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盎走了,带着张释之情感深切的话语,若非他们两人交情非同一般,张释之还真不会对他说这些话,毕竟里面有许多犯忌讳的东西。
袁盎走出张府之后,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他也有些迷茫了,因为张释之的话语不断在他的耳边回响。
“所以袁公万万不要走我的老路啊!”
当初袁盎在得到景帝诏自己入长安担任和亲正使的时候,他是信心满满,一心想要做一番事业,青史留名只是一个大方向,最主要的目标是要将晁错拉下马,让晁错也尝一尝罢官丢职的滋味。
然而谁曾想袁盎来到长安之后,首次交锋不仅败在了晁补之了手中,还成就了对方的美名,他真想大吼一句,“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袁盎恨自己当初思虑的不周,也恨陶青身为丞相竟然被副手御史大夫压住打,简直丢尽了丞相的颜面,当然了更恨晁补之的嚣张跋扈,晁错的目中无人,这是最为刻骨铭心的。
所以当陶青让他来张释之府上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然而张释之说的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显然也是有道理的,倒不是说袁盎想要改变自己的立场,只不过他再想的是这么做值不值?
尤其是张释之评价陶青的那句话,“既无拾遗补阙之功,更谈不上兴利除弊之绩,只是默默无言,守道而已,墨守成规不外如是”,显然这也说到了袁盎的心中,所以他才会有现在的迟疑。
固然窦太后推崇道家学说,陶青更是其中的执牛耳者,深的窦太后之心,但窦太后毕竟只是太后,不是天下共主。
任何一个恶了皇帝的丞相,他还能有多长时间的好日子!当然了王莽、曹操之类的丞相例外。
有些时候只要有那么一丝的怀疑,信念的防线就会被慢慢的蚕食,直到最后的轰然崩塌,袁盎也不例外。
这倒不是说袁盎要背信弃义的去做什么,毕竟借助陶青的力量对付晁错这是必须,但他没有必要、更没有义务与陶青肩并肩的走向毁灭。
毕竟日后陶青也需要有祭拜的人啊!袁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府,随后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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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一次被匈奴人收拾了一顿之后,鸿胪寺卿李德的日子就不好过,请了两天的假在家中休息养伤。
其实也算是李德命好,阿莫诃听到消息之后有些方寸大乱,且不想惹事激怒汉廷,所以没有杀他,否则以匈奴人的秉性,李德焉能还有命在?
要知道现在匈奴人的手中可还有八万多汉朝的子民呢!可尼玛和亲的使臣还没有出发的迹象呢!
这也间接证明了臃肿、散漫、需要走程序,并且各位大佬不停的撕·逼,这些事情在西汉是存在的,也蛮有市场的。
李德捡回了一条命,暗呼侥幸,这时的他则是跪坐在地上用铜镜照看自己的伤势。
只见左脸上还是红肿一大片,不过已经比前些天的好多了,这样在用不了几日他就能见人了。
然而突然下人来报田蚡来访,李德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只见李德生气的说道:“他还有脸来?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
过了片刻的功夫,田蚡人还没进来,哈哈的大笑声先传了进来,“李兄,大喜啊!李兄,愚弟这里是向你道喜来了。”
李德闻言脸色直接黑了下来,好嘛,我拿你当朋友帮助你,可你倒好我受伤差点死掉,你竟然两天不进我的家门,这好不容易来一次竟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报喜,李德的心情怎么可能好?
于是李德嘿嘿冷笑两声道:“田国舅还能记得李某,李某真是荣幸啊!”
“幸好我无恙,否则你就不是来给我报喜,而是来给我奔丧来了。”
听到李德话语中的讽刺之意,田蚡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毕竟他的脸皮已经足够厚了,而且也是他算计不够,将李德置于凶险的境地,颇有些不仗义,所以田蚡没有反驳。
见到田蚡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李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自己身上的伤,没好气的说道:“看看这些,都是拜你,我的好兄弟田兄所赐。”
田蚡闻言只好赔不是的说道:“李兄是田某孟浪了,思虑不周,要打要罚随你。”
李德冷笑一声刚要说什么,突然发现田蚡身上系着一条青色的绶带,绶带下面挂着一个白银的印章,他顿时大惊失色,指着田蚡说道:“你···你···你怎敢系青色绶带?用白银印章?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白银印章和青色绶带,有一个较为官·方的说法,即银印青绶。汉制,吏秩比二千石以上皆银印青绶,其后这个就用作高级阶官名号,也是高级官·员的象征。
而田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官,现在竟然敢用秩比两千石官·员才能用的银印青绶,这就好比一个连长竟然敢挂上将的军衔,所以李德十分的吃惊。
要知道西汉立国之后,刘邦登基为帝,他为了彰显自己与秦朝的不同,以及与老兄弟们同甘共苦的情义,所以直接废除了秦朝那套繁琐的礼法,确实是十分的简单,刘邦也自认为此项举措十分的英明。
然而高祖五年,在一次宴会之上,
当年刘邦汉高祖五年,刘邦已经统一了天下,诸侯们在定陶尊立刘邦当了皇帝。
毕竟是亭长出身,要那些东西没用,远没有当初在酒肆中痛快,所以刘邦废除了秦朝那套烦琐的礼法,而责成叔孙通制定一套相应的仪式的名号,什么事都希望简便易行。
高祖五年,刘邦在宴会之上评议众位大臣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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