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

    
    那天卢胜来跟李仲夏说了这些之后，李仲夏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有时候她精神和身体状态好的时候还能够跟顾风吟说说话，但是这两天李仲夏却几乎不跟顾风吟说什么话，态度也变得有些奇怪。
    但是顾风吟却好像有些开心，他总是拉着李仲夏的手，温柔地说道：“仲夏啊，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动手术了，到时候你就会好起来了。等你好起来，我就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们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顾风吟这两天都在准备李仲夏手术的事情，安排最好的药品，最好的团队来配合博士。也在这两天，李仲夏的手术方案就要下来了。
    如果不手术，就尽早开始化疗，然后让李仲夏支离破碎的身体勉强支撑着度过最后的一两个月。但是如果要手术，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已经不能够再继续拖了。
    肖倾偶尔也来看李仲夏，每次来都是嬉皮笑脸，跟李仲夏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不管是肖倾还是苏尧，又或者是顾风吟，现在对于李仲夏来说都是一份负担，因为她的身体所带来的压力已经让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精神了。
    看着李仲夏没有精神的样子，顾风吟虽然心里觉得心疼，但是却只能强制自己压抑住那份担忧和害怕。他不能够担忧，如果他担心了，那么就说明这件事情是真的有风险，他也害怕自己动摇。
    苏尧走到走廊，恰好看到顾风吟站在走廊尽头抽烟。他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朝着顾风吟走过去。
    烟雾从顾风吟的唇间吐出来，他的眼神迷离，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你真的想好了吗，要让仲夏做这个手术？”
    这一次苏尧的情绪没有那么激动，反而平和了许多。顾风吟微微转过头来，看了看苏尧，最终还是苦笑了一声，说道：“如果不让仲夏做这个手术，你还有什么选择吗？”
    “她完全可以接受化疗，但是好好过完自己最后的人生。”
    听到最后两个字，顾风吟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一丝不屑：“最后？不是。李仲夏最后的人生不是在现在，应该是在几十年之后。最起码现在有我在，我就要努力让她活下来。”
    走廊里面两个男人的声音都有些沙哑，这个时候两个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最终先开口的人还是苏尧，他低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是因为薇兰吗？”
    听到陈薇兰的名字，这一次顾风吟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摇了摇头。“苏尧，你是爱过薇兰的人，应该知道薇兰是什么样的人，你也能看出来，薇兰跟仲夏完全不一样。可是我还是爱上了李仲夏，哪怕她毁掉了自己的脸，哪怕我亲自把她推到了现在的地狱门口。”
    “我希望，我能够来得及挽救，我希望在她离开我之前，我能够留下她。我爱她，不是爱上了第二个陈薇兰，而是爱上了第一个李仲夏。”
    说这些的时候，顾风吟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点点微光，这是苏尧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状态。他看着顾风吟的侧脸，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仲夏一定能够好好活下来的，我也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