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幻想

    
    Chapter 30
    叶继祖和周泽远都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秦妄。
    半晌叶继祖反应过来：“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秦妄的眼神仍旧古井无波：“叶副院长刚才不愿意告诉我样本对象，不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吗？我和叶副院长的目的一样，不想让过多的人关注他，尤其是在他的能力还不稳定的时候。”
    叶继祖狐疑，为什么秦妄要保护秦星落？
    周泽远皱眉：“老大，你这是公器私用啊，异管局聘请我们，是为了共享研究成果，造福大众，促进科学进步，不是让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秦妄：“我才是异管局的局长。”
    周泽远：“没有异管局，哪里来的局长？”
    秦妄笑了，一字一顿：“没有我秦妄，就没有今天的异管局和异能研究所。”
    周泽远噎住，多年前在乌鸦的连年打压下，华国异管局名存实亡，危难之际老局长拖着病弱的身体求秦妄接手了异管局，这才能在短短数十年里使华国异管局，能真正行驶权利，不用顾忌乌鸦的压力。
    秦妄一直暗沉沉的眼睛里闪着清冷的光：“我明确地说吧，这个项目是我个人的项目，你要么听从我的游戏规则，要么就退出。退出的话，就得把看到过的一切都忘记。周泽远，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叶继祖见大佬交锋，识趣地没有插嘴。他就是个纯学者，只要能继续搞研究，不做害人害己的事，他都可以接受。
    周泽远沉默了有一分钟，才沙哑着声音问：“老大，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和这个秦星落，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妄想了更久：“他是我们的希望。”
    “如果我们全都生活在黑夜里，那他，就是那盏可以撕裂黑暗的灯。他虽然只是一个人，却可能关乎到我们所有人的未来。不止是异能者，还包括普通人。”
    尽管秦星落百般不愿，还是被陆斯带去了容湛的办公室。
    容湛的总裁办公室十分宽敞，比秦星落和陆斯现在居住的一室两厅小居室只大不小。办公室里配有专门的休息室，叶继祖和容湛已经等了有一会。
    秦星落和陆斯才进门，叶继祖就蹭地站起来，拉住陆斯的胳膊占据了一张沙发。秦星落摸了摸鼻子，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两个长沙发，而容湛正坐在另外那张沙发上，长臂伸展架在沙发背上，拍了拍自己胳膊下面的位置。
    秦星落：“……”
    这么大的休息室，为什么只有两张沙发？
    秦星落犹豫了一下，果断地在桌前的地毯上就地坐下。
    容湛扶额，把这孩子逼太狠了，只得过去把秦星落拉起来，按在旁边，自己也中规中矩地坐好：“不闹了好吗？是我不对。”
    秦星落从头到尾，都没搭理容湛，看向叶继祖：“叶博士，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既然人齐了，我们就来公布实验结果。”叶继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摆在秦星落面前，“上次我从容先生和小朋友那里取得了一些血液样本，用于实验，经过我半个多月不眠不休地操作，实验结果就在你们眼前了。”
    秦星落拿起文件，一行一行地看过去。容湛也凑过去看，却发现上面一排一排地检测数据，英文混杂着中文和罗马数字，以及一大堆奇怪的符号，在他的专业领域里根本没有见过。
    见秦星落看得一脸认真且凝重，容湛忍不住问：“你看得懂？”
    秦星落坚决果断：“不懂。”
    容湛：“……那你在看什么？”
    秦星落翻页：“找实验结论。”
    容湛：“……”
    这逼装的，我给你满分。
    结论一栏只有一行字：影响异能者的异能者存在。
    读起来十分拗口，但秦星落却奇异地看懂了。
    “我就开门见山了，小朋友。” 叶继祖说直勾勾地盯着秦星落，“我怀疑你，可能觉醒了一种奇怪的异能。你的异能，会对其他异能者产生影响，其中受影响最明显的，就是容先生。容先生的和小朋友的基因样本会产生强烈的互动反应，在催化剂的加持下，使得容先生的基因迅速变异，完善，发展出完美的自愈异能。”
    叶继祖看向秦星落，滔滔不绝：“目前试验出来的的范围是五米，在五米内，你对容先生异能的影响是百分之百的。”
    秦星落细细地回想起来，他第一次救容湛的时候，容湛的确濒临死亡。在他把容湛带回家以后，容湛的自愈异能才开始发挥作用。
    如果当时秦星落没有从那条路走，如果当时天空没有划过那道闪电，没有让秦星落注意到容湛，那容湛早就死在那天夜里，不会有之后的一连串事件。
    秦星落沉吟片刻：“叶博士的意思是，是我的靠近才让容先生觉醒了异能。”
    叶继祖点头：“不错。陆斯和我说过，他的异能最初很难控制，是靠饮用你的血液，才逐渐稳定下来。你的血液会分离出一种影响异能的特殊物质，所以我推测，你对其他异能者也存在某些影响。”
    秦星落眼神诡异地看向陆斯，暗暗腹诽，这么隐私的事都说了？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你们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陆斯一脸镇定，继续保持面无表情。
    叶继祖就说：“为了验证，我在实验室的时候，动用了一些实验室现存的其他异能者的基因样本，和小朋友的基因样本进行互溶性试验，结果并不理想，你的基因样本尚且不能让其他人发生变异。所以你对其他异能者的影响，目前看来并不明显。”
    容湛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指着叶继祖：“所以你证明了，我们两个天生一对？”
    叶继祖：“……”
    秦星落：“……”
    容湛摊手，挑眉：“我就说我们两个很合适。”
    叶继祖耸肩：“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要不我和陆斯先告辞，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你们。”
    秦星落刚要说话，就被容湛打断：“叶博士，关于秦星落的所有研究结果，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秦星落一愣，就听容湛继续说：“我不太了解你们所说的那个异能者的世界，但是以前几次的经历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想尽最大的可能保证他的安全，叶博士可以提出任何条件，我竭尽全力办到。”
    叶继祖忍不住多看了秦星落一眼，这小朋友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所有人都想保护他？
    叶继祖满不在乎地摆手：“容先生不用这样，我只是一个研究者，只研究，不说话，你放心吧。何况小朋友这么软，我不忍心欺负他的。”
    陆斯和叶继祖光速离开，确切地说，是陆斯被叶继祖生拉硬拽带走的。
    秦星落还没来及出门，就被容湛按在原位，还体贴地给他倒了杯茶，自己却坐在了秦星落对面，直勾勾看着他。明明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却都不觉得尴尬，好像是理应如此。
    秦星落对容湛的感情挺复杂的，他们每次都在最危险的时候相遇，一直在疲于奔命，根本没时间好好相处。
    秦星落不是外冷内热，他是实实在在地冷漠。顺手帮一把别人，不是因为他热情，而是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举手之劳，我抬抬手就帮了你，有什么可在乎的？这几次面对乌鸦的追杀，秦星落之所以帮容湛，也是因为关系到自己的生命。
    昨晚的梦之后，秦星落才真真切切意识到，他对容湛也是有好感的。或许是在容湛遭遇危机，总是先保护他的时候，或许是容湛替他挡子弹的时候。
    这好感其实并不深刻，如果不加以保护和培养，很快就会散，但容湛突然开始高调追求他了，然后他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不是命中注定，是既定轨道。
    秦星落突然就有点管不住心了。
    容湛一直看着秦星落喝完第二杯茶，才说：“昨天的花你喜欢吗？”
    秦星落想了想：“陆斯很喜欢，因为卖了不少钱，未来半年的生活费都够了。”
    容湛：“……”
    秦星落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似乎下定了决定：“容先生，我很感谢你的追求，但我觉得可能都是你的脑子一时不太正常，毕竟你刚经历过生死。”
    容湛挑眉：“我很正常。”
    秦星落小声说：“我觉得，我能陪你不正常一会。”
    声音很小，几乎低不可闻，但容湛愣是听见了。他的双眼一亮，坐回秦星落旁边：“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秦星落指正他：“我的意思是，可以试一试。”
    “好！那就试一试！”容湛握住他的手，笑着低头凝视他的眼睛，“今晚，一起吃饭吧。”
    秦星落想了想，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就点头说：“好。”
    容湛预定的这家餐厅，据说是全上海是最贵的餐厅之一。位于黄浦江畔的国际奢侈品购物大厦顶层，全景落地窗。遥望东方明珠，俯瞰江景，将半个妩媚温柔的上海尽收眼底。
    祁北辰和林幼清照样得跟着，他们俩不仅仅是保镖和助理，还是和容湛一起长大的伙伴。祁家祖孙三代都是容家的保镖，林幼清从小被容家收养，名字都是容老爷子给起的，取自“朕幼清以廉洁兮”。
    作为助理，林幼清给容湛预定位置以后，顺便把他们身后的位置也定下，留给自己和祁北辰。即便是来工作的，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其实主要是满足他自己的八卦之魂，祁北辰是真的来执行保卫工作的。
    菜单是法语写成的，秦星落面无表情地看了半天，才吐出三个字：“看不懂。”
    容湛替两人点了餐，把菜单还给服务生：“以后有机会，我教你法语。”
    秦星落应付地点点头，餐点很快上齐。
    饭后，容湛问：“味道怎么样？”
    秦星落迟疑了一下：“以后有机会，我请你撸串儿吧，量大管饱还便宜。”
    容湛单手拄着下巴，失笑：“好啊。西餐其实就是吃个浪漫，你如果不适应，以后我们就去撸串。”
    坐在他背后的林幼清，激动地戳着剩了一半的意大利面：“少爷情话满点啊。”
    祁北辰什么都不想说，并投给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
    天还不晚，容湛让林幼清包了一艘游艇，打算带秦星落夜游黄浦江。
    电梯很快就到，轿厢门打开。容湛拉住秦星落的腰，带着他往后退了退，方便电梯里的人先下来。
    电梯里，白瑞麟正和身边的女士交谈，抬头的瞬间，和容湛秦星落六目相对。
    白瑞麟惊讶：“落落，容湛，你们怎么在这里？”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容湛那条，揽着秦星落的手臂上。
    白瑞麟：“……”
    容湛：“……”
    现场静默了足足五秒，这五秒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然后，白瑞麟一记王八拳，狠狠地朝着容湛面门招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