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之都

    
    漆黑而寂静的房间内。
    风雪摸着下巴，语气中满是疑惑：“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开灯呢？难道是工厂的电价太贵？”
    回答他的，是一股莫名的寒意。
    几乎感受到寒意的同时，黑暗中探出一只漆黑如墨的手掌，印上了风雪的后背。
    那件纯白的风衣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仅仅是一掌，就将风雪印在了墙上。
    电光火石之间，风雪做出了最为恰当的应对。
    他高声喊道：“嘿，查理是你吗？”
    攻击骤然停止。
    当然，并不是因为攻击者听到了风雪的言语。
    而是风雪的风衣上亮起了淡淡的光。
    在光芒闪起的那一瞬间，风雪隐隐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大手缩回了黑暗之中，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站在门外的司策孟章，只听闻一声巨响和风雪的问话，随即悄无声息。
    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才五秒不到，这次来的人未免太弱。”
    正当他准备离去时，只听“嘶”的声音响起，墙壁上生生多出了一道巨型裂缝。
    一袭白衣的风雪从中飘然走出。
    “能力者？”司策孟章语气中带着一分讶异。
    “呵，你说呢？”风雪抖了抖风衣上的灰尘，嘴角边依旧挂着神秘的笑容。
    看到他的神情，司策孟章隐隐有些忌惮：“你似乎并不生气？”
    被人设计后仍能保持这番神态，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圣母，要么……是疯子。
    “生气？”风雪笑得更开心了：“生气有用吗？”
    从这句话中，司策孟章已经判断眼前的青年属于哪类人了。
    是最不想对付的类型啊。
    他心中想着，面容却不禁柔和了几分：“别误会，刚才的举动只是一场测试，唯有通过的人才会被我们四象分部认可。”
    “让我猜猜，如果没通过的话，总部会派其他人来？”风雪双眼望天。
    “不错。”司策孟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呵，这里的人员变动率一定很高。”风雪意味深长地说着。
    司策孟章没有回答，但在他来此的半年里，风雪的前任已经换了七个。
    “看在刚入职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能力者在很多时候，都与普通人无异。”司策孟章说着转过身，向前方走去：“入职报告已经结束，你的工作任务，都在办公室里。”
    风雪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有个问题，四象分部里允许杀人吗？”
    司策孟章的脚步一顿，过了半晌才回道：“不鼓励。”
    “呵，那可真是有趣呢。”风雪从他的身旁走过。
    司策孟章站在原地许久，直到风雪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才用着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
    顺着记忆中的地图，风雪来到了司墨室前，并通过验证打开了大门。
    司墨室不过十来个平方，一眼便可看尽，当中坐着两人，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后，皆转身迎上了风雪的目光。
    其中那圆脸的男子比他大上几岁，笑容可掬：“你就是新来的司墨执明吧，我是司墨监兵，比你早来三个月，那边的是司墨陵光。”
    “两位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风雪逐一点头示好。
    坐在里侧的司墨陵光是个妹子，年龄似乎比他还小些，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后，就转回头继续做自己事情。
    “哈哈，陵光妹子向来都是这样，别介意。”司墨监兵解释着，起身将风雪引至座位上。
    风雪自然不会在意：“对了，我们分部只有三名司墨吗？”
    司墨室中只有三套桌椅。
    司墨监兵说着：“是啊，虽然我们叫四象分部，实际上编制一直不满四人，毕竟，这里只有三件夜魇，也没有哪一件是需要两个人协力研究的。”
    为风雪介绍了几点注意事项后，他就被口袋里传出的铃声带离了司墨室。
    “呵，大家都很忙碌呢。”风雪笑着摇摇头，准备开始工作。
    骤然响起的声音却让他微微一怔：“别离那家伙太近。”
    风雪抬起头，看向司墨陵光的位置：“陵光小姐，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不要叫我小姐，谢谢。”尽管司墨陵光没有回头，但发出的是同样的声音。
    风雪犹豫：“陵光……小姐姐？”
    司墨陵光不答。
    “好吧。”风雪无奈地摊了摊手：“司墨陵光，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总不会是什么少女的嫉妒心。
    陵光妹子依旧低着头做自己的事：“上一任司墨执明跟他走得很近，然后，你来了。”
    风雪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那么，我的上一任死于？”风雪还想了解更多的信息。
    陵光妹子回答道：“被关在‘来自黑暗的招手’房间内，而且没带手电筒和寻呼器。”
    “来自黑暗的招手。”风雪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你说的是查理？”
    司墨陵光身体微微一震，缓缓转过脸，带着几分不确定道：“科学家？”
    “魔术师。”风雪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
    “自由！”司墨陵光推了推眼镜。
    “同好！”只有这种时候，风雪才会爆发出最矫健的步伐。
    “站在那里就好。”司墨陵光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手枪，“咔”的一声打开保险。
    “嘿嘿，别冲动。”风雪倒是不想引人误会，果断地停住脚步。
    见两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司墨陵光将枪口朝向地面，却没有关上保险。
    风雪趁此重新打量了她一番。
    中等长度的头发，扎了两条麻花辫；脸蛋算不上白皙，还点缀着几颗小雀斑；五官端正但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鼻梁上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衣着自然是明司制式的白色制服，更没有身材可言。
    换上高中校服的话，十足就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
    摘下眼镜会不会秒变萌妹子呢？
    风雪不由得思索起来。
    “男人。”司墨陵光仿佛知道他的思想般，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别说我不提醒你，这个分部里可没一个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