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儿,别这样说,他是个小神医,一定会把你的病医治好的。”
丁村长言罢,从大厅拿来一张椅子放在床沿侧边,让丁一广坐。
丁一广坐下来后,很有礼貌地对王金发说:“阿发,请把你的右手伸出来给我把把脉,好吗?”
躺在床上的王金发,听到丁一广这亲切的声音,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就乖巧地从被窝里伸出了右手。
丁一广为把完脉,再叫王金发张嘴伸出舌头来细察:“你近日吃饭的时候,觉得怎么样?”
“到……到吃饭时,见……见了那些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王金发回答的声音十分细弱,犹如风中将断的游丝。
丁村长在一旁摇着头,说道:“我叫人炖穿山甲、斑鸠等山物给他吃,我闻到那些汤是香喷喷的,但他却没有胃口,不想吃。”
王金发似乎有满肚子的冤屈,辩解道:“我的肚子确实很饿,但不知为什么,见到那些东西就想呕吐,这叫我怎样吃得下去呀?”
丁一广蹙眉沉思着:“这……”
“我儿得的是什么病?”丁村长指着儿子,焦急地问丁一广。
丁一广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对王金发的病因已了解了三分,回答道:“你看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舌苔发白而且厚,这是很明显的贫血症,并且是重度的贫血症。”
“唉。”丁村长叹着气说,“有的郎中给他把脉后也是这么说的。你能开什么药呢?”
“几年前,为了医治我村阿三嫂的皮肤病,我上天露山采山草药,见过不小南药。”丁一广回忆着说。
丁村长迫不及待地问:“那你见过有没有医治我儿病症的山草药呢?”
丁一广点了点头说:“有。”
丁村长兴奋地说:“那,我跟你一块上山去采。”
丁一广却说:“丁村长,您在家照顾好阿发,我上山去采山草药就行了。”
“我跟你一块去吧,多一个人也好相互照应呀。”这时丁村长的侄子丁汉威闻讯过来,刚好听到他们的说话,看着丁一广,关切地说。
丁一广见王金威说得在理,也就不好意思推却,点了点,说:“那好吧。”言罢,背着王志芬先回西房休息,然后背起竹篓与丁汉威一起出门去了。
丁村长站在大院门外,大声地对着丁一广和丁汉威说:“阿辉、阿威,你们可千万要注意安全,我在家准备饭菜等着你们回来。”
丁一广回过头,向丁村长挥着手,大声地说:“好!村长,您放心吧。”
丁一广和丁汉威离去之后,丁村长吩咐俑人准备一桌饭菜后,坐在家中总是心神不宁,不时走出村口的高墩处,用手搁在前额,往远处眺望。直到日影横斜,天色转暗时,才见丁一广和丁汉威采了满满的一篓山草药回来了。
丁村长急忙奔上前,因为走得太急,脚下蹋到了一块石头,一个踉跄向前倒。丁一广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把他扶住。
丁村长向丁一广问道:“那些药你都采到了吗?”
丁一广拍了拍竹篓,点着头说:“采到了。”
丁村长:“那太好了!太好了!”
丁一广和王金威随丁村长进了大院后,丁村长关心地说:“阿辉,先放下竹篓,洗手吃饭吧。看你们采了大半天山草药,都累坏了。”
丁一广将竹篓放下,用衫袖抹了抹满额大汗,然后把那些山草药倒在地上,向着丁村长,说道:“这是覆盆子,这是黑木耳……这些山草药,都是医治贫血病的。”
丁村长和王金威在一旁细心地听着,不时地点着头,从嘴里发出“嗯,嗯”的回应声。
丁一广也顾不上饥肠辘辘,先将这些山草药配对分成七份,教丁村长如何煎煮,再如何给王金发服用。
“好的,今晚我就照你的吩咐去办。”吃过晚饭,丁一广亲自示范,将山草药煎煮好,给王金发喝。
不消一袋烟的功夫,王金发的脸色已见好转,也有了食欲。
丁一广叫丁村长吩咐厨子煮碗汤粉放点肉丝、葱花给王金发吃。
待王金发把那一碗汤粉连汤汁都喝了后,丁一广母子才起身回西房休息。
几天下来,王金发一连吃了五六剂药,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嗜睡也没有原来那么严重了。
但看得出,王金发的病症还没有得到根本的医治,丁一广无奈地摇头叹息。
丁村长见丁一广这副神态,赶忙上前安慰:“阿辉,你千万别自责,发儿服了你的药,已比往时好多了,饭也想吃了嘛。”
第二天吃早餐时,丁村长就开门见山地向丁一广诉说:“阿辉,昨天发儿还是好好的,但不知为什么,到了下半夜,外面传来了野鬼的哭声,发儿吓得钻进被窝抖抖瑟瑟地蜷缩着,不敢动弹。”
“啊……”丁一广这才记起丁村长初次见面时,曾提过王金发夜晚害怕地叫“有鬼”,以为这是他做恶梦胡讲的呓语,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听发儿这么说,我侧耳细听,果然有小孩子的哭声从村外面传来。我强作镇静走出凤山村口,的确是有野鬼的阵阵哭声。”丁村长诉说着。
丁一广登着惊异的双眼,望着丁村长,问道:“丁村长,你真的听到了野鬼的哭声?”
“昨夜我听得清清楚楚的,野鬼的哭声是从黑沉沉的山溪那边隐隐约约传来,这不由你不相信呀!”丁村长回忆着说。
丁一广又问:“丁村长,那野鬼的哭声真的像小孩的啼哭声?”
“是呀,阿辉,那些小鬼的啼哭声,真叫人胆颤心惊,毛骨悚然啊……”丁村长心有余悸地说。
丁一广摸了摸脑袋,说道:“还真有这么严重?”
“是呀,有哪个孩子会在半跑到龙潭那边去哭喊呢?”丁村长不明地说。
太阳出来后,一夜未眠的丁村长方敢出门,到村里挨家挨户去问。
“昨晚半夜,我起床解手猛地听到龙潭那边传来了小孩的啼哭声,吓得连尿也不撒了,就往屋里走,太吓人了。”
“是呀,吓得我将大门锁得更紧。我家的小孩害怕得整晚都搂着我才敢睡觉哩。”
“……”
丁一广听完了王村有板有眼的叙过后,低头沉思之间,触起了他对在鸡嘴岩时一件往事的回忆。
他思索了好一会后,心中自然有了几分推测,向丁村长向道:“你有没有到龙潭那边去查个究竟呢?”
“我叫家中胆子最大的家丁雷豹去查个究竟。但他刚出村口听到那哭声就吓得连尿也拉下来了。”丁村长摇着头说。
“会不会是……”丁一广讲到这里,又收住了话头。
丁村长见丁一广欲言又止,奇怪地问:“阿辉,会不会是什么呢?”
“没……没什么……”丁一广知道,现在讲给他听也是徒劳的,摆手而答。
丁村长不明地:“阿辉,你怎么啦?”
丁一广的眼睛跳着几点亮光:“今晚半夜我到龙潭那边去查看一下,到时自然就会有答案的。”
丁村长惊愕地问:“你半夜到龙潭那边去,难道你不怕鬼吗?”
丁一广笑了起来:“我怕鬼?我看是鬼怕我哩。”
丁村长关心地:“你要带什么防身的武器吗?”
“武器?不用!”丁一广摆了摆手,“你给我准备好火把就行了。丁村长,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前往呢?”
丁村长沉思了一会,最后下定了决心:“好,为了我宝贝儿子的命,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跟你一起前去。”
丁一广看向丁村长,说道:“您肯随我前去,就叫村里几个胆大的人跟着我们一块去吧,有什么事情,好容易照个应。”。
丁村长低头想了想,喃喃地,“村里胆子最大的应该是我的那俩个侄儿阿强和阿威了......”丁村长抬起头,朗声道,“好,今晚叫他们一起前往!”
丁一广点了点头说:“那就这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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