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一时间几疑自己在做梦。
这里是安州,商玦怎么会在这里!
不光是朝夕,最前面的君不羡也诧异的睁大了眸子,可是很快,君不羡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恍然,随即眼底便生出两分动容来。
而马车边上,那汉子的腿被一箭洞穿,他整个人蜷缩着抱着腿嚎叫,可边上却没人上前来扶他一把,所有人都转身看向了城门的方向。
商玦一行御马迫近,他们一人人虽然少,可是却有股子从沙场上来的征伐之气,一看便觉来者不善,更甚者,还有一股血腥之感迎面而来。
如此一来,这些围观人群中的普通百姓便怕了,看着那受伤的汉子,血淋淋的腿让他们不敢再造次,而其他想要闹事抢劫之人,也一时拿不准。
他们不知道,下一箭会射在谁的身上——
“让开——”云柘开道,大喝一声,围观的百姓立刻轰然散开一条道,商玦驰马上前,一眼就看到了第一辆马车窗口露出来的脸,他深若渊海的眼底生出一抹微光,深重的看了朝夕两眼之后才转向君不羡,君不羡没下马,点点头对他示意。
一行人是隐藏了身份的,断然不会在这一伙乱民前面暴露,于是商玦眯眸看着四周众人,“谁还要拦路?”说着目光一扫,他敏锐的将目光定在了拿着长剑的中年男子身上,而后居高临下的一问,“你是他们的头目?”
那中年男子位置靠前,手中兵刃最好,且出事之后周围几人都拿不知如何是好的目光看向他,商玦一眼便看出他是这伙人的头领,他这么一问,那中年男子却迟疑了。
商玦唇角一弯,面上少见的带出一丝冷笑,又看了云柘一眼。
云柘点了点头,拍马而起,身形如箭的掠向那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手中长剑就已经落了地,他急退一步想要还手,然而云柘已快如闪电般的拿住他肩膀,又将他一推一拧,顿时将他手反剪到了背后。
这中年男子面皮涨红吃痛闷哼一声,“你是谁?!你凭什么拿我?!”说着转头看向他身边几个兄弟,“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
那几个人举起手中短刀长剑就要上前,这时云柘却脚尖一勾将地上的长剑拿了起来,他随便在手中挽了几个剑花,那几人顿时怕得后退两步,再然后,便再也不敢上前一步,那中年男子气急,又转首看向商玦,“你到底是谁?!凭什么抓我!”
商玦却不看他,转而扫向周围之人,“还有谁要站出来的?”
商玦高高坐在马背上,眼神凛冽迫人,他一圈看过去,无一人敢同他对视,商玦随之颔首,“将他们两个绑了带进城去。”看着远处关着的城门,又吩咐云柘,“去看看怎么回事。”
云柘点头,又看了另外两个侍卫,那二人立刻上前来拿人,云柘翻身上马,朝城门处疾驰而去,被拿的那中年男子看出来他们是要进城的,也看出来商玦和君不羡等人非富即贵,当即冷笑一声道,“安州令侵吞赈灾粮银不顾百姓生死,怎么可能打开城门?他现在最怕的便是我们这群人,害怕我们进去把他生吞活剥了……”
商玦和朝夕的眉头齐齐一皱,侍卫解下马背上的长绳,将地上二人极快绑了,那中箭之人疼的呼天抢地,刚骂了一句,一旁的侍卫便抬脚向那人踹去!一时间也不敢骂了,只敢小小声的痛哼,而云柘那边,本来紧闭的城门却不知云柘说了什么而打开,几匹快马从城中疾驰而出,直直朝着朝夕这边来,不多时,几匹快马至朝夕车架之前。
马儿刚停下,最前那人从马背上连滚带爬的下马跪倒,“下官该死,下官不知丞相大人驾到,下官恭迎丞相大人……”
安州令周游不知道哪个是丞相,正看着君不羡和商玦不知所措之时君不羡终于打马上前,下颌微抬,君不羡示意这些乱民,“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如此一来,周围百姓顿时吓了一跳,有几个人磨磨蹭蹭犹犹豫豫的跪了下来,其他人一看,也都朝着君不羡的方向跪在了地上。
谁也没想到他们一抢便抢到了蜀国丞相!
周游抬起头来,认定了丞相是谁,可一转眸,却看到马车车帘落了下去,周游也是做官多年的人,第一看到商玦气势不凡,第二发现马车里面有人,当下便想到了君不羡不是一人前来,周游深吸口气道,“回禀丞相大人,这些人是城南清河村的百姓,因为没有领救济粮而聚众闹事,这些人被从城里赶了出来,不死心仍然生乱,不想惊扰到了丞相……”
“明明是你私吞了救济粮不给我们发,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
那被拿的中年男子大喊一句,周游忙皱眉道,“丞相明鉴,实在是灾民太多,下官按照轻重缓急先分发了一批救济粮,清河村灾情最轻,所以在下没有给他们发放,并非是在下私吞……”
“胡说!明明就是你私吞……”
“好了。”君不羡抬手制止了二人吵闹,“先进城再说,你们拦路抢劫已是犯了蜀国律法,若尔等改过自新便网开一面,若再犯,便罪加三等处置!”
“丞相大人饶命丞相大人饶命。”
此起彼伏的哀求声响起,周游忙站起身来,“丞相请——”
周游上马,却不敢走在最前,又吩咐一声身边的侍从,便见那侍从当先一步进了城,君不羡走在最前,燕国的侍卫押着那二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安州城门去。
商玦放缓马速,走到了朝夕的车窗边上。
车帘一掀,近两月未见的二人视线胶着,恨不能此时就相拥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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