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为狐非狐

32.肌肤相亲

    
    “我说丫头,敌我不分算是个什么理儿啊?这是病,得治!要是你这医生都病了的话……还怎么给里面的人看病呢?”青墨“哎”了一声,气息一敛,伸了手将弄乱的发丝弄平,一副悠然自得游刃有余的样子,仿若丝毫不将面前一身红衣的青丘高手放入眼中一般。
    “你究竟是何人?”见青墨笑得一脸高深莫测,龙心月眉头一皱,便伸手去抓青墨的面具。
    青墨眉头不经意一蹙,覆手于结界之上。龙心月本以为会有一层结界故而便只是全力去抓,一时不曾防备,却不料对方恰恰反其道而行之,撤了结界,单手用力,一经翻转,竟牢牢抓合她手腕儿,再动不得分毫。
    “丫头,我是何人并不重要……”说罢,手腕儿一转,将龙心月整个捞进怀中,只是青墨话还未曾说完,二人便同时仰起了头,只是一个敛声皱眉,一个表情错愕——
    天幕之上,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横亘而上,蜿蜒盘覆着锁住了被撕裂的空洞,犹如剑雨,不灭的箭阵被往回落到凡间的一处。
    那被攻击的人怕是惨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接着两人却也同时一愣,彼此呼吸几乎能体会到了。
    随即,龙心月却又是狠狠的一击,隔开了自己和青墨的距离。
    “看来又出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了。”青墨看着天幕之上不断被积压的越发沉的殷红,不断涌出的红痕,唇角挂起了一丝略带嘲讽的笑,“造化弄人?取??
    龙心月心思已完全不在这问战杀阵上,也不在墨家刚刚拜托她救治的端木蓉身上。这黑衣人字字句句满含深意,完全和他看起来一样——深不可测。凡尘俗世之人是不会知晓问战杀阵的,可是他不仅知道问战,还精通玄术,甚至……他知道的——更多!
    “这杀阵,若是凡人引来的,此人必定是通晓道法之人;如若不是,此子要么救世,要么灭世。”龙心月一边说,一边暗自去看青墨脸色。
    青墨却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将目光投向前方,“那依你之见这人是何人呢?”
    滴水不漏,龙心月冷哼一声,退至一旁,和这等心机深重之人劳心费神于她也是无意的,“我只是个无名小卒,能知道个什么?”这人一口一声‘丫头’的叫她,自是比她活得更久,更有见识,在这里跟他费唇舌还不如退居其后,听他解说。只是龙心月在天界人间行走也算有上许多年了,却在脑海中并未出现过这号人物,他,究竟是……何人?!
    “承影乍现,天女临世,天劫将至。如今天劫确实将至了,你是……她是何人?”青墨启唇轻笑,不再言语。
    “天……女?”龙心月心下一惊,天女为救世之人,怎会和这杀阵轻易扯上联系,其中满含的死亡气息,实在让人很难想到是天女所谓,“当真?”龙心月扭过脸看向青墨。
    青墨却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密林之中别有洞天,涧水流过,一线之天晃动,一道白影一略而过。
    离那刚刚布下杀阵的林子并不很远,便有这么一处隐世之所,溪云洞。
    乘着羽雪,白凤找准时机抱着南潇一跃而下,自覆盖洞口的一线天处一晃而入。
    溪云洞洞口狭窄,几乎仅容一人通过,走出洞口几步,便见其中通道错杂交横,直达最里。
    白凤背了南潇,矮身走了进去,亦是不知走了有多远,在这极其昏暗的光线下,终于亮起了光——到里面了。
    洞内是十分的宽敞,自头顶开出一记峡关,露天的映出日光,却因碧树成荫,遮去了太多刺眼的光,疏影摇曳,却也再好不过,几块平整石板错落在山涧的水中,擎出一块块不大不小的空地。
    抬眼望去,只见中间一块空地最大,少说也容得下三五个人,白凤身形一动,将南潇背至那里,放了下来。
    白凤抹了抹唇角已经有些干的血迹,肩上的伤口虽看似狰狞,却不致命,在羽雪背上调息了一番,却不似最初那般难挨了。
    南潇当真是疲惫至极,问战一曲耗损的心力过多,大病初愈的身子在这一时之间根本承受不了,如今倒在这里竟是真的动也不动。十根手指之上亦满是伤痕,十指连心,南潇即使是在昏睡之中也一直紧紧皱着眉头,可见受伤之重。
    白凤拉过南潇的一只手,却见她右手食指上已然透出一节白色,这伤竟然是深可见骨的!两只手都是血迹斑斑,红白交映中,丝毫不差的书写着刚刚问战的惨烈。
    “你……这女人……”看着温婉恬淡的一介弱女子,为了与自己分担一样的命格伤到这种地步,白凤饶是再铁的心肠、再冷的性情也忍不住自心中生出一丝疼惜。
    不再说话,白凤撩起石板旁依旧流动的涧水,细细清理这南潇手上的伤口,被白凤抓着的手轻轻颤了两下。
    “马上就不疼了,再忍忍。”白凤偏过脸低声安慰道,究竟你什么时候能不再这么轻易就受伤,每次看见你,都在重蹈覆辙,一次一次,受不该受的伤!
    疼……好疼……自指间传来的阵阵疼痛令南潇眉角微蹙,淡淡的血腥味消失在水中,可是却依旧好疼……咬紧牙关,却也觉得唇角忽的一疼,接着一抹铁锈的味道蔓入口中。
    白凤伸手将南潇禁锢怀中,单指撬开南潇牙关,救了被咬得伤上加伤的唇,血珠子在唇上的伤处一点点大了,可是南潇却仍是皱着眉头,牙齿一点点又用上了力。
    白凤哀叹一声,将刚扯下来的白布结成布块,压到南潇口中免得她再伤到自己。
    待到简单的包扎好了南潇手上的伤,白凤已是一脸的汗,额角的汗珠荫湿了蓝紫色鬓发,唇角微微有些泛白。南潇伤得太重,十指连心,包扎的时候也不大老实,生生多挨了几次重新包扎,那种疼痛……恐怕自己也是当真难以体会的。
    只是,南潇这伤还得用药,不然定会在手上留下疤痕。
    一想见原来的青葱玉指上会因为这件事而留下伤疤,白凤心下生出一阵不悦,直起身子,舒展了下,右肩却是猛的一抽疼,解了衣裳,拉过刚刚给南潇包扎剩下的白布,胡乱在肩膀缠了几圈。
    斜了一眼依旧昏睡不醒的南潇,十指上白带子包扎的不是很好看,不过对比白凤自己给自己的包扎却看得出细心了许多,不过看样子还得用药!白凤低了眉眼,提了步子,伸手抓住自头顶露天出垂下来的藤蔓。
    左手用力,飞身而上,却在接近顶端时,身形顿住,忙又攀上藤蔓,这才借力出了洞。
    “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这般不小心?!”赤练一边埋怨着一边递了瓶金创药过去,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了治伤,她才不信他有这般顾惜自己,估计都是那位南潇姑娘受了什么伤,才劳烦得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大少爷赶来取药的罢。
    白凤又朝赤练要了祛疤用的舒痕胶就更加说明不是给自己用的了,一个大男人,就算再顾惜自己的姿容,但只要没伤在脸上,也不至于用上这药。
    “喂!”赤练又递给白凤一瓶药,“你伤的也不轻,别……”
    赤练话还未说完,白凤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手中收了赤练刚刚给的两瓶金创药和一瓶舒痕胶。
    “别浪费了我的药!”赤练一颦嘴,没再说话。
    她看得出,白凤虽是一副面若冰霜的样子,只是却是一脸眷恋与缠绵,也难为他此时归心似箭般去寻那南姑娘了,若他们当时能成就缠绵一说,却也不妄白凤对她的这份惦念。
    取了两件换洗衣物,带了些白纱布,便又乘着羽雪回了洞中。
    好在南潇还没彻底清醒,白凤也便趁着这会儿功夫给她上好了药,包扎好了伤口,这一通折腾自己却也是一阵恍惚,敷衍地给自己也上了药,便倒在南潇身边再不想动了。
    这一睡却是睡足了三个时辰,白凤是被南潇折腾醒的,这时候早已是子时过后,正是洞中最冷的时候。
    南潇半夜被冻得不行,恍惚之中便向着身边的暖源攀了过来。
    白凤猛地一睁眼,一股透了些凉意的气息便袭了过来,却见南潇伸手绕住他的脖子便这般堂而皇之的靠了上来,可是白凤却明显看到南潇因为手上的疼痛而绕过了自己的衣领……她是想解自己衣服的罢(……)。
    南潇整个趴到暖源之上,暖和多了,也管不得手上有多疼,抱住那好多一块的暖源,将头侧着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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