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男一女, 后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包,浑身上下都蹭上了脏污, 简直像是刚从地里爬出来的泥人。
众人从帐篷里出来, 一眼便看到了这两人, 林珏最先出来, 此时有些不高兴的发问:“你们两个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来旅游的。”那男人先回了话, 只是眼神畏畏缩缩无比飘忽的眼神却暴露了他在撒谎。女人站在原地没动,一直朝门外瞧,像是在惧怕门外的某种东西。
“旅游?”林珏说, “这里这么偏跑这儿来旅游?”她说得很干脆, “要么说实话, 要么现在就给我出去。”
“我说,我说。”一听到会被赶出去, 男人还没开口,女人的情绪先崩溃了, 她哭嚷道,“别让我出去, 我们是过来找宝贝的——”
“又是被谁忽悠过来的两个傻子。”徐鉴说,“这里就算有宝贝, 能被你们两个找到?”
男人瞪了女人一眼, 对着众人露出讨好之色,说他们的确是什么都没找到, 还遇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听着男人的话, 周嘉鱼却是直接提出了疑问:“你包里装了什么?”
男人一听, 表情僵了片刻,“只是我的一些生活用品……”
周嘉鱼说:“既然是生活用品,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吧,拿出来看看。”
“凭什么拿出来?”没想到听到周嘉鱼的要求之后,男人瞬间翻脸了,他道:“这是我的自己的包,你有什么权利看。”
“那就滚出去。”林珏冷了脸色脸色。
“我为什么要滚,这里是你们的家么写了你们的名字么?”男人嘴硬道,“我就要待在里面,有本事你们自己走啊。”
沈一穷闻言直接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周嘉鱼拦住。
沈一穷道:“罐儿……”他还以为是周嘉鱼心软了,谁知道下一刻就看见周嘉鱼把小纸从兜里掏了出来,张口就说,“小纸,把那个男的给我丢到门外面。”
小纸离开兜里,瞬间恢复了一米二的身高,撸起袖子就冲上去了。
男人看着小纸目瞪口呆,惊恐的大叫:“鬼啊——”
小纸冲到男rén miàn前,一拳就将他撂倒,然后拽着衣领就要往门外拖。
女人意识到不对开始哭泣着给男人求情,男人则因为剧烈的疼痛蜷成一团,跟只虾米似得。
周嘉鱼面无表情,其他人则笑眯眯的看着,大家都没有叫小纸住手的意思。
最后被拖到门边的时候,男人的情绪彻底崩溃,扒着地面嚎啕大哭,说他错了,求求大仙们饶他一命。
周嘉鱼这才唤了一声小纸的名字,让他把男人放下了。
小纸放下了男人,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周嘉鱼的身边,仰着头求表扬,周嘉鱼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伸手把它卷起来的袖子给整理整齐。
周嘉鱼照理好了小纸的衣裳,站起来又看向这一对男女。
这次面对周嘉鱼的目光,这两人彻底怂了,女人哭哭啼啼的说了实话,说他们一开始的确是听说这边有宝贝才过来的,只是过来之后却发现这边什么都没有,就随便拿了点东西,想要带回去变卖。
接着他们在女人背的包里发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甚至还有孟家祠堂里的香炉。
“这东西你们都敢拿?”徐鉴瞪着眼睛。
两人缩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压根不敢说话。
“算了,先别管他们两个。”周嘉鱼道,“门外好像有东西……”
“门外?”林珏有点疑惑,她什么都没感觉到,“有东西么?我怎么感觉不到?”
周嘉鱼简单的描述一下他所看到的景象,从刚才开始,那股子烧焦的味道就没有消失,一直萦绕在他的鼻腔里。
可看院子里的人脸上都有点茫然,连林逐水似乎都没有感觉到门外有什么异样。
“我的确也没有感觉到。”徐鉴说,“不然打开门看看?”
林珏道:“开门看看吧。”
想到刚才的画面,周嘉鱼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林逐水似乎察觉出了他的动摇,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随后微微用力。
周嘉鱼心中一动,点点头:“好吧。”
沈一穷自告奋勇去开门,他走到门边,和周嘉鱼说了一声,就再次把门拉开了。
嘎吱一声脆响,大门再次被打开,几乎就是在瞬间,周嘉鱼感到灼灼热浪扑面而来,那热浪温度极高,让他生出一种面部被烧灼的感觉。周嘉鱼低哼一声,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了脸颊,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然而在场的人里,似乎就只有周嘉鱼受到影响,其他人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外,均是面面相觑。
“你们是被什么东西吓到的?”林珏反应极快,立马看向还瘫坐在地上一脸恐惧的两个小偷。
“不知道。”女人说,“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黑色的,有点像被烧焦了的人……”
林逐水蹙眉,转身抱住了周嘉鱼,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嘉鱼?”
周嘉鱼说不出话来,他难受极了,感到自己的灵魂好像硬生生的被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了出来,被迫浮半空之中。
而他的灵魂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火海。
被高温融掉的岩石,成了黑色的怪兽,在大地之上缓慢的蠕动,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火山喷发时流出的岩浆是黑色的,底下翻滚着刺目的红,黑色的灰尘从火山口中喷薄而出,铺天盖地遮住了天空。
周嘉鱼热的要命,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热度融化。
他隐约看见岩浆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这画面让人感到非常的不愉快,当他看清楚了岩浆里的东西时,这种不愉快达到了顶点。
那是一个个被烧焦的人,他们本来已经死了,可却偏偏还在岩浆之中挣扎,一双双漆黑的手从滚烫的岩浆里伸出来,好像要抓住什么。
这一幕太像地狱里的场景,周嘉鱼甚至想要呕吐,他的耳边响起了孩童的啼哭,这哭声尖锐刺耳,让眼前的画面也跟着扭曲了起来。
“周嘉鱼——”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周嘉鱼无法动弹。
“周嘉鱼——”这声音越来越响亮,周嘉鱼开始感到身体上出现了一种疼痛,这疼痛仿佛纽带,将他的灵魂硬生生的拉回了身体里面。
“周嘉鱼。”有人在轻轻的吻着他的额头,给他冰冷的身体带来了热量,周嘉鱼的视线终于聚焦,他感到自己躺在林逐水的怀中,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我看到了。”周嘉鱼小声的说。
林逐水没说什么,他慢慢的拍打着周嘉鱼背部,安抚着他的情绪。
“我看到了孟家。”周嘉鱼语句艰涩,“他们被岩浆覆盖之后,却还是能动,在岩浆里伸出手想要将我抓过去。”
“没人能抓你过去。”林逐水轻声抚慰,“我在呢。”
周嘉鱼又安静了一会儿,才总算从那种让人恐慌的情绪里面挣脱了出来,此时门还开着,微风带着那股焦臭的气息灌入了周嘉鱼的鼻腔,但这气味却只有他一个人能闻到,其他人的脸上都是对他的担忧。
“这孩子太敏感了。”林珏说,“应该是又被迫共情了……”
徐鉴没吭声,表情十分的复杂,眼神却是停留在了林逐水抱着周嘉鱼的那双手上,显然,他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的情况——没有一个师父会在安慰徒弟的时候低下头亲吻徒弟的脸颊。
山里的风突然变得大了起来,夹杂着黑色的灰尘,让原本明澈的天空也变得浑浊。
“什么声音。”林珏忽的皱眉。
这一次这些声响似乎不是周嘉鱼的错觉了,众人都听到了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慢慢的拖拽挪动。
“活人?”徐鉴也感觉到了什么,他脸上出现了些不可思议的神情,“怎么可能。”
门外的黑暗里,有阴影攒动。
当众人看清楚了阴影里的东西后,周嘉鱼才发现他刚才的噩梦竟是成为了事实。屋子的外面站着一个个扭曲着身形的人,他们的身体已经彻底被烧焦,呈现出一种焦炭般的形态,只是他们却依旧可以移动,正在朝着这里慢慢的靠近,似乎是想将整个院子都从外面包围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林珏也满目惊愕,“我怎么从他们身上感觉到的是活人的气息?”
“是活人。”林逐水这话一出,便定了这些人的身份,他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那些焦黑的人类……不,保持着这样的形态,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他们朝着院子里不断靠近,很快就要走到门口。
周嘉鱼忽的嗅到了一股子刺鼻的尿臊味,一扭头,才发现当小偷的男女之中的男人,已经被吓得尿了一裤子。
在场实力最强的三人,均是开口说屋子外面那些已经被烧成了黑炭的人是活人,可如果一个人变成了这个模样,怎么可能还活着?
“先把门关上。”林珏说,“别把这些东西放进来。”
站在门口的沈一穷赶紧合上了门,冲回了人群里,满目惊悚:“活人怎么可能是这副模样?”
这个问题萦绕在大家的心头,目前却无人能够回答。
在沉默在众人只见蔓延开来的时候,周嘉鱼突然注意到天空上开始落下豆大的雨滴,不过瞬息之间,豆大的雨滴便化作瓢泼大雨,哗啦啦的砸在地面上。
这雨实在太大,虽然大家反映迅速,但还是被淋湿了大半的身体。他们被迫进了身后的旧屋,看着雨幕封锁了天地。
这场雨来的实在突然,周嘉鱼进屋之后就看到地面上黑色的灰尘被雨水冲刷成了泥浆的状态,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雨水并没有将建筑物上的灰尘冲下来,那些灰尘仿佛变成了斑点形状的东西,
众人躲在屋内朝着门的方向看去,似乎都在思考门外的那些东西会不会砸门进来。
他们的担忧显然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片刻之后,本就不结实的门板上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逐水忽的开口:“把你们包里的东西全拿出来。”他是在对那两个小偷说话。
小偷两人也不敢反驳,灰溜溜的放下了自己的背包,将包里的物件一样接一样的往外拿。
周嘉鱼起初还不明白林逐水说这话的用意,直到那个男人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时,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连这东西都偷?”本来以为偷香炉已经够过分了,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连人的排位都装进了包里企图带走。
“我看着木头质量不错……”男人表情悻悻,嘴里嗫嚅着说,带着恐惧的眼神又瞅了一眼站在周嘉鱼身旁的小纸。
周嘉鱼将那个排位拿起来,看见上面写了孟君天三个字:“这是谁?”
“孟君天不是孟家三子么?他的牌位怎么会在这儿?”徐鉴有些奇怪,将牌位拿在手里仔细翻看了一下,“被孟家除名的人,还能进祠堂?”
周嘉鱼看徐鉴的反应,似乎并不知道孟君天儿子孟扬天的存在。
“把牌位丢出去。”林逐水又说话了。
听了他的话,周嘉鱼上前拿着牌位冒着雨走到了墙壁旁边,然后手一用力,将那牌位直接从围墙上扔了出去。
那牌位扔出去之后,没过多久门外的敲门声就停了,门外那些黑色焦尸似乎离开了这里。
大家都呼出一口气,周嘉鱼简直又想叫小纸把这小偷打一顿了,偷个香炉就算了,连人家的牌位也不放过,也难怪被追的那么狼狈。
不过虽然焦尸没有再骚扰他们,可这天空中的雨却越下越大,甚至有瓢泼之势。
林珏嘟囔早知道就把小金带过来了,让他笑一笑这天气估计就能晴。
周嘉鱼心想师伯你是人渣吗,前几天嫌弃小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雨越来越大,出去一会儿就能淋成个落汤鸡,半个小时之后,徐鉴见这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面容之上露出些愁色。
“这雨势不对劲啊。”徐鉴说,“现在是春天,下这么大的雨真是不正常。”
周嘉鱼看见他的表情,这才想起徐鉴之前说过,夏天这边是不能过来的,因为这边全是山体,又没有附着在上面的植被,地势又颇为陡峭,一旦下雨就极容易形成泥石流。而且看山坡上的痕迹,泥石流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只是孟氏遗址运气不错,竟是次次都躲过去了。
林珏身上也被淋湿,这会儿嘴里叼了根烟,坐在旁边慢慢的抽。徐入妄也跑过去蹭了一跟,于是一屋子里两个头发最长的都在吞云吐雾。
“怎么办?”周嘉鱼说,“我们要顶着大雨离开吗?”
徐鉴看了看表,说再过半个小时,如果这雨还不停,他们就算顶着大雨也得离开这里,不然如果真的爆发了泥石流,恐怕没一个人能逃掉。毕竟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都格外的渺小。
周嘉鱼因为出去扔牌位,身上被淋了个通透,他其实还好,换件衣服就行了,倒是徐入妄那一头没怎么打理的长头发跟稻草似得披在肩膀上,配上他完全不阴柔的脸看起来简直像个变态。
雨哗啦啦的下着,能见度只有几米,周嘉鱼刚才出去的时候感觉睁开眼睛都十分困难,如果他们待会要离开,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雨下了半个多小时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甚至越来越大。
“没办法了,走吧。”徐鉴说,“不能再等下去了。”
虽说在这样的天气里爬山是件非常糟糕的事,但也比在这里等死来得强。
他们出门之后,发现之前那些一直围着他们的黑色焦尸已经不见了,地面被雨水冲刷的非常干净,看不到一点泥土的痕迹。
周嘉鱼突然觉得很奇怪,如果说这里每年都要下大雨,按理说那种黑色的粉尘应该早就被冲刷掉了,可是为什么他们来的时候还能在地面上看见,那岂不是证明那种粉尘在下雨之后还源源不断的落在地面上?
雨太大了,能见度也低的吓人,大家一边走还得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行进的十分艰难。最惨的是这么大的雨,备用的雨具根本起不到效果,周嘉鱼的鞋子里不一会儿就灌满了雨水,走在地上仿佛踩在水里一样。
好在徐鉴对这里比较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出去的路,周嘉鱼看着变得泥泞不堪的山路,只能咬着牙往上爬。
“快点。”本来是断后的林逐水突然出言催促。
周嘉鱼大喊:“先生让大家爬快一点——”
众人闻言都咬了咬牙,加了一把劲。
一行人硬着头皮顶着暴雨爬山,在他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的听到了一声巨响,这巨响仿佛天崩地雷,震的人头晕目眩。周嘉鱼透过模糊的雨幕,看到对面陡峭的山坡上有一股黑色的洪流带着摧枯拉朽之势,自山顶一涌而下,竟是将孟氏遗址全部盖住。
众人在半山腰上目睹了这一切,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存在的小村,被泥浆掩盖,泥浆之中夹杂着树木和巨石,可以想象若是他们走慢了一点,被这股洪流追上,该是什么下场。
周嘉鱼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情形,一时间也被震撼住了。
在自然面前,人类仿佛蝼蚁,根本无力抗拒天地巨变。泥石流顺着地势,掩盖了孟氏遗址,然后朝着更低的地方去了。
众人站在雨中,都没有说话,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
“走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逐水开口打破了沉默。
众人这才抬步继续往前。
泥石流出现没多久后,天空的雨才渐渐小了起来,等到天空放晴的时候,朝阳也从地平线之下缓缓冒出。
“雨停了。”周嘉鱼甩了甩身上的水珠。
“嗯。”林逐水轻声应着。
经过一晚上的攀登,他们已经到达山顶,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山坳,心情都十分复杂。
刚刚离开的孟氏遗址,此时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只余下一片建筑的残骸,当年那个叱咤风雨的风水大族,连最后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彻底消失了。”徐鉴语气里也带了唏嘘的味道。
“那些黑色的焦尸呢,也被埋在里面了?”林珏却似乎并不觉得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她表情有些复杂:“你们不觉得这场雨太蹊跷了么?简直就好像是……”
简直就好像是在赶他们走一样,事实上周嘉鱼也有同样的想法,但用理智思考又觉得不可能,有谁能强大到操纵天意?
“走吧,先去整理一下。”周嘉鱼道,“别感冒了。”
大家浑身上下都是**的,这会儿又不是盛夏,温度还有些低,他已经开始感觉身体有些发冷了。
不过非常糟糕的事情是,雨水太大了,包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湿透,包括用来换洗的衣服。
沈一穷还要更惨一点,他忘记把shou ji包裹在塑料袋里,从兜里掏出来的时候硬是甩了不少水出来,自然是没法开机了。
“我联系人来接我们吧。”徐鉴说,“这样下山太慢了。”
那两个小偷一直安静的跟着他们,这会儿打算开溜,周嘉鱼还你没说话,小纸就又开始撸袖子,吓得他们赶紧停了脚步。
“大、大师。”那男都要哭了,“我们真的是只相捡点破烂啊。”
“牌位也算是破烂?”周嘉鱼问。
男的无话可说,最后只能道:“我这不是换回去了吗……”
周嘉鱼说:“不还回去你还想走?先去局子里待两天再说吧。”
两人垂头丧气,但看了看小纸,都没敢出声反驳。
小纸哼了声,正准备啐口水,周嘉鱼赶紧教育它,让它别做这个动作,这不是好孩子该有的习惯。
小纸露出委屈的表情,瞅了沈一穷一眼。
沈一穷口观鼻眼光心,装作什么都没就看到,继续研究那台进了水的shou ji。
周嘉鱼真是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往沈一穷的脑袋上来了一下:“你看看你教的!”
沈一穷说:“我不是,我没有……”
周嘉鱼说:“你再说你没有?”
沈一穷最后认命了,哭丧着脸说他就干了一两次,哪知道小纸就学了去。
最后周嘉鱼威胁他,要是再教小纸乱七八糟的习惯,下半辈子就自己吃面条过活吧,沈一穷乖乖的说好。
离开孟氏遗址的时候,周嘉鱼朝着身后又看了一眼,他看到了高耸的山峰,还有化为平地的山坳。心中却神奇的生出一种预感——他们还会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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