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战意更甚,在负伤的情况下,白久与风月闲几乎同时倒地,而白苏和江溢共同对上单水寒。虽是一零四的人数占了上风,可烟万重剩下的三人却是毫不逊色。
池九霄一剑灵力划空,在席若白躲闪之际再下一道灵光,脚落地之时立即旋身而过冲往单水寒之处,身后席若白弦杀冷光追赶,一道道往他命门所去。身后灵力紧迫,池九霄不得转了路线驻足一剑封于身前,紫电般闪烁的光芒在地上延伸,细密的灵力恍若蛛丝往前展开。当即席若白飞身于空,就在他准备往前时,身旁两道剑影朝他袭来,公良殊和单水寒竟然同时掷出手中剑强迫他往池九霄所布之处下落。
元夕刚挡过一剑另一剑又飞速回转,公良殊和单水寒没了武器身姿如燕在台上不断奔走躲避他们的攻击,此时甘青司也停下追赶,如影剑入地与池九霄所对,瞬间,暗红的纹路如同彼岸花铺开与紫电一同缠绕相抵。
白苏一展披帛,如流水浮动的白纱竟诡异出现暗痕,铃铛缠绕于如影剑柄,席若白也翩翩落在白纱之上,江溢执起还惊便踏上甘青司所布之阵,鬼气腾升于四周,他疾跑拦截单水寒。
席若白此时足底轻踏披帛而过,双手放开元夕霎时成印,男子模样的人影从剑众脱出,没一会儿元夕便化为剑灵俯冲向池九霄,他一时收阵,鬼气趁此入侵,他也不慌不忙的足点灵力消散之地放出自己的剑灵。
“池九霄不仅是器师,竟然也懂咒术?”左思蔺讶异道。
“的确是不违烟万重首席大弟子之名,一身的本事实在让人佩服。”苏子矜见方才他们的举动,更是没料想到他有如此缜密心思的人还有这么厉害的后招,看来烟万重果真是劲敌。
未等众人惊讶完,池九霄如影的身形已经落到无人的空处,他双手一合,十指相交,瞬时他腰带间的玉牌有了灵光,他启唇嘴里默念着什么,没多久玉牌忽地脱离他腰际飞向上空,一个光圈倏然张开,下一刻竟化为长箭朝江溢的方向去。
江溢接连几个翻身地上已是一个个箭孔,他抬眼再看,光箭拔地而起又朝他袭来。
“颂师!池九霄是颂师?”左思蔺两个眼珠子只差没瞪出来,你说深藏不露就算了,再怎么藏也该抖个干净了,怎么越往后越嚣张,这身份他池九霄到底要占几个?
苏子矜的眉眼略沉,道,“你莫非忘了青司?”
得他一提点,左思蔺也一下收了脾气,怒道,“还好那混账无灵力,不然他非得再是个灵师,那更气人!”
白苏早已身受重伤,不停的抵御灵箭已是竭尽全力,更不要提仿若咒文让她头痛难耐。
“小苏,你先下去!”甘青司喊出一声。
眼见甘青司严肃的神色,白苏再也无力支撑立刻飞身下台,此时白苏虽然身体回转可在台上的江溢却还是多少受到影响,甘愿退出后他虽有花晓庄可召,但是面对高阶气门的颂师,他怕花晓庄不敌于是只能不停以鬼气护身。
突地一曲悠扬之乐响起,大片曼珠沙华之上一人手持古埙,两柄剑在他身侧相守,乐声一道道击打在玉牌的光晕,曼珠沙华在下一瞬间破地而起往玉牌而去,如同无数双手将玉牌紧紧裹在其中,念念有词的池九霄面色一变猛地喷出一口血,灵光四散,玉牌如若死物掉落地面。
单水寒和公良殊比起宿主池九霄所受的伤害少了许多,两人当即反应过来就往甘青司方向跑,江溢见他们有了行动也疾冲向两人,见状席若白也不再顾池九霄的情况朝公良殊跑去。
池九霄咳了口血,靠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元气受损双眼也是迷茫,一咬舌尖回神后,他又是剑光入地,灵光往甘青司四处打散,难以分辨攻击点的灵光让他收回埙,随即他提剑前冲,而池九霄也同样有了动作。
场面愈加激烈,观众们呼声一浪盖过一浪,双方却仍是精彩不断,扣人心弦得移不开眼。
灵光再次将比试台笼罩时忽地魂灯守陷入一片沉寂,大家屏息往台上看去只见刺眼光芒不得内里半点事物,剑锋长鸣一声,灵光与鬼气逐渐消散,只见公良殊和风月闲搀扶着池九霄,他大滴的汗落地,一脸无奈的笑。
“你们要不要这么狠啊。”池九霄咧了下嘴,十分的抱怨语气。
甘青司也直接坐在地上没了力气,“大哥不是你们先开始的吗?”
“你就不能提前说说你是乐师?”池九霄叹气道。
甘青司也叹气回道,“你就不能提前说说你是颂师?”
“不能。”
“……,”
宣布人见两个人谈的挺上劲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插嘴,没等他询问,旁边江溢就来了句,“差不多可以了。”
感觉上是差不多可以了,可是宣布人也拿不定主意,便低声问道,“请问还打吗?”
甘青司摆手道,“打不下去了,要是再打就是我们欺负人了,三个对两个太不公平。”
池九霄差点没背过气去,恶狠狠道,“扶我起来,我还能打。”
“您别了吧,你和听欢打不出五招又得凉,您和无浪兄打十招之内也得倒。”
“我要是和你打呢?”
“还是我来扶你吧。”
池九霄仰天长叹道,“不打了不打了。”
席若白朝身旁递出手,甘青司握紧他手心站了起来,“你说不打的。”
“是,我说不打的。”
甘青司扭头看向宣布人道,“你可以开始了。”
宣布人总算是松了口气,沉声道,“四更天第四式,通都终场,胜者一零四。”
全场欢呼,长达一年的赛程总算是有了结果,有遗憾的有欣慰的,百家门派虽然未能在四更天中取得头筹,但也算是收获不少。
百家哀叹的同时席百须自是开心的,毕竟一零四中两位为梦岭弟子,不管梦岭本门止步于哪场,总算是给梦岭长了脸面,一时间他纷纷向诸位前来道贺的长老回礼,表情甚是开心。
反观比试台上的几人大家倒是没有看出半分喜悦,白苏、白久和白瞳急冲冲赶上台,神色也是忧虑。
此时,四国府巡抚司长老徐安延起身,苍老的声音满是欣慰,“未曾想四更天终战如此精彩,甘世子与席公子不亏是当年四国府求学中出色之子,令老夫很是欣慰啊。”
说起来徐安延虽然未曾亲身授课,但对于两人来说也是在四国府经常得见的长老,甘青司随即开口道,“还多得长老的教导。”
对于甘青司的话凡是同年去过四国府的都不禁满心愧疚,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上房揭的瓦,又是谁跪的学堂,这话说得多坦荡大家就听得有多闹心。
“恭喜一零四的几位年轻才俊,既是获得头筹,依照惯例,六位都可进入四国府成为我们的初阶长老,请问几位意下如何?”
甘青司首先开了口,道,“多谢徐长老好心,四国府我就不去了。”
“哦?为何?”
“我本就不是为了此事参加四更天的,再者,十年前我还没闹够您们吗?我要是再去,顾先生起码得头痛好些年,为了您们能安享晚年,我还是不去了。”
顾伯生在旁咳了几声,也没指责半句,他实在是清楚甘青司的性子,真想让他去四国府不知道有多难。
席若白也开口道,“晚辈也无心去四国府,多谢徐长老。”
徐安延此时脸上也带了些惋惜,莫说他,就是观众席的席百须也是痛心,可奈何距离太远,他也不便前往台上,只得在原地干着急。
江溢在强烈的视线下也转脸过去,正巧见到席百须着急的神色,问向旁边的席若白,“若儿,百须长老这是内急?”
“不是,是内火。”
江溢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随即又看向盯着自己的徐安延道,“长老,江溢也无意入四国府,还多谢长老了。”
白瞳道,“我也三个一样。”
徐安延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如此优秀的人才若是能来我四国府必将是一大助力,但既然各位无意,老夫也不强求,如此这般,便是这圣鬼经与锁灵盒。”
听到锁灵盒几人的眼光都落在其上,眼中是说不出的激动与期待。
两位四国府使者手分别捧着圣鬼经和锁灵盒来到他们面前,众人也没管圣鬼经,甘青司上前就把锁灵盒取了过来,压抑内心的忐忑,他分别解开两端的银锁,手指按在黄符之上,轻轻一揭,盒盖自动打开。
强光一过,就在所有人的惊叹过后只剩下低低哭泣之声,一个清秀少年站立其上,他面无表情,身上的鬼气十分浓烈,加上足底一方金阵大家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四更天的奖赏,金行恶鬼!
白苏满脸泪水颤抖着上前,“路路……,”
甘青司、白瞳和白久虽愣在原地,但脸上神色说不出的哀痛,知道他已成为召鬼时的心情与亲眼见到有着千差万别,他们又怎想相信,站在面前的召鬼是他们多年未见的路北。
路北的长发飘散在后,双眼直视前方空洞得无一丝神采,白苏的呼唤并没有唤起他半点波澜,他如同被抽空了魂灵的躯壳,冷若冰霜。
“路北?”甘青司颤抖着手点上他额间,自献灵的记号看得他伤神。
对方仍是没有半点回应,白久一下慌了神,“怎么回事?阿司?阿姐?”
甘青司心中也是百般疑惑,随即看向徐安延问道,“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徐安延哀叹道,“当初我们收复他时便是如此,三魂七魄,他只具天魂、地魂,有一魄天冲、四魄力、五魄中枢、七魄英,其余魂魄不得而知。”
白苏听完瘫倒在甘青司怀中,任谁也无法料到会如此,破魂散魄,无灵器温养再无轮回。
等了十年的人,竟是再也无法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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