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为狐非狐

23.命里命外

    
    “山中……灵兽?”白凤喃喃道。
    南潇想到那火狐狸也算是自己的本家,自己也是灵兽狐狸,不由得尴尬的一咳,岔开话题道,“你……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白凤不待南潇矮身去扶,便直接站起了身,绕至南潇身侧,“往南走,这林中有一处木屋能住人。”
    南潇闻言,知道他至少还能行动自如刚要放心,却忽然想到他身负水寒剑的剑伤却逞强抱着自己离开的事情,一时间又略微皱了皱眉,对着白凤又问道,“可是……你……身体当真无碍了?”
    白凤也不言语,伸手把住南潇肩膀,暗施力道,足下一点,蹿出大老远,似乎是在用行动证实自己的伤已经没事了。
    “你这人……”南潇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便也由得他去。
    “终于肯回来了?”赤练挪着莲步,出现在白凤面前,一双眸子还是一样的妩媚一样的勾人。
    白凤并不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赤练。
    赤练伸手勾了一缕发丝,疑惑而又仿佛事出有因的询问道,“有一件事情,一直让我很是困惑。”
    白凤亮了亮眸子,“哦?”
    赤练仰起脸,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我很想知道,千语的毒配上水寒剑的剑气,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白凤嘴角吮出一丝笑容,“我却是不知,这是你在哪里得来的消息,这般荒唐。”
    “是与不是,我不想多话,到时候留了病根儿莫要怨我下手狠了些。”赤练冷哼一声,却是快步上前抓住白凤的手,仔细一摸脉象,适才放了手。
    白凤与赤练一向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可是两人身上却有着太多的相同,所谓惺惺相惜,总不会把事情做到最绝。况且此次是赤练下给南潇的毒,透过内力转嫁到了白凤身上,放在平常这似乎无关紧要,只是却又接连受了水寒剑的寒气,这般折腾,赤练心中也犯起了嘀咕,现下证实了,知道他并没什么大问题,也算是放了心。
    见赤练收了手,白凤错开身子,退开一步,依旧冷冷清清的样子。
    却说南潇递给他的那碗水明明无色无味,初饮到口中亦是十分凉的,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散发热量,将水寒剑的剑气从自己体内逼出来。这般既不损害自己身体,又能减缓所受剑气的苦楚,却也算是一味良药,只可惜,却是没什么药方的。
    “你……打算如何处置南潇姑娘?”赤练思前想后却还是问出了口,流沙的人都是脑袋别在腰间过活的,说不准哪日便落得个身死人手,虽说南潇这个人她有些看不透,只是却依然能看出是个正经的好姑娘。白凤若是当真动了心,娶了过来,只怕……两人也很难有个完满结局。
    “你似乎对别人的私事很感兴趣?”白凤讥诮道。
    赤练被白凤引得胸中升起一丝无名之火,不由得语锋一转,“她违背誓言,流沙定会追查到底。”
    白凤若有所思的看着赤练,“凡我在一日,便不会叫她在看这世间污秽。”
    她抚琴的样子像极了弄玉,他早已知道,这次,他再逃不开了,劫定终生,注定锁住了他的一生。张良,你当真算准了一回,只可惜,这次却在没人能救自己了。
    赤练双眉微颦,不由得神色一紧,当年初见到白凤时的模样跃然眼前,只是却是为了另一个人。
    赤练刚欲再言,却见面前迎来一墨发男子,一身儒生打扮,正是儒家张良。
    张良躬身问候道,“红莲殿下,白凤公子,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白凤转过身子,早先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却也不觉得意外,便依着故国韩都的规矩还了个礼,“问先生安。”
    说得算是中规中矩,白凤略一沉吟,也不说其他,直接一晃身形,飘出二人视线之外。
    和张良的一唱一个和,与当日在桑海比起来虽然疏离了不少,却是丝毫漏不出马脚。
    “这里没有什么红莲殿下,只有流沙的赤练。”赤练说得依旧和当日张良来见卫庄一个样子,只是一双眼睛却是一直看着白凤的背影,若有所思。
    张良眸间一转,切入正题,“卫先生……现在何处?”
    依着赤练指的方向,走出好一段距离,远远的便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倒真有闲情逸致。”来人也不客套,“休说你是来这里避暑的。”
    “自然不是。先下墨家刚被重创,李斯一伙未必有时间顾及其他,我来了,也不令人起疑。”张良一双狐狸眼眯得紧紧,“怎么?你这般看着我,莫不是思慕于我?”
    白凤挥手投出一只白羽,却被张良双指一夹,牢牢夹住,“凤儿真不知怜香惜玉。”
    “我还真没见到什么香什么玉,这里又没有女子。”白凤冷哼一声,递了个不屑一顾的表情。
    “张良虽不是女子,却也知道自己长相出挑,这般说,却也不为过罢。”
    张良挪了步子靠了过来,白凤伸手一推,张良踉跄的退了几步,却是身形一顿,明显觉得撞入背后一人怀中。
    张良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认栽的表情,整了整衣冠,才正儿八经的从卫庄怀中挣脱出来,回了头看着卫庄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了。
    白凤见卫庄中似有一片抹化不开的阴沉,不由得心思一荡,想是张良和卫庄还有话说,自己在多少有些不方便,便道了声别,飞身而去。
    见白凤走远,卫庄适才问道,“你信中所写之事,当真属实?”
    张良略一颔首,“若他不是我昔日旧友,我也不会为着这事特地赶来这里。”低叹一声,却是继续说道,“我原念着他这凉薄的性子遇上个称心的女子却也算是好事一桩,只是却没想见这女子的命格……实在是少见。”
    “究竟是何人?”卫庄沉声问道,只是神色阴郁,不似往日。
    “许是,我们早就见过了的。”张良没有一紧,若有所思的看着卫庄,“前段日子我还有些不确定,不过,经了墨家阴阳家一事,我却是有些信了。”
    “楚南公?……呵!”卫庄冷笑一声,眉头一挑,说着令人心悸的话,“他说那女人是承天命之人,命里凶煞,命外寡缘?”
    “前辈还说,南姑娘她命中有命,挣不开斩不断,唯有得了适当的时机,才有机会解开命劫。只是这命劫一说,良实在……”张良摇头道,“命里命外皆是命,南潇身系三界安危,我虽不知她究竟是何人,只是她为人坦诚,性子温婉,决计不是背后使绊子的人,白凤若真的动了心,怕就真拦也拦不住了。况且这世间还有一种缘,叫孽缘……我只是担心白凤他越陷越深。”
    不待卫庄言语,张良又是低叹一声,“庄,你我是亲眼看着白凤他一点点便做这般样子的,当年弄玉姑娘一死对他已经是莫大的伤心事,况且墨鸦的事情也是一直瞒着他,若有朝一日他知晓了这段过往,免不得又会是一场……”
    “我自有我的打算。”卫庄道,“流沙的人,若是轻易就被一件事情击垮便不配做流沙的人,更何况,他是我流沙四大天王之首?!”
    “你当真……”张良心中存疑,白凤的事情,卫庄一直都是面上看似不关心,实则心中却也是关注的紧。
    “南潇既然承了天命,天命自会引导她,若是与白凤有缘,我们再怎么防着也没用。反倒是墨鸦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个音讯,活不活的了,都是一说。”卫庄背过身去,仰起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那样的人,不会轻易放弃生机。”
    张良转至卫庄身前,见他一脸阴郁,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总板着个脸,配上这头白发更显老了。我许久没来了,来了也没个地方坐,连杯茶也不请,流沙的主人真是吝啬。”
    说罢,便一副受伤的表情,卫庄轻轻叹了口气,负手而立,却是再不理这死狐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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