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之都

    
    “我出门了。”风雪慢悠悠地走下楼，便见到一身西装的司察奎木站得笔直。
    司察奎木朝风雪点了点头：“早。”
    对于他的出现，风雪并不感到意外，礼貌地微笑着：“早，话说这天气你不热吗？”
    司察奎木看着风雪那一身白风衣，以及头顶的礼帽，正色道：“习惯了。”
    “哦？让我想想。”风雪饶有兴致地说着：“习惯穿西装的，不是推销员、业务员，就是房屋中介，不知道？”
    “都做过。”司察奎木倒是不介意谈起自己的往事。
    “不容易啊。”风雪走上前，也不顾别人年纪大了自己一轮，拍了拍司察奎木的肩膀以示鼓励：“还有，我不买东西，不办卡，也没钱……”
    司察奎木也不在意他开的玩笑，神色淡然：“都是过去了，现在我是一个私家侦探。”
    “没必要告诉我吧。”风雪诧异，随后神情微变：“你该不会是那个很有名的毛利……”
    司察奎木没有回答，而是话锋一转：“你接触的夜魇，还挺多的。”
    风雪先是一怔，立刻就明白过来，司察奎木先前介绍自己的用意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这样窥视别人的隐私真的好吗？”风雪虚着眼，一副鄙视的模样。
    除了公职人员外，能打探私人信息而不受公众指责的，大概也只有私家侦探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司察奎木的语气认真，且十分诚恳：“只是想把你从上到下，看得一干二净。”
    风雪缓缓收回搭在他肩上的右手，往后退出两步：“虽然我知道自己有些与众不同，但在性取向这方面，我跟大众还是一样的。”
    “你很有意思。”司察奎木终于笑了出来。
    他的笑容很淡，更像是一种礼貌性的微笑。
    但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有“笑”的这个需要了。
    “谢谢夸奖。不过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与他相比，风雪的笑容中更多的是一种自信，以及说不出意味的神秘。
    司察奎木称赞道：“展现一些怪诞的行为和言语，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还以此试探别人的真实心理反应，很难相信你真的只有二十岁。”
    从事第一份工作后的三十多年里，他见识过贫富贵贱的各式各样人物，能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得如此完美的，寥寥无几。
    看来这位司空定然经历过不少的事情。
    司察奎木的记录上又添了两笔。
    “呵，其实是我年轻时服用了一枚‘定颜丹’，掐指一算，如今我已二百有余。”风雪将手背在身后，若不是穿的衣服不搭配，还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气势。
    “所以，一起去下个副本怎么样？”司察奎木问。
    “同好！”风雪又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握住他的手开始晃。
    “虽然不像你们年轻人，但网络小说我还是看过一些的。”司察奎木配合地摇了两下。
    何况，还有那位的存在。
    这句话他却没有说出来。
    “既然如此，奎木兄窥探本人洞府之事，韩某就不追究了。”风雪一摆手，展现自己的大度。
    果然，在谈论喜好的话题时，会显露出真性情吗？
    司察奎木在“真性情”后打了个问号。
    “按照明司的规定，任何普通人和司空不得持有夜魇，一旦发现即刻收缴。”在心中记录完毕后，司察奎木一本正经地说道。
    “接下来，是不是一个转折词？”风雪笑。
    “不过，经总部议会决定，你的职位转为‘司墨’，不再对这方面做出限制。”司察奎木道。
    “good，job。”风雪打了个响指：“我现在需要去做什么？打败斯坦科星人，拯救第十宇宙？”
    “稍后会有专人带你去工作地点。”司察奎木解释道：“现在由我先说明一些，你需要知道的情况。”
    “洗耳恭听。”风雪摊了摊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司察奎木说着：“你现在的身份，是四象分部的‘司墨执明’，权限为‘黄’级，负责的夜魇是‘苦痛的选择’，危险等级是‘残夜’。”
    “黄级吗？果然是要从最底层做起。”风雪倒是不太在意：“按照命名规则，四象分部的人员代号应该是孟章、监兵、执明、陵光，总共四类十六人，数量是不是有点少？”
    “人数的多少，是由分部中的夜魇数量，以及其危险等级、研究情况来决定。”司察奎木回答：“实际上四象分部也不足十六人。”
    “原来如此。”风雪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四象分部的夜魇不多，而且算不上太危险了？”
    “数量有三件，至于更多的信息，等你去了分部自然会清楚。”司察奎木没有多说。
    “我懂我懂，权限不足是吧。”风雪摊摊手，很是深明事理。
    “明司管理人员的类别，还有权限的等级，司狱巨门都跟你说了，我就不再重复。还有一个你需要知道的信息，是夜魇的危险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残夜、月夜、暮夜、长夜、永夜。”
    司察奎木继续说着：“危险等级主要从三个方面判断，一、入夜后产生的危害；二、复明的难易程度；三、有无自我意识。”
    “有具体案例吗？比如杀戮之刃是哪个等级。”风雪问。
    司察奎木道：“如果用普通人的思维来看，一个灯泡，就相当于‘残夜’级别。”
    “灯泡哪里危险了？”风雪思索着。
    “在你把它放进嘴巴之前，它是没有危险的。”司察奎木解释道。
    “这个笑话我听说过，时代的产物。”风雪笑。
    司察奎木补充道：“一枚原子弹可以称为长夜，足以覆盖地球表面数量的原子弹，则为永夜，当然，这些都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受教了。”了解到这些信息的风雪显然十分满意。
    “最后，给你一个建议。”司察奎木的语气骤然变得十分正式。
    “奎木兄请讲。”风雪神情肃然。
    “在四象分部，不要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