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外面忽然响起警车的鸣笛声,大家都精神一震。
暴徒急了,伸手抓住一个人,刀就架在对方脖子上,恶狠狠地说:“谁敢进来,进来我就杀了她!”
被挟持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她神情恐惧到了极点,身体僵硬,哭着哀求暴徒放开自己。
暴徒挟持了人质,外面的警察不敢贸然进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有人已经崩溃地大哭,哭声和求饶声混杂在一起。
“引发□□、挟持人质、意欲杀人,这些行为将面临最高刑事法裁决,你的目的是什么?”
纪念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Able,他神色自若。
暴徒转了个身,紧紧盯着他。
“卡梅伦无德,伦敦市警察歧视工人,歧视非洲裔移民,执法不公。我们不服!我们抗议!”暴徒情绪激动。
Able松开她的手,低头看了她一眼以示安抚,他目光沉着、镇定。
纪念看着他走到人群的最前面。
“□□、抢劫、纵火,最近一段时间,伦敦市街头常发生□□,造成数人受伤,最小的才七岁。你们的抗议仅针对无辜民众吗?”Able一字一句地说。
餐厅里渐渐安静,只剩哭泣声,气氛很紧张。
“卡梅伦为政绩,害我们失业,没有钱吃饭看病,我们不能白白被他害死!”
“□□只会让你们处境更难,政府有更有力的方式打压你们。”
“政府腐败,我们就要反抗!”暴徒大声喊。
“你们的不幸原本让人同情,但你们的做法最后却会引起众怒,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拿来做危害别人生命的事,否则,你们就是暴徒。暴徒是不值得被同情的。”Able静静看着他们。
“我是中国人,中国有十四亿人口,贫困地区有人和你们一样,吃不起饭看不起医生,但我相信,政府正为此而努力。全球经济危机,大批量的失业不是只有伦敦才有,而你们的□□,只会消减原本就拮据的费用,这批费用,原本或许可作做为社会服务。”Able缓缓道来,不卑不亢,却气势迫人。
纪念望着他的背影,在这间混乱的餐厅,他站如松,身姿挺拔,透着一股不动声色的力量,令人感到心安、信服。
一时间,暴徒不知道说什么,他瞪着Able,眼睛通红,呼吸声急促。
餐厅很静,人人都高度紧张,外面的鸣笛声依旧在响。
Able上前一步,暴徒大喝:“别过来。”
他的刀逼近被他捆着的年轻女孩的脖子上,有血丝渗出来,女孩子崩溃大哭。
“男人,不能欺辱妇孺老幼。”Able上前一步:“放了这女孩,换我。”
暴徒不动,紧紧盯着她,Able温和道:“我身上没有武器,你挟持我,我是中国人,丢了性命,他们对大使馆不好交代。”
他说着,已站到了暴徒对面,双手张开。
暴徒犹豫几秒,似被说服,一把推开女孩,迅速将刀抵在Able颈间。
纪念的心悬起来,像被人拎在半空中,浑身都紧绷着,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一幕。
暴徒挟持着他一步步向门口走,人群自动退开让路,Able始终一脸淡然,镇定自若的样子。
门口,另一名暴徒向后退,反手打开了门,然后迅速站在Able身后。
餐厅里的人暂时安全了。
警察叫着什么,纪念听不清,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一间外国人的餐厅里,最终站出来的却是一个中国人。
这个人,是她的同伴,她的朋友。
如果林喜儿在,一定会说他疯了,可是,纪念却被他的行为震撼了,血液在体内奔腾,心跳的像要震破胸膛。
尖叫声再次响起。
许多人已经快要出去的人,又纷纷退回来,纪念被吓的愣了几秒,然后拼命朝外挤,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一心要朝着外面冲,不顾暴徒就在前面。
她一脚刚踏出餐厅,一把长刀就朝她砍来,身旁的人都尖叫着避开,纪念眼底映出一片白光,她一慌,脑袋反而一片空白,傻傻地愣在原地。
直到她手臂被人狠狠拽住,然后用力一拉,随后,纪念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甩了出去,胳膊好像脱臼了,钻心的疼,她单手撑地站起来。
左前方,Able单手擒住暴徒的手腕,狠狠向下一折,暴徒手里的长刀落地,他又趁机抬腿,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腰。
警察疾步冲过去,两人合力把暴徒按住,然后迅速扣上手铐。
另一边,他的同伴已被制服。
纪念松了口气,转头去看警察身后的Able,看一眼,她就立即捂着嘴巴,他胸前都是血,上衣已被鲜血浸透,他脸色苍白,隔着人群,他似乎也看见了她。
她忽然想起原本应该砍向的刀,千钧一发时,她被人用力拉着甩开才得以幸免。
原来是他救了她!
Chapter5: 穿过无人的黑暗,我看见曙光。
我独自前行,在一条幽深黑暗的路上,如同盲人摸象,孤独且绝望。
忽然,看见道路尽头有曙光
Able是被痛醒的。
他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胸前裹着厚厚的纱布,他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此时正在医院,他收回她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纪念。
纪念看他醒后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里一惊,小心翼翼地问:“不记得我了?”
他哑然失笑,伸手指了指脑袋:“这里没事。”
她窘红了脸。
“你一直在这里?”Able语气温和。
话刚落,就看见沈静微从外面进来,她手里拎着早饭和餐盒走到床边,看见他已醒来,不由红了眼眶:“你把我吓死了。”
她穿着衬衫裙,裙子后面有皱褶,长卷发随手扎起,微微有点乱,眼圈泛青,很明显一夜没睡。
Able笑了笑,朝她致歉:“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沈静微斜了他一眼,似娇似嗔道:“说什么客气话。”
她说着话,人已走到桌前,将早饭一一放在餐盒里,背对着他问:“饿了吗?”
“给我一杯水。”他摇摇头。
纪念正要起身给他倒水,沈静微已端着水过来了,她将水杯放在柜子上,然后弯腰扶他,Able觉得不好意思,拒绝道:“别把我当严重伤残了。”
他用手肘支撑,自己缓缓坐起来。
沈静微将水拿给他:“新买的杯子,已经替你消过毒。”
“谢谢。”
他喝水的间隙,两人才停下对话,纪念觉得自己在这儿显得多余,有种格格不入的尴尬。
于是,看他喝完水,她起身向他告别:“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她看着他,受伤后,他脸色有些苍白,迎着窗外的照进来的光,恍若透明,只剩一双眼眸,乌黑透亮。
“路上小心。”他说。
纪念点点头,然后看向沈静微:“静微姐,再见。”
她出了病房,乘电梯下楼,经过门诊部时,看见一群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人,她愣了愣,然后想起这些人昨晚就已来过,只是当时Able昏迷,医生要为他诊治,拒绝他们拍摄才作罢。
她慌神间,其中一个拿话筒的年轻男子已经看见了她,他转身和同伴们说了句什么,大家一起快步朝她走来。
“请问昨晚受伤的中国男子是你朋友吗?”
“你们来自中国哪个城市,是留学生吗?”
“请问他目前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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