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为狐非狐

18.不解桃花

    
    一双手从背后伸了过来,那人一惊,却很快稳了身形,压着声音,“不是说好我一人来的么?怎也跟来了?”
    身后的黑衣人声音魅惑,戏谑道,“四海八荒之内,本座哪里不能去?很不巧,本座今日恰好到了这儿罢了。”
    “青墨!”男子脸上不悦,双手不知何时被制在身后,“你非要将我囚在魔殿么?”
    男人摇了摇头,“一宁,本座早便说过,莫要逃离本座身边,这二十年,本座也并未打扰与你,一宁在外面可是玩闹够了?够了,便随本座回去。”
    夏一宁快将一口银牙咬碎,“这二十年你不也在外边风流快活?做什么还要寻我!”
    “原来一宁是醋了。”男人轻轻一笑,“那二十年,不过是历了场劫,早便说好了你老实的在魔殿等着,谁道本座一回去连个影儿也没见着,本座这茶不思饭不想的,你也忍心?!”说罢,还眨了眨一双大眼睛,只是因为脸上带了一个银色面具,有些看不真切罢了。
    “忍!心!”夏一宁甩手走人,飞身落到远处的树顶,身后那人如影随形,跟了过来。
    夏一宁冷哼一声,却也没在拒绝,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青墨临走前回了回头,看向半掩着门的屋舍,床上秀美的女子,却最终还是转了脸,追上夏一宁。
    小南潇,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趣。
    青墨勾起唇角,隐没在夜色之中。
    白凤任由蝶翅落到肩膀,南潇走后,他便负责了与南潇联络的事情,墨家越发的成为嬴政的眼中钉,流沙也被划在了计划之一。说
    实话,对于卫庄答应和秦宫联手一事,他并不赞同,只是却也终究没说什么,不过是各取所需,他只是个外人罢了。
    白凤托起蝶翅,听蝶翅汇报了最近的一些状况,皱了皱眉头,已经一月有余,南潇也只是说了些琐碎的事情,并没有刺探到墨家的
    核心之事,只怕,她从一开始便没打算配合流沙。
    连白凤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皱了皱眉,流沙的手段,向来都是……若是存了异心,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只是,若是南潇铁了心不
    愿帮流沙做事,留在墨家却也不错。
    白凤抬手放走了蝶翅,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依旧没有任何异动。”白凤回过头,看着赤练.
    “看来,是她不愿配合了。流沙,对于不听话的人,向来不会手软……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赤练将手搭在腰间的软剑上,杀气外露。
    白凤垂下眉眼,心中转过万千思绪,忽然嘴角吮出一丝笑意,看向赤练,“恐怕,这只是你的意思,而不代表流沙。”
    卫庄这么做,说是让南潇潜入墨家探听消息,其实就算是放南潇离开,否则何必等这一月之久?现在,也只有赤练当局者迷,看不清时局。
    白凤摇了摇头,自己又何尝不是,乱了心性,当然可笑。
    “不代表流沙?!”赤练冷冷一笑,声音魅惑,“南潇替流沙做事,就要遵照流沙的规矩做事,凭借这一点,便足够要她……死!”
    白凤转过身,冷冷道,“你若想要她死,便自己去了断罢。”赤练对南潇的敌意他看得出来,女人之间的事情。白凤摇了摇头,走开了。
    “你!”赤练冷哼一声,南潇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心弦她实在不想再领教一次了,便也只得愤然的转身离去,只是,她一定不会要她好过!
    “一别经年。”卫庄和身边的青衣男子并肩而立。
    “一别经年。”张良勾了勾唇角,眯着眼睛看向卫庄,“听说,流沙与帝国联手了?”
    卫庄轻一挑眉,“联手?不过是各取所需。”
    “道真是坦诚。”张良秀眉一皱,“良还有一事……不知南姑娘如何了?”
    卫庄低了头看向张良,“她?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哦?”张良扬起脸,笑得一脸狡猾。
    “她去了墨家,可真是滴水不漏。”卫庄若有所思。
    张良饶有兴致的偏过头,眼中灵气显出,“却不知白凤,近日如何?”
    卫庄一怔,“他……又怎么了?”
    张良笑意不改,“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也到了年纪了。”
    卫庄神情阴晴不定,“你想说什么?”
    看着卫庄阴下来的一张脸,张良怎不知道他的意思,摆明了,你张良是个断袖和你师兄一道,难不成也要将主意打到他手下这里?
    张良摆摆手,“没别的意思,只是前些日子见了他,算出,他怕是犯了桃花。”
    见张良意味深长的眼神,卫庄凝了凝眸子,却没再说话。
    鬼谷风沙乍起,染尽苍凉,身形隐没。
    “当真,犯了桃花?”
    树枝上,一袭白衣飘然而至,喃喃自语,却终无人听见。
    有些人就是这样,活在黑暗的边缘,永远都在垂死挣扎,却永远都犹如笼中困兽,逃离不开。
    然而,这样的人,注定,只落得个相爱相杀。
    苍蓝染尽苍穹,涂抹出最美好的颜色,空气中凝结着微浅,水汽一点点氤氲出朦胧。
    古木边上有一女子依在树上,一袭素色衣服在风中飘逸,一手扶着竹杖,一手半伸着,仿佛想要接住什么。
    “南姑娘。”一道声音从身后穿出,女子身子一颤。
    南潇将半伸着的手放平,偏过头,轻轻一句,“高先生。”
    高渐离心中闷闷的,再不是之前的高琴师,而且今日疏离的高先生。
    “有事?”南潇微微扬了扬脸,任由阳光零零散散的透过叶片落在眉间脸颊。
    “无事。”
    高渐离略一沉吟,“姑娘……身子可是大好了?”
    南潇勾起唇角,“有医仙端木姑娘救助,南潇这点儿小伤小病,怕不足以难住端木姑娘罢。”
    高渐离一时无语,她依旧如以前一般,仿佛飘然世外,而自己,却愈发变得世俗了,只是为了身上的责任。
    高渐离无话可说,南潇也不知该同他说什么话,好在这时有人解了围。
    “南姐姐。”
    南潇勾起了唇角,伸出右手正好拉住了走过来的女孩子,接着身旁有一个半大孩子的脚步声,一个同样略显稚嫩的声音,“南姐姐。”
    南潇点了点头,“天明,月儿,之前的伤可是痊愈了?”
    “已无大碍。”高月乖巧的答道。
    天明偏了偏头,“大叔说,人要知恩图报,你救了我和月儿,我们也要报答你。”
    南潇笑了起来,孩子的灵魂就是这般纯净,在这乱世中,是最宝贵的存在,“姐姐不要报答,你们好好的,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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