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黯淡,半空很难发现水里的动静。南泽听到噗通入水的声音,知道他们是跳入水中。懂得用水隔绝气味,其中必有乌丹了。
南泽在半空徘徊,他们若是没有闭气丸,迟早是要从水里露出头来的。
姜季子带着乌丹往水下游,水底有很多水草,她就在水草上方闭气游动,因为修行的缘故,闭气的时间比寻常人要长,考虑到乌丹修为不如她,不知能在水中闭气多久,姜季子留意周围有没有洞穴之类的。游了大约半个时辰,看到有个水洞,硬着头皮游入洞中。
黑漆漆的洞里,前路不知道有什么,姜季子心里很忐忑,但是他现在的身份是个男人,既然是男人,决不能在小姑娘面前露出胆怯的模样,她只有暗自祈祷着这个水洞之后是个溶洞。
嚯~姜季子大吐一口气,怀中的乌丹也是大口吸着空气,青紫的脸色渐渐恢复成苍白色。
洞内没有风,黑漆漆的一片,很阴凉。不知这洞有多大,姜季子两指点燃一团灵火,借着灵火的光查看周围——她们已经进了溶洞,这溶洞很空旷,奇形怪状的石头阴森森胡乱摆放着,好像有很多的洞口可以走,不知道哪个洞口可以通往外界。
“不要浪费灵力!”乌丹在空气中嗅了嗅,说:“这空间没有灵气,你耗完了灵力,会有危险。”
姜季子只感觉这空间很闷,很静,还有一种绝望的情绪萦绕,若是没了这火,那绝望的感觉会更甚。她从储物袋没有找到照明的东西,也没有能够作为燃料的东西。
“先点着吧,等我们出去就好了。你冷不冷?”姜季子看乌丹衣服都湿了,怕她冷。
乌丹说:“衣服太湿,不太舒服。”
姜季子放下乌丹,说把衣服烤干了再走,她也不喜欢穿着湿衣服到处晃。
考虑到烤衣服要大一点的火,姜季子试着把灵火点在石笋上,石笋还真的点着了。
乌丹惊奇,看着在石笋上跳跃的火焰,说:“我还从来没有见人在石头上点燃火,你这灵火看起来很普通,却像是我曾听哥哥说起过的雷火,可以燃烧世间最坚硬的石头。”
姜季子也感到奇怪,她丹田内的火明明是蓝色,为什么施放出来的是红色,问雷火是什么样子?
乌丹说是蓝色。
姜季子又问这世间都有哪些火,有什么特点。她背过身去等乌丹烤衣服,听乌丹讲述这世间火的种类。
乌丹说她听说这世间的火分为阴火和阳火,阴火又叫冥火,分为死火、地煞火、红莲业火,以红莲业火最暴戾。死火是黑颜色,它像死人身前怨气聚集的火邪气,沾惹上很难驱除。地煞火比较猛烈,燃烧的时候是幽绿色,气势越众会发生爆炸,能吞噬邪鬼邪神。红莲业火是血红色,它燃烧的时候很安静,也没有热量,但是若被业火烧到,神魂会无时不刻被火焰炙烤,除非这业火熄灭,不然永远受尽业火折磨。
乌丹说阳火分为雷火、紫霄神火,太阳真火。太阳真火是最刚强的,世间一切都能被太阳真火化为灰烬,太阳真火是金色的。紫霄神火可以消除空中的污秽之气,能烧灭这世间至阴之物。雷火又名天火,火焰强劲,灼伤感强劲,能够在最坚硬的石块上燃烧,能破邪破煞。
姜季子纳闷,听乌丹这么一介绍,她怀疑自己丹田内的火是雷火,但是,这雷火听起来也忒差劲了一些,她莫名其妙穿越到这异界,应该身揣红莲业火或者太阳真火那样逆天的火焰才对!怎么只是雷火?
“我衣服烤好了,你要不要烤火?”乌丹穿上外衣,打量背对着她而坐的姜元。
姜元真的没有回过头来偷看,乌丹竟有点失望。
姜季子没心情烤衣服了,她始终觉得,自己应该更牛逼才对,唯一感到欣慰的火灵居然只是区区雷火。
“不烤了,你们少主不会找到这里吧?”姜季子烦闷,暗想着还不如普通的火呢,背起乌丹往前走。
乌丹忧心,道:“只要我们出了水,他就会知道我们的位置。”
——
南泽能感知到蛊虫正在这山中移动,但是入口有点难找,他闭气进入水中,寻找着洞口,找了几次都是死路,约莫两个时辰后他才找到溶洞,确定了蛊虫的方向。
有了蛊虫的方向也犯难,这溶洞有很多洞口,像马蜂窝,不找对相通的洞口也是白走一趟,更令他不喜的是洞中没有灵气。如果他灵气耗尽,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姜季子留心着乌丹手臂上蛊虫位置,几次询问乌丹打算如何摆脱蛊虫,乌丹敷衍而过,姜季子怀疑乌丹可能没有解决的办法!
只是乌丹为何要这样做?就算她曾把乌丹从家族手中救出来,乌丹也不用拿命来换吧?姜季子心思百转,实在忍受不了胡思乱想,沉着脸对乌丹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没有办法摆脱这蛊虫!”
乌丹惊惧,说:“我有办法的,出了溶洞我就会找到办法。”
姜季子疑惑,心里始终觉得很怪异,说不出来哪里怪异,就像有一点事情卡在脑子里想不起来。
“乌丹,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你家族会炼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修行家族会炼蛊,那些炼蛊的多是偏远地方的人。”
在太白城的时候,姜季子听京九珠说过大荒族少主故事,那他们很有可能是大荒族人,大荒族人如何掩人耳目,以京家人身份居在西城呢?街坊邻居,京家的亲朋好友都不认识吗?
乌丹紧紧的趴在姜季子后背,把头扎在她的脖子后。姜季子感到一张冷脸贴在脖子上,乌丹的气息吐在她皮肤上麻痒麻痒的,她又觉得怪异,还没细想这其中的缘由,乌丹说:“我能相信你吗?为什么我想要相信你呢?”
姜季子说:“有些秘密憋在心里,会让自己难受,倒不如相信自己的感觉,想说就说出来。我发誓…”
“不,我不想要你发誓!”乌丹急切的说。
姜季子感到有手指搅弄着她的头发,忽然有些惴惴不安,笑道:“不是毒誓了。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树洞,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乌丹道:“为什么是树洞?”
姜季子向乌丹解释,树洞有秘密和隐藏之意,有什么话对着树洞说就不会怕别人知道了。
乌丹觉得新奇,想了想,说:“你真的是一个树洞,不会对人说么?”
姜季子说:“我现在已经是你的树洞了。”
乌丹说:“好吧,其实有件事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我大姐。”
乌丹说有一次她养了一只会吃其它蛊虫的蛊,她的蛊虫吃得第一条蛊是她大姐精心喂养了十年的风行者,当时她怕极了,把大姐房中的东西全都翻个稀烂,装成别人入侵住所,把风行者偷走的模样,这事她大姐一直不知道,害得她大姐寻了半年,后来大姐也就心灰意冷,养了一条不怎么厉害的蛊虫。
姜季子听完,问那条吃蛊的蛊虫怎样了。
乌丹说有一次那蛊虫吃别人的蛊,被发现,族人把她的蛊烧死了。
姜季子说也许她大姐早就知道蛊虫被吃了,试想她大姐的蛊虫独一无二,族中人何人敢偷?姜季子问她,她大姐是不是发现她的蛊虫可以吃蛊,便停止了寻找。
乌丹说还真是这样。她的蛊虫被发现吃蛊烧死后,她大姐开始养第二个本命蛊了。
这一说就停不下来,乌丹说完大姐,说她二姐,讲她二姐性格张扬,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二姐,至从她哥和父亲死后,二姐变得很坚强,她发现了二姐身上很多优点。然后她说了哥哥桐木,说着说着就哭了。
乌丹说她最喜欢兄长,从小到大,无论她做什么,兄长总是支持她,直到那一天,二姐把兄长的尸体带回来,她觉得天塌了!
她父亲从小重男轻女,不仅她父亲,大荒族向来重男轻女。她母亲因为生她又早逝,兄长死后没多久,她父亲也死了,她们从大荒族嫡长地位变成了旁系,她大姐被嫁到了很远的地方,唯有她二姐胆大,投到了流仙峰门下,她能力低微,从小被族人嫌弃,才成人,族人要将她嫁给柳河城城主做妾…
姜季子仔细听着乌丹讲述家里的事,从中确信他们大荒族通过密法与京家人换了身份,至于动机还不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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