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亲王妃想的清楚,她如今已经是没多少时日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得还能有几分可能。
因此她才会抢先开口询问。夏子衿见她这般通透,不觉哑然失笑,“此事朕还未对旁人说过。”
“朕当初怀有身孕时,原以为必死无疑。”夏子衿回想起当初的惊险还觉得心有余悸,若非她怀的是双生子,如今她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就是没了孩子了。
“可没想到魅娘瞒着朕,将体内的毒引到了我腹中胎儿身上,原是等着朕排出一个死胎来,但索性朕怀的是一对龙凤胎,以至于那些毒素被分而化之。”夏子衿叹了口气,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
但是律亲王妃却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之所以能救馨儿,就是因为她用自己的心头血为引,吸了下在馨儿身上的蛊虫,若是有人能帮她分担,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旁人是没法子引蛊虫出去的,除非与她同体,言下之意,就是她若是怀有身孕,或许还有的救。
“这法子,朕也不知道准不准确,你二人可以试试,只是,不可强求。”夏子衿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见他二人愣在原地,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夏子衿转身离开。这事本就是不确定性,她不能强求对方能与她一样好运。只是有总比没有要强一些。
夏子衿深吸一口气,转身去见馨儿。馨儿昨日才醒来,她回宫睡醒后就听身边的人说了。对于馨儿,她虽然不能够像是对待小葵那般重视,可到底是陪在她身边多年,她实则也是当姐妹看的。
此前馨儿出事,她亦是忧心不断,昨日得知她醒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馨儿的身子还不是很好,目前还需要休息,因此她这会儿还在屋子里歇着。
夏子衿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床榻上绣花,律亲王夫妇担心她知道自己苏醒过来的真相会受不住,因此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晕倒,只是看律亲王妃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她还是忍下了心头的疑问,答应她好好修休息。
现在看到夏子衿过来,她连忙挣扎着要从床榻上下来给她行礼,夏子衿忙上前一步扶住她,“你身子不好,不必行礼了,回头折腾坏了自己的身子,朕可是要心疼的。”
她如今已经登基为帝了,而这个馨儿尚且不知情,听到她的自称,不由愣住,“公主,您……”
夏子衿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这事,淡淡一笑,“你昏迷有些日子了,这醒来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好好照顾了,连大莱换了君主的事情都没有告诉你吗?”
馨儿见她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脸皮不由红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跟着就露出惊喜的表情来,“皇上,您这是得偿所愿了?”
瞧夏子衿点头肯定自己的话,她禁不住捂住脸,喜极而泣,“太好了,这样就再没有人敢欺负您了。”
夏子衿这一路走过来,遭了多少的刀枪剑影,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如今,算是苦尽甘来。
见她哭的跟个孩子一样,夏子衿不由哑然失笑,搂着她,由着她哭完。馨儿好一会儿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看向夏子衿,“扑哧”笑了一声,“皇上,是奴婢失态了。”
“什么奴婢,你如今是律亲王的嫡女,该是郡主才对。”夏子衿手指头在她脑袋上戳了一下,提醒她这个身份。
“臣女说习惯了嘛!”馨儿惯常聪明,很快就改了自称,吐了吐舌头,继而,她的表情就严肃起来,从床榻上站起来,又跪在地上,冲着夏子衿重重的磕头,声音哽咽,“皇上,日后臣女不能服侍在皇上身边,您还要多加保重。”
她先前执意留在夏子衿身边,已经是尽了忠,现在恢复了身份,怎么都不能再当个奴婢的。何况,她与自家父母分散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她心中同样是不舍的。
夏子衿同样是眼眶湿润,扶着她站起身来,视线落到窗口,凑在她耳边悄声道:“真文也来了,你要不要与他见面?”
一句话就烧的馨儿面皮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低着头,避开夏子衿的视线。夏子衿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了眼左右侍从,带着晓葵出去。
真文冲着她拜谢一下,这才抬脚走进去,转而关上门。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他二人,真文再克制不住心头激荡的情感,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下子扶住馨儿的肩膀,“馨儿,这些天,我担心死了。”
他这样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担忧,馨儿越发不好意思看他,低着头不说话,真文顾不得许多,直接将她抱在怀中。天知道,他这些天有多害怕,生怕怀中的人儿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好在,现在人活过来了。馨儿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脸庞更红。
夏子衿并没有留下来听墙角,她很快就起驾回宫。她回去的时候就得知察科尔已经出宫了,想到自己留给察科尔的字条,她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并非她看不上察科尔,实在是她心中再装不下旁人。她原本是打算自己对察科尔说这事的,只是一想到夏盛卿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摇头。
就是远在草原上的匈奴可汗说不得要被夏盛卿记恨上了。夏子衿笑着摇头。
她回到养心殿时就见徐德仁站在门口候着,不等徐德仁说话,她就推开门进去。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么一副画面,夏子衿只穿着一件轻薄的衣衫靠在床榻上,身子斜斜倾着,乌黑的发丝绕过锁骨垂到地上,活脱脱的一副美人春色图。
夏盛卿的脸向来都是极其诱惑人的,现在还摆出这样的一副姿态来,夏子衿舔了舔唇角,眼底就冒出绿光来。夏盛卿一早就知道她进来了,听着脚步声靠近,这才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向她,“皇上,可要臣服侍?”
夏子衿清楚的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一挥手,随行的晓葵就匆忙退了出去。
等着养心殿的门合上后,晓葵才敢抬起头来,长舒一口气,不住的摇头,“太可怕了。”
“有什么可怕的?吓的你魂不守舍的。”徐德仁瞧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啐了一口。
二人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关系倒是挺好,因此晓葵并没有生气,反而四处看了眼,凑近他,悄声道:“是麟后,我刚刚不小心瞧他一眼,这心就跳个不停,吓的我连忙低头,这到现在还手脚冰凉呢!”
话虽是这么说,她脑子里浮现出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耳朵却是一热。不得不说,夏盛卿往日里的样貌就够冠绝天下,再刻意摆出那样的姿态,怎么都叫人移不开眼,天晓得她花了多大的力气。
这麟后可是皇上的男人,要是她盯着目不转睛,回头她这双眼睛也别想要了。想到这儿,她还忍不住心有余悸。
“你要死啦,竟敢在背后编排麟后,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说的别说,懂吗?”徐德仁到底是大内总管,这会儿听到她这话,同样是心惊胆战,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压低声音教训她。
“是,奴婢明白。”晓葵知道他这是为自己好,才会提点自己,并不恼怒,脆生生的应了下来。
这殿外二人辩驳,殿内却是一室旖旎,许是被察科尔的事情刺激到了,夏盛卿分外卖力,夏子衿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春水里,几不知身在何处。
等夏子衿喊的嗓子哑了才被放过,夏盛卿用被子将她盖的严严实实,这才叫徐德仁进来。
徐德仁这样的事情瞧得多了,到底是比馨儿镇定,全程都低着头,规矩的很,依着夏盛卿的吩咐去准备热水。瞧着他退下去,夏盛卿重新看向夏子衿,先前眸子里的冷意瞬间柔和下来,只余温情。
他对夏子衿向来是没办法的。像她前世吃了那么多的苦,这一世虽然安稳下来,可到底也是颠沛流离多日才得了今日的安稳,他就忍不住更加心疼。
夏子衿这会儿疲惫的紧,小太监将水都打好了她还没有醒来,反而依旧沉沉睡着。
夏盛卿喊了几声都不见她醒过来,只能摇头轻笑,自个儿先去沐浴更衣了。
直到半夜,夏子衿才清醒过来,望向夏盛卿,见他已经换了衣裳,再想起今儿下午两个人的疯狂,脸皮发烫,越发觉得没脸见人了。倒是夏盛卿一脸的满足。
见她将头埋在自己怀里,夏盛卿哑然失笑,“子衿,你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夏子衿身子虚弱,他闹完后才想起这回事,后悔的不行,只是这事他也不好找太医来看,只能眼巴巴的等她醒过来询问。见他一脸紧张,夏子衿暗自觉得好笑,有心捉弄他,故意板下脸,“你还好意思问?”
“我先前求饶你都不应,又哪里会管我的死活,只顾着自己快活了。”夏子衿转过身子,装作生气的样子。
谁晓得她只是闹着玩,夏盛卿却是慌了,忙抱住她,一个劲儿的道歉,“子衿,是为夫不对,为夫不该不顾及你的身子,你有哪里不适,快告诉为夫。”
夏子衿心底淌过一阵阵暖流,看向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盛卿,我只是与你闹着玩罢了,我身子没什么不适,你不用担心。”
见她笑看着自己,夏盛卿不由愣住,又问了几遍,确定她当真只是逗自己玩,这才舒了口气。
“可要梳洗一番?”夏盛卿无奈的摇头,唇瓣贴在她耳边询问。
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夏子衿忍不住红了脖颈,默不作声的点头。
虽是半夜,可她想要沐浴也是可以的,很快徐德仁就吩咐人拎了热水进来。夏子衿被他折腾了一下午,虽说身子没感到什么不适,但多少有些酸痛,索性撒娇让他抱着自己放进浴桶里。
温热的水流漫过她的肌肤,让的夏子衿忍不住呻吟出声,面容满足。夏盛卿站在她身后,替她捏着肩膀,她竟是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见她这样贪睡,夏盛卿忍不住摇头笑起来,眉宇间有一抹掩藏不住的担忧。
梁国的手伸的这样长,只怕不单单是试探了,恐怕还在酝酿更大的阴谋,只怕要不了多久,两国就要起战事了。
夏盛卿舔了舔唇角,眼底露出一抹狠辣的表情来,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夏子衿猝然痛醒,忍不住叫了一声。夏盛卿这才回过神,就看到她白嫩的肌肤上鲜红的手指印。
“子衿,对不起,为夫……”夏盛卿忙道歉,眼底全是歉疚。
“盛卿,这只是小事,你不用道歉。”夏子衿微微一笑,见他依旧满眼担心,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水凉了,你抱我起来。”
夏盛卿见他向自己撒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伸出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托着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另一只手拉过一毛的毛巾卷在她身上,抱着她到床榻上躺下。
而另一边,纳乌尔一直在宫门口等着自家哥哥,见到察科尔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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