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乔绵绵看向何小夭,“小夭,陪我一起去旁听终审吧。”
她们之间,也该到了终章。
“旁听?”何小夭愣了下,“可是今天Theorld有签约仪式,我作为法律顾问……”
“法律顾问又不止你一个,集团那么多律师呢。”
“但是……”
乔绵绵收敛了笑容,一双眼极为认真地看着何小夭,一字一字道,“小夭,你知道夏业良的终审对我意味着什么,从我第一次揭开地下网站的丑陋面目时,你就在我身边,这条路我和你走得最久,所以到最后,我也想和你一起画上这个句号。”
何小夭听着她的话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画上句号,这是什么意思?
“一起吧,好么?”乔
绵绵道。这
还是乔绵绵回来以后第一次主动开口约她,何小夭定定地注视着,没有答覆,直到心大的欧廷推了推她,“你去吧,签约的内容都谈妥了,你不在没什么。”何
小夭看向欧廷,视线落在他的泪痣上,然后点点头,“好,我和绵绵去听审,你那边有什么问题随时Call我。”“
好。”
欧廷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便放她下车。
何小夭跟着乔绵绵上了车,见到乔嵘,见到乔意,忽然有什么在脑海中快速掠过,面上仍然平静,“霍先生?他不陪你听审?”乔
绵绵笑得云淡风轻,“我们订的戒指今天到了,他去拿,一会直接到法院。”假
话是必须要说的,否则会让何小夭有所防范,毕竟何小夭知道霍祁傲的可怕之处。“
日子定了吗?”
听到他们要结婚,何小夭很是兴奋地问道。乔
绵绵摇摇头,只道,“我们会去新西兰结婚。”“
哇,真好,真幸福啊。”何小夭感慨地抱住她,人往她肩膀上一靠,“我家绵绵终于要嫁人了,我突然有点想哭怎么办?”“
……”
真的吗?何
小夭,你现在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呢?
乔绵绵坐在那里,面容失去所有的情绪,只剩淡漠。
夏业良的案子处理了近一年之久,到终审这天举国轰动,巍峨庄严的法院大楼外挤满了媒体。乔
绵绵一下车就被眼尖的记者认出来,一声尖叫后,她们一行人全部被围在中间,问题密密麻麻地朝她扔过来。
“乔小姐,你终于出现了,之前网上评论都说你死了,也有人猜测你是在躲避孤儿案中的仇家,所以才躲起来,究竟是不是这样?”
“乔小姐,你选择今天出现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乔绵绵,关于孤儿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大家都很敬佩你,你做了很多人都不敢去做的事情,能说两句吗?”“
这不是霍廷全城告白的女朋友吗?何小姐,Theorld今天收购网红游乐园,你怎么不陪在霍廷身边啊?”“
何小姐和乔小姐关系一向好,那霍祁傲和霍廷兄弟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之前听说兄弟为分集团吵得很凶,有这回事吗?”
乔绵绵和何小夭完全被围住了。
这架势俨然是不准备让她们进法院了。乔
绵绵和何小夭相视一眼,何小夭率先接过几个话筒说了几句,便递给她。乔
绵绵微笑着接过话筒,冲着镜头淡淡地开口,“你们太多问题了,我就回答一个吧,我出现在这里的唯一意义,就是想亲眼看到受害者和死者能得到一个最好的交待。”
“那你以后还会继续反虐童的势力吗?安全屋枪击案是不是杀人灭口?”
“有人说你的人头在黑市现在值五千万,你这样出来会不会有危险?”问
题又不迭地抛过来。
乔绵绵没再回答,霍家的保镖冲上来替她们挡开大量媒体,让他们顺利通行。乔
嵘和乔意走在前面。
何小夭拉着乔绵绵小声地道,“其实记者说得也对,你这样出来会不会有危险?”“
能看到的危险反而没那么可怕,我恐惧的……”乔绵绵在上去的阶梯上停了停,淡淡地道,“是危险背后的笑容。”“
……”何
小夭的目光凝滞,呆呆地看着乔绵绵往上走去,总觉得她今天一直在话里有话。
进入法院,大家都坐到位置上,座椅是呈阶梯式的,他们四个人坐到最后面,之前联合的受害者也都坐在这里。
大家久未碰面,都高兴极了,见到乔绵绵没死,像秦星这样的年轻女孩都激动得掉眼泪。大
家说得热闹,乔绵绵看向一旁的何小夭,她正在看手机,刷新闻。
是关于Theorld签约仪式的。
签约仪式还没开始。过
了一会儿,正式开庭,何小夭才将手机收进包里,乔绵绵平静地看向前方,见到夏清从外面走进来。夏
清早已经没了从前的美丽,憔悴不堪,一双眼睛深陷,透着满满的疲惫,她默默地走进来,安静地坐到角落里的位置。
不一会儿,夏业良被两个庭警押进来,他手上戴着手铐,头发被剃光了,宽大的衣服衬得他没几把骨头似的,一张脸上的肉全垮下来似的,皱纹条条杠杠将脸遮得都快不似他了,活像是七十岁老人一般,走路一瘸一拐,很是艰难,应该是那次被霍祁傲刺伤留下的后遗症。
夏业良一进来就遭受到很多人的怒视,更显得他的狼狈不堪。
“……”乔
绵绵静静地看着他,还是会想起那些年自己被虐待的日子,记忆很深刻,但却不会再痛苦了。她
知道,现在的她强大了,而他,正在走向灭亡。庭
内很安静,只有律师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听着夏业良的一条条罪证,几乎条条都是令人发指,连法官都难捺情绪的波动,哑着声音问道,“被告,当你将那些小孩子绑到手术台上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有没有想过他们无父无母没有反抗能力?”或
许是知道已经没有前路了,站在被告席的夏业良抬起萎靡的一张脸看向法官,忽然笑起来,眼神凄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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