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内,沐辞修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面上神色格外的冷冽:“还是没有找到人?”
“回禀公子,是属下等人无能,没有找到苏姑娘的踪迹,”这几天,他们几乎将整个荣城都翻遍了,却始终没有找到苏姚,“不过属下等人找到了锦绣的尸体。”
“死了?”
“是,被淬了毒的匕首刺入心脏而亡。”
“匕首?”沐辞修想起来那天和苏姚的对话的情景。
在逃离凤桥县的时候,他借口告诉吴小姐,说苏姚是她的侍女,且这人极为有野心和能力,只要给她一柄匕首,她就势必能够想办法逃出来。那个吴小姐是惯会以人命取乐的,所以,便听从了他的建议,扔了一柄匕首给苏姚。
离开凤桥县之后,他本是要将匕首收回的,不过,苏姚说想要留下匕首当做凤桥县的纪念,他也就没有强行收走,没想到,就是这柄匕首给了她逃离的时机。
沐辞修微微的敛下眼眸,心中思绪沉沉,留下来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想尽办法的逃离?
亲随走了进来:“公子,楚丞相不日即将抵达荣城,传下话来,要您亲自去迎接。”
“真想不到,他竟然会亲自来荣城,将这个消息传下去,让荣城各处的官员做准备。”
“是。”
山脚下,苏姚背着药篓,跟随着梅老采摘药材。
挖了好一会儿,不由得找了个石头坐下,抬手遮挡住阳光,透过指缝瞧天上棉花一样的云。
梅老瞧见她唇角微翘的模样,不由得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开口叫她起来。
天边云朵动作极为缓慢的移动、改变着形状,苏姚瞧了半晌,不由得开口说道:“老爷子,今天是第十五天了吧……”
“嗯,怎么了?”
“相爷的身体不好,一路乘船过来,应该就在这两日便会抵达荣城。”
梅老放下药锄,坐到一旁拿着水壶喝了口水:“怎么,你想去见他啊?”
“那是当然了,我和相爷已经两个月零十六天没见了。离开京都的时候,杏花开的正好,一片片的洁白如雪,而现在小青杏都能酸倒牙了。”
“咦,我之前听你说,你好像不认识楚非衍啊?”
苏姚忍不住咳嗽两声,颇为哀怨的看向梅老:“老爷子,您的消息可是格外的灵通,恐怕早已经将我查了个底掉了,何必还在这里逗弄我。”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苏姚越瞧越是觉得眼前的梅老和那位呼和部落大大叔不是常人,她身体养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跟随着梅老到城中卖过药,瞧见他路上出手救治灾民,一手银针使得出神入化不说,医术更是渊博无比。
为了更好的照顾楚非衍,她可是偷偷地啃过不少医书的,虽然不能算精通,但看点门道还是可以的,他的医术绝对不比无尘道长差多少。
那位呼和图更加神秘了,他每天早出晚归、沉默寡言,有时候她能够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浓重的凶煞血腥之气,且这人武功高强,她曾经亲眼看到他一掌将一根圆木拍成劈柴,那要是打在人身上,绝对一掌毙命。
而且,两人瞧着没有什么消息来源,但对荣城和朝廷赈灾的事情却了如指掌,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她也不介意稍微露出一些底细来,她需要见楚非衍,需要梅老和呼和图帮她谋划。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你可不要说胡话污蔑我。”梅老哼哼一声,拿过一根甜根草放在嘴里咬了咬,“不过,若我是沐辞修,知道你逃离在外,你说我会怎么安排楚非衍?”
苏姚眨了眨眼睛,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应该不会吧。”
“这就要考验你和他的感情喽,老头子不插话。”男人嫉妒起来,也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的。
苏姚连忙站起身来:“老爷子,咱们明日去荣城吧,这不是又晒好了一批药材,正好趁着热闹往外卖一卖。”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不过,你是别想了,但凡那位楚丞相现身,沐辞修必定直接清街禁严,到时候别说人了,蚊子恐怕都过不去。”
苏姚重新找了片草地躺下,颓然的看向天空。这样的手段她自然想得到,只是不亲眼看看总觉得不死心罢了。
离开荣王府之后,她是想联系一下楚非衍的人,但是想到那些跟随着暗卫一起出现的刺客,她又立刻打消了念头,能够杀掉锦绣是占了对方毫无防备的便利,若是遇上其他人,恐怕凉的就是她了,除非见到楚非衍本人,她现在谁都不能信。
梅老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好了,别整日想着偷懒,赶紧把药采完,不是说明日要去荣城卖药吗?”
苏姚骤然坐起身来,面色又惊又喜:“老爷子,您答应了?”
“还不是看你那模样可怜,记住了,到荣城之后一定要听话,千万不可妄动,若是你泄露了行踪,我绝对不会管你,直接丢下就跑,明白吗?”
“好,您放心,我一定会万分小心的。”
“嗯,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待会儿回去之后,你就把我房间中的酒全部埋到后院中去,绝对不能让呼和图看到了,不然他又给我糟践了。”
“嗯?呼和大叔不是不饮酒吗?”
“嗯,平日不饮,唯独六月初六这日必定会饮酒,你躲着点,别去招惹他。”
“好。”苏姚心中好奇,却是识趣的没有多问。
梅老极为满意她的听话,收拾好药材之后,两人动作慢悠悠的下了山。
苏姚帮着梅老将新收的药草清理干净晾好,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她将衣服洗干净晾上,这才想起来去帮梅老藏酒。
路过院子,便看到呼和图独身一人坐在院落之中的情景。
他坐在石桌旁,桌上摆放了五六个酒坛,地上有两个倒着的,看模样应该是空了。
苏姚暗暗道了一声糟糕,虽然住到这里将近半个月了,和这位呼和图倒是没有多少交集,说过的话加起来都不到十句。
“呼和大叔,酒喝多了伤身,我帮你收一些起来吧?”
呼和图抬眸,看到苏姚,锐利的眼神放松下来:“你们大安的女子是不是都不会饮酒?”
“不一定啊,花开百样、样样不同,大安朝的女子虽然普遍讲究礼仪规法,但也不是人人都一样的,有的滴酒不沾、有的千杯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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