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修仙者

067、点燃的战火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一丝尖锐琴音骤然响起,无数落叶被卷起,琴音似变成了一道厉风呼啸着冲向前方,刑天成了一道靶子,但是一眨眼他整个人不见了。
    待到刑天再次出现时距离小白只有十步的距离,他青色的眼睛像是两团鬼火在跳跃,脸上肌肉绷紧,已出现了怒意。
    麒麟族是个很可怕的族群,他们气血旺盛,打起架来喜欢拼命,他们没有青狐诡计多端,也不如青鸟法力高强,他们与白泽族很像,用力量和狠劲打到敌人。他们的耐心都不太好,即便是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不会低声求饶。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是我们家族内的事,你们不要干涉。”刑天的手已经按在身后大刀上。
    姜季子看到小白五指按压到琴弦上,两个人好像一触即发,她意识到自己站的太近可能会吃亏,几乎没有多思考,狂奔开去。
    “你们这些卑鄙的麒麟,不配得到我们的体谅。别忘了,当初是你们告密,害得我三个姐弟被杀。我们已经给了你们二十多年时间处理内事,你们还嫌少吗!”
    小白五指勾起琴弦,用力拉弹出去,浑厚深沉的琴音裹卷着浓浓杀气,刑天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坑,尘土和碎叶四处飞散,张帆和李尤紧追姜季子步伐,为姜季子的‘远见卓识’深感佩服。
    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翻弄,滑奏,泛音回旋反复,一首低迷却又急快的曲子从指间泄出,每一个音调都似变成了杀人利器,林子里哀嚎不断,几个小妖七窍流血,倒地暴亡,修为低的修士头晕眼花,脑袋像是有无数的苍蝇嗡嗡乱飞。
    姜季子嫌跑的太慢,给自己拍了几张风行符,她知道无论跑多远,他们爷俩解决完麻烦一定会找到她。
    银斐蹲在了一颗树枝上,看着小白与刑天打的尘土飞扬,他的身体犹如长在了树上。对小白来说,这是个不错的练手机会。如果小白出现危险,他会出手帮一帮,但不会立刻要了刑天的命。他会一直观看,直到小白杀死刑天。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不知是那个人在树林里大叫,妖兽和人也打了起来。
    风林里噼噼啪啪打斗,那些躲在林子深处的妖兽们一个接着一个冲出,烟花在天空炸响,雪龙山高高的山峰上看见风林中冲起的烟花,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道君、真人虽疑惑战争打响的太突然,谁都没有时间再犹豫,各自带领着队伍冲进风林。
    大地震动,树木倾倒,成片的妖兽如洪水倾泻而出,也不知他们平常躲在什么地方,一有动静全都不要命跑出来,疯狂践踏摧毁地面生命。
    虹光炸现,五彩缤纷,世界顷刻变得热闹极了。
    姜季子见前后左右都逃不了,跳入一颗大树的树冠里,她一手抓在树干,气还没缓过来,忽闻一股腥臭扑面而来,手里抓的东西又滑又软,好像不是树枝。
    “啊!”姜季子惊叫,手中多出一把细剑,对着张大的蛇口刺穿进去,身体被沉重的东西卷住,一人一条大蟒争斗着从树枝上摔了下去。
    大蟒身体比姜季子的腰还粗,只卷了五圈姜季子整个身体被牢牢缠住,唯有头、脚,一只手还露在外面,手中的剑刺在蛇嘴里,黏糊糊的血喷了姜季子满面。
    李尤和张帆在百米开外被数头妖兽围攻,姜季子把周围环境飞快扫了一眼就知道,没有人可以帮她,大家都很忙!她感觉身体快要勒成一根面条,也许是这蛇嘴太臭,身上的气味太难闻,想要呕吐又没东西吐出来。
    火灵注入灵剑,剑变成了烙铁一样的红色,有火在剑上翩翩舞动,被刺穿的大蟒头颅里冒出一阵阵黑烟,皮肤燃烧的嗤嗤声就像是布帛被细细撕裂。姜季子身体一松,即看到大蟒在地上挣扎。这火是阴物的克星,雷火对付阴蛇极为有效,才一点火,就在大蟒身体上蔓延迅猛,不到三分钟就变成了一条扭动着火带。
    大火不灭,周围的树木沾上了火焰,噼里啪啦燃烧,一棵树连着一棵树。姜季子看到自己点燃了一场大火,有点慌乱,在她的那个时代,森林放火是件大事,要被拉去坐牢的,眼看造成的火势越演越大,她想到了银斐。
    也许银斐有办法灭火,这些树木烧毁实在是可惜。姜季子抬头看天边扬起的尘土,听四面都是打斗的声音,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方面跑来,想要通过琴音和尘埃辨别小白方位,已经行不通了。
    “哎呀,完了,完了。”姜季子心虚,暗想着,要是无咎在这里,随便落下几个冰柱这火应该会止住吧?
    太可惜了,都是些珍贵的古树,姜季子随便算了一下,这里面大部分为红松,高都在三十米以上,其中还夹杂着悬铃木、鱼鳞松、钻天柳、还有长在柞树上毛茸茸一团的猴头菇~
    姜季子眼尖手快,跑到柞树下,从枯死的柞树裂缝摘下猴头菇丢进小煮锅里。虽然现在吃这些东西没有什么用处,看到这些曾经的佳肴报废还是觉得可惜。
    “喂,她在干什么。”张帆和李尤解决完树只妖兽,看见姜季子在树上极快的采摘东西,身影在火中闪现。
    两个人以为姜季子发现了灵植,带着几分好奇,赶到姜季子身边一看,原来她采摘的东西是猴头菇。
    张帆笑岔了,指着姜季子手中白绒绒一团,道:“你采这个做什么?”
    姜季子没有空理他们,她已经瞥见三十米远处的落叶松木桩上的松杉灵芝,一个箭步冲过去,采摘进锅里。
    “灵芝?哈哈哈哈。”张帆肚子笑疼了,道:“你采的这些东西,对我们没有用,即使是拿出去卖,除了凡人,没有人买。”
    李尤拉了拉张帆,让他不要笑,对于姜季子来说,凡心脱的太晚,难免会执着于凡物,再过个几十年她可能不会在意这些了。
    姜季子在树林里寻找珍贵的药材,一采就停不下来,对李尤和张帆道:“与其让这些好东西烧毁,不如采下来,日后说不定有用处。你们也不要笑了,闲着没事就赶紧帮忙采吧。”
    李尤环视四周火海,同类们正在与妖兽厮杀,他与张帆决不会袖手旁观,道:“这些东西对凡人虽然珍贵,可是我们同伴的性命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你已经筑基初期,如能帮一把手,会挽救许多人性命。”
    姜季子停止采撷,默默收起煮锅,说:“你说的很对,但是——”她话还没说出口,一只猛禽从天而降,张嘴向地面吐出一连串的绿色粘液,这些粘液落在地面或是树干,冒起嗤嗤白烟,地面和树干被腐蚀出大洞。
    紫色大伞撑开,挡在了三个人头顶,绿色液体啪啪啪落在上面,像水汽蒸发了。李尤和张帆同时出手,数道光芒打在全身皱皮飞禽上,飞禽霍霍霍嚎叫,五指爪撑开,抓住姜季子伞缘,连人带伞提到了半空。
    李尤升起光盾,剑与人变成了一道虹光冲起,还未近身,有血雨淋漓而下,他已看清,从姜季子的伞帽里飞出数道极细的寒芒,这些寒芒看似微小,却能让体型庞大的飞禽从体内刺出无数小孔,血就是从小孔中流出来的。
    飞禽在空中扑扇几下翅膀,轰然倒在地面,张帆目瞪口呆望着姜季子,再看浑身渗血的飞禽,姜季子已收起伞,说:“人的命是命,妖兽的命也是命,无论是人还是妖,威胁到我的生命,我就杀谁。”
    张帆忽然感到一丝寒意,李尤道:“你无心要妖兽的命,它们却一心想要你的命。它们还害得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死伤离别,居无定所,难道不该杀吗?不该杀,也该把它们赶回原来的地方。”
    姜季子说:“如果我不幸在这场兽潮中死了,会有人觉得我是个英雄吗?我的命被埋在了泥土,那些获得胜利的人会得到名声地位,对我有什么好处。”
    张帆一想,觉得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李尤冷冷地说:“但求问心无愧。一个修行之人,把利益放在前头,不配得到别人的尊敬,即便最后得到了名声和地位,也不能成大道。”
    姜季子问:“什么是大道?”
    李尤道:“不知道。”
    姜季子道:“你要是知道,那就怪了。”
    如果知道什么是大道,那就不用求道了,道应该是随着物境转移之时,慢慢的或是突然的心领神会,每个人的心境不同,领悟的道也会不同,最后能成就什么样的道,经历是个很重要的因素。
    张帆道:“姜季子,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说的话,差点就把我绕进去了!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你这样自私的心态,很容易走上邪路。”
    姜季子说:“我不害人不救人,就会走上邪路?”
    张帆点头,说:“因为私心会让人变得冷漠,冷漠会使人孤独,孤独的人内心都很寂寞,寂寞会产生压抑和痛苦,痛苦与地狱拖了不干系,你的心像是在活在地狱里无法自拔,死后你的魂就会坠入地狱。”
    姜季子和李尤对张帆的这番话十分惊奇,想不到张帆这看似开朗的人,对心灵有如此深入的分析。只是寂寞就一定会产生压抑和痛苦吗?痛苦就一定会下地狱吗?姜季子笑道:“张帆,人若不能忍受寂寞,怎能干大事呢?我见过那些圣人,往往都是生活在寂寞中的人。”
    李尤点头赞同姜季子的话,他们修行之人何人不寂寞呢?然而又有几只妖兽冲过来,他们不得不停止讲话,对付那些妖兽。
    姜季子与妖兽缠斗,观察李尤和张帆。她故意说了那些话,想要多了解无咎的两位好友,据现在了解的情况来分析,能对无咎下手的更有可能是张帆,张帆心不太定,很容易因为外界的言语改变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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