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不是主角

    
    “我说，丹特丽安，要玩个游戏吗？”
    把玩着手中的精致汤勺，洛今言的话在又变回了空荡荡的书房内回荡着。
    “拒绝。”
    随着视线的偏移，仿佛永远处于黑暗角落中的少女，那一缕充满神秘意味的身姿不禁暴露在了男人询问的目光中。
    “你想出来的游戏不仅无趣而且大多都很麻烦。”
    “别这么说嘛。”
    洛今言被少女干脆的拒绝了，但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慢慢地走到了少女的身边，然后随意地将自己手中握住的汤勺朝着书桌方向一抛。
    碰。
    沉重的撞击声传来，汤勺稳稳地落在了桌上一个被打开的盒子里。
    “到你回合了，丹特丽安，能帮我把它拿出来吗？”
    “无聊。”
    名为丹特丽安的少女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目光一直是落在自己手中的那古朴的书籍上的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种事情你自己走过去拿一下很难吗？”
    “所以说，这是一个游戏呀。”
    洛今言的脸上尽是和煦的微笑：
    “不使用任何工具，也不能移动脚步，仅凭自己一个人，你能将它从盒子里拿出来吗？丹特丽安？”
    用眼神表示了自己对于洛今言这份毫无意义的执着的讨厌之后，丹特丽安的目光终于是从书本上移开了。
    抬起头看了眼洛今言所指的，汤勺所在的地方，丹特丽安再次把头低下。
    “......不行。”
    少女的回答简短而且冷淡。
    “我不是马戏团的小丑，如果是想要学习这种无聊的杂技，言，你的话更加合适一些。”
    “哈哈，你说发的方式还真是毫不留情啊，丹特丽安。”
    对于丹特丽安的讽刺，洛今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轻笑出声。
    “不过，普通来说的话，即便是小丑，在没有道具的帮助下也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吧。”
    “既然知道的话，快些放弃如何？”
    “不，小丑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或者说——”
    苍蓝色的火焰在洛今言的指尖跳动，不一会便凝聚成了汤勺的样子。
    “正因为我不是小丑，所以我才可以做到。”
    将手中那精致的汤勺递给了丹特丽安，洛今言笑道：
    “你看，我赢了。”
    “能把作弊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你的无耻也真的足够令人意外了。”
    听得丹特丽安的鄙视，洛今言面露惊疑地摇了摇头。
    “不不，我这可算是很好地遵守了游戏的规则，不是吗？”
    “是作弊了才对吧？”
    丹特丽安瞥了眼洛今言手中的汤勺，淡淡地说道：
    “还是这么明显的。”
    “错了呢，你错了呢，丹特丽安。”
    洛今言再次将手中的汤勺以一个标准的抛物线丢进了桌上的盒子里，紧接着又是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如果刚才有第三人在周围看着的话，这毫无疑问就是我的胜利不是吗？不依靠任何‘工具’在这种距离下将它拿了出来。”
    “......强词夺理。”
    丹特丽安小声地嘀咕着，望着洛今言那毫无道理的胜利者宣言，她不由得扁了扁嘴。
    “所以，你说了这么说多，就是为了证明你的游戏确实是十足的无聊这一点吗？”
    “不。”
    又一次轻轻摇了摇头，洛今言将那一直被他拎在另一只手上的一面镜子，准确说是一面破碎的镜子，放到了丹特丽安面前的书本上。
    “这是静给我们带的伴手礼，开心吧？”
    “......”
    丹特丽安无言地捧起了破碎的手镜，细细端详了片刻，随即便毫不在意地将它丢到了角落里去。
    “已经完全坏了呢，我可不是修理师傅。”
    “我知道。”
    洛今言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那一成不变的天空，看也不去看那面被丢到了角落里的手镜。
    “说实话，我很惊讶。”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
    “不，我是真的很惊讶。”
    仿佛没有影子的幽灵一般，洛今言的脸上带着的永远是那暖人的笑意。
    “虽然能力上和和原型相比是天差地别，但是好歹也是你做出来的东西，这么简单地碎掉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难道这很奇怪吗？”
    “很奇怪。”
    对上了丹特丽安抬起的视线，洛今言慢慢解释道：
    “刚才的游戏，我说是我赢了，并不是在耍赖，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这次是诡辩吗？”
    “哈哈，别这么着急下结论嘛，丹特丽安，先听我说。”
    一手按在了丹特丽安的脑袋上，惹得后者一脸不快的洛今言笑的越发开心了。
    “丹特丽安，你知道魔术这样的东西，在观众看来最有趣的地方在哪里吗？”
    “出其不意的表演效果？”
    “是他们猜不到的魔术手法。”
    话落，洛今言再次运用相同的办法将精致的汤勺落在了两指之间。
    “这个游戏也是一样的，刚才也说了，我没有作弊，这是事实，对于一般人来说的事实，见识和认知程度仅能够达到正常的水平的人是无法看穿我的‘魔术手法’的。”
    “所以呢？”
    “所以我才觉得惊讶啊。”
    洛今言的目光微动，仿佛能够穿透那份镜面上破碎的黑暗直通真相的彼岸一般。
    “就算物理上能够目视到，意识上也无法认知，既然连最起码的认知都谈不上，那自然不可能说什么干扰阻止之类令人贻笑大方的话了。”
    久违的，丹特丽安那平古无波的眼眸泛起了阵阵异彩，恍若自神坛而下，那空灵的天韵之音也变得有了实感。
    “言，你该不会是认为......”
    “虽然最后的结论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是现在能够得到证明的事实就是如此，大概，除了我们之外，又一个非常识的存在出现了。”
    洛今言虽是轻轻地耸了耸肩，表现出了毫不在意的淡然，但眼神流转着名为兴趣的光芒已经出卖了他的心。
    “而且是那种自己还毫无自觉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类型。”
    “言，现在你的眼里有的全部都是欲望，真难看。”
    “没错呢，我的确迫不及待想要见一下这个特殊的家伙，但是——”
    语气一顿，洛今言脸上那份尽在掌握的神情慢慢褪去，剩下的只是尴尬的苦笑。
    “静的拳头真的很可怕呢，打不过的话，我也没办法啊。”
    “......这个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