛。”
维多利加曾经认为在她不擅长对付的人当中,由比滨当属第一,现在想来,或许她还是太天真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外有天?
“......快走吧,还有两个人不是吗?”
“居然无视了姐姐我?好伤心。”
“......”
维多利加沉默了,她定定地看着满脸委屈的阳乃,然后毫不犹豫地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吐槽她就输了。
看得终于被自己“吓跑”的维多利加,阳乃略感无趣地摇了摇头,随即便快步跟了上去。
......
“下一个是谁?”
坐上了车,终于觉得可以松口气的维多利加差点就缩成了一团,尽管她极力克制自己那种在家里养成的本能,但是可爱的程度却是不减分毫。
看得阳乃差点都要抱上去蹭一蹭了,虽然她已经这样干过了,在最开始的时候,可惜遭到了严厉的拒绝。
默默地把自己的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收起来,阳乃暂且压下了心中的欲念。
“下一个是泽田先生,我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了,我们直接去他的家里见他就好了。”
“嗯。”
点了点头的维多利加便不在说话了,似乎是为了恢复那极其残念的体力一般,不肯再多浪费一丝多余力气。
看着闭上了眼,如同瓷娃娃一样的维多利加,阳乃下意识间露出了审视的眼神。
这样的孩子,真的能够帮上忙吗?
阳乃不禁开始担心起洛天书来了,该不会是记忆的问题留下的后遗症吧,洛天书的判断力也开始下降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阳乃仅仅是当作打趣一笑置之,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看出,面前这个精致到甚至不适合出现在人前的“妹妹”维多利加,究竟能够帮上什么样的忙。
就在一天前,阳乃刻意去见了洛天书一面,要说那次见面的主要目的她其实已经达成了,那就是确定了洛天书的“记忆”到底恢复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或者说,那份记忆到底被动了什么样程度的“手脚”。
结果显而易见,通过观察能够看出洛天书和二宫店长,或者说鑢七实之间那几乎没有任何奇怪之处的互动,一切都变得明了。
最起码洛天书还完全不记得面前的这位店长也是他曾经需要调查的人之一。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甚至是一个完全不能用正常的方法或者理论去解释的现象,但是它就这样发生在了阳乃的面前。
这份诡异的现实所代表的意义让阳乃不禁感到了一丝恐惧。
这甚至让她在最后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将约定的地点临时做出了改变。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阳乃的调查获得极大的进展,但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在将修改过的游轮爆炸案的资料交给洛天书之后,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尽管她刻意删掉了里面关于洛天书父亲的信息,但是这样做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她明白洛天书不主动参与这件事,全权交给其他人来做的目的,说是狂妄自大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这恐怕都是他当初心中一种的考量。
不由自己亲自接手就能够保证安全。
这样任性的奢望,虽然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但是很明显的,他的这种想法早就暴露在了那个人的眼里,现在他留有的这份毫无疑问是“错误”的记忆就是最明显的答案。
他已经失败了一次。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阳乃完全没有想过,洛天书能够那份资料里面得出怎么样有用的信息,可是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
在阳乃不好任何希望的前提下,洛天书居然主动联系她要她负责协助他的妹妹——维多利加的调查。
虽然曾经从洛天书那里听他提起过这个所谓的妹妹究竟如何,但是由于洛天书无意识地遮挡了某些部分的说明,所以在阳乃眼中这个妹妹只是个好奇心比较高的孩子而已。
所以起初听到洛天书的请求的时候,阳乃还以为是对方在开玩笑。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她们今天依次找寻了住在千叶或者附近比较近的那些出席过当年那场游轮宴会的人,算下来已经找过了五个人。
由于自己这边提前联系说明好的关系,见面的过程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勉强达到了要求。
维多利加的要求。
她希望和尽量多的人见面,可是对每一个人的几乎都提出的是同样的问题,而对方的回答也几乎都一样。
“你还记得从你登上了游轮到爆炸发生之前这段时间的事情。”
“忘记了。”
她们今天所做的就是不断重复这类的对话。
即便阳乃完全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什么意义,但是维多利加却是乐此不疲地一个接着一个人问。
诡异的是,尽管每一次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回答,但是阳乃能感觉到,这似乎就是她要的结果。
难不成这样的做法真的能够调查出什么“隐藏”的信息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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