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之都

    
    第二次来到明司分部时，风雪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环视一圈后，他还是问了出来：“这位同事，我们没来错地方吧。”
    风雪与前来带领他的“专人”从家里出发，先转了三趟地铁，然后坐了五站的公交车，下车步行二十分钟，才来到这个可谓荒无人烟的地界。
    按照风雪的计算，这里属于鹏城郊区，而大门上挂着的招牌，赫然是“五金冶炼厂”。
    “你难道觉得，我们要在市区中心租套写字楼办公吗？”专人对这类问题算是见怪不怪。
    风雪恍然大悟：“也对啊，毕竟市区楼价那么贵，咱们的经费不能用在这种地方。”
    专人面无表情，递过一个信封：“你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看过一遍就进去吧。”
    说完，他顺着来时的路，头也不回地离去。
    “哎，能在鹏城有块地就不错了，我们也不能要求过高嘛。”风雪安慰着自己，麻利地拆开信封，从中倒出一个MP3模样的机器，和一张手机内存卡。
    “感觉自己回到了上个年代。”风雪摇了摇头，将内存卡嵌到MP3的凹槽中，按下播放的按钮。
    一段冗长的信息瞬间传入了风雪的大脑之中。
    并不是什么影像或者文字，而是类似于被大脑处理过的“信息”，纵然不记得它的出处，也想不起与其关联的记忆，但它已经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
    其中包含四象分部的地图，对外界的统一口径，关键地点的口令，等等一些基础信息。
    但最重要的，毫无疑问，是风雪所负责夜魇的信息。
    ……
    【苦痛的选择】
    危险等级：残夜
    描述：
    “苦痛的选择”是一枚由99.99%青铜和0.01%未知物质制作的指环，直径16毫米，周长50毫米，厚度5毫米，以上三项数值会随佩戴者的实际情况改变。
    当实验对象佩戴上指环后，一把女性的声音会在其耳边响起（其他人无法听到），并给出五项选择，实验对象必须在一分钟内选择其中一项。
    根据目前的实验结果，选项与实验对象所能承受的痛苦相关，出现最频繁的为以下选项：
    “寿命减少”、“身体部位、器官受损”、“失去伴侣（实验对象拥有伴侣时才会出现）”、“亲人离世”、“秃头（实验对象多为男性）”、“体重增加（实验对象多为女性）”、“失去经济来源”。
    当实验对象选择其中一项后，除“寿命减少”类的情况无法监测外，其他可监测情况皆会在十天内发生。
    若实验对象没有在一分钟内做出选择，或指环被强制取下，则五项情况皆会在十天内发生。
    在选择完毕后，指环上会显示出一行小字（只有实验对象能看到），“被动的接受，还是主动去选择？”
    附录：
    指环的原初拥有者一定是位女性。——地司策[权限不足]
    暂时无法知悉，苦痛的产生是必然结果提前，还是因指环导致。——地司策[权限不足]
    实验中未出现“所在国家动乱”、“所在星球毁灭”选项，实验对象未受到苦痛选项以外的影响，危险等级定为残夜，不予配发。——地司策[权限不足]
    ……
    在附录的后面，风雪还看到了部分实验记录，当中不乏一些“有趣”的信息，例如某位实验者选择“亲人离世”后，住在他家隔壁的王叔叔心脏病发；又或是某位能力者选择“秃头”后，实力反而变强，不一而足。
    “这个夜魇怎么说呢？”风雪若有所思：“研究的人真是闲得蛋疼啊。”
    实际上，像这种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带来危害，持有人也不会因其转化为能力者，研究一段时间也无法开发出新用途的夜魇，在明司内反而是最多的。
    但出于某种安全因素，明司的司策们还是没将这堆东西当成杂物塞到同一个地方。
    “按照指引，应该先找人事……不对，是司策报告入职。”风雪心中想着，却见一人急忙忙地迎面而来，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风雪闪到一侧：“朋友，走路可要看路，撞到老爷爷老奶奶就不好了。”
    白衣男子低垂的头抬起，目光一凝：“你看起来很面生，新来的？”
    “司墨执明，朋友怎么称呼？”风雪入乡随俗，开始使用代号自称。
    “哦，你就是那个从司空升上来的。”男子对他的情况似乎非常了解：“司策孟章。”
    “原来是司策孟章先生，我正准备去找你们。”风雪伸出手表示善意。
    司策孟章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伸手去握：“是要入职报告吧，先跟我来。”
    见司策孟章转身离去，风雪只好收回手，心中思索着：“看来新同事不太好相处啊。”
    两人疾步前行，途中偶尔碰到同样身着白衣的管理人员，但无一与他们打招呼，大多表现出熟视无睹的模样。
    看来，不是这位司策孟章的人缘不太好，就是四象分部的同事都很冷漠。
    风雪对照着记忆中的分部地图：“司策孟章先生，这条路好像不是去司策室的？”
    “我有说去司策室吗？”司策孟章头也不回地反问道。
    “那是去……”风雪话未说完，便觉得脚下一震，随即前后皆响起凌厉的风声。
    不由得他细想，身体已然做出反应，足下一点，直接扑向左侧一扇没关门的房间中。
    在半空中匆匆一瞥，风雪就见到他刚才踏足的那块地面陷下，露出黑漆漆的大洞，前后则是闸下两把断头巨刃，寒光闪现。
    “原来是虎头铡啊，早知道刚才往前跳好了。”风雪心中默念：“哎，不对，说不定那实际上是高周波武器，就算改变物理性质也照样会被一刀两断，真是凶险。”
    他很淡定地脑补出一段惊险的内容。
    “让我想想，这种NPC蓝名突然变红名的情况，难道是我触发了什么剧情？”风雪一时拿不准主意：“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司策孟章没有说话，但作为回答，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